第37章(2 / 2)
宗祁的朋友不多,上辈子本来就挺自闭的一个小少爷,宗祁也不屑于和那些狐朋狗友交心,所以搞到最后,真正和他玩的好的数下来居然只有克劳斯一个。
但是现在,他又有一个朋友了。没有人会因为多了一个朋友而愁眉苦脸的。
宗祁没看到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原本阖眸小憩的金发公爵忽然弯了弯嘴角,睁眼看向那截露在黑袍外面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仿佛跳跃着浅淡的火光。
其实宗祁不是很困,他刚躺下,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张黑卡,于是借着黑袍的掩饰,悄悄从口袋里把黑卡掏了出来。
在他半昏不昏的时候,好像有听见黑卡的声音,为了以免万一,他还得另行确认一下。
【主君,昨日升级已经完成。】
果不其然,黑卡的确有了新动向。
宗祁微微往树根下挪了挪,借着面前火堆泄露出来的一点点火光,费力的把黑卡凑到眼睛面前观察。
说起来,今天正好轮到一个礼拜有钱,一个礼拜没钱的没钱时候。前天荆棘指针已经走过了一大半,卡面变成了一半银白色。宗祁已经做好了一觉醒来又变成穷光蛋的日子,结果今天低头一看,匕首和枪居然都还能用。而且卡面居然还变回了纯黑色,就连上面的荆棘指针也不见了。
“你升级了些啥?”
吞了一块三亿九千万美元的希望之星,宗祁由衷的希望黑卡能够靠谱一点,不要卵用没有。
【之前因能量不足,所以有七天的调整期,如今调整期取消,您可以随意使用每日限定数额。】
【能量充沛,升级后可以随意根据您的主观意愿调整。】
这黑卡可能不是个智能用品的缘故,说话老是这么意识流,搞得宗祁每次还得抠字眼来解读。
“意思就是以后不会强制一个礼拜没钱啦?”
不过饶是这样,宗祁也很快的抓到了重点。
【是的,主君。】
那美滋滋啊!
就算宗祁手气真的不咋地,但是有钱用总比没钱用好。而且最基本的,就算每天只抽出一英镑,他也能够回到拉美尔庄园蹭吃蹭喝。
思及此处,宗祁那叫一个热泪盈眶。他想起自己在海德公园里一个礼拜天天早餐天还没亮就跑到街上去翻垃圾桶的场景,只感觉拉斐尔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虽然宗祁心比较大,能够活着就是万幸,但是谁不希望活的舒心点呢?
接下来的路途里,即使是摸黑走夜路,宗祁表现的也那叫一个活跃。
他一手拿着火把,将万古神灯放在怀里,兴冲冲的在面前自告奋勇的开路。
夜色深沉,即使有两个火把,聚集在一起也显得不太够看。必须时刻注意附近的动向,草原上同样不缺少蛇的存在。
“我来吧。”
拉斐尔看他苍白的脸色,不自觉的蹙了蹙眉,不由分说的将宗祁手里的火把拿了过来,大跨步向前走去,白色的衬衫在黑夜里显眼无比。
“你的病还没好,或者说,克里斯是不把我当兄弟看?”
后面这句话十分不英国人,事实上,宗祁花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神色震惊:“你你你你你会说中文?”
虽然拉斐尔的口音很奇怪,就像歪果仁常说的那种中文感一样,语调十分奇怪,但还是诡异的让宗祁内心微微一动。
他已经好久没听见这么亲切的话语了。
“以前在梵蒂冈的时候闲得无聊,曾经学过一点。”
一说到梵蒂冈,宗祁就来了点兴趣,于是两个人一边踩在夜晚的草原上迈步,露水沾满他们的裤脚,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梵蒂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作为一个从小唯物主义的好花朵,宗祁其实一直都对宗教这种神秘的东西蛮感兴趣,特别是在梵蒂冈作为一个宗教中心,影响力覆盖全球,独立于政治也享有超然地位的情况下。
“是个很小的地方,加起来还没有我们两个的庄园那么大。”
拉斐尔侧头,意味不明的看了宗祁一眼,如是回答。
宗祁:……
也许是今天一天拉斐尔都在无语凝噎,难得看见宗祁被梗住,心情居然诡异的上扬几分,“学习拉丁文很无聊,所以当时我闲着没事,就把另外一种据说更难学的中文顺带学了。”
本来拉斐尔觉得拉丁文已经够难了,名词变格无数个,屈折度贼高,顺序主宾谓,实打实的死语言。学会了拉丁文也就只能在梵蒂冈用用,顶多在包括一些学术界支持,例如什么牛津大学的硕博论文还支持用拉丁文提交啦,看起来逼格还挺高的,但总之实用性相当低,拉斐尔学拉丁文的时候一直在摸鱼,反倒是中文学的有模有样的。
听到这里即使是宗祁也不得不感慨拉斐尔这厮的人生丰富程度了。
虽然现在罗马教廷的影响力已经不复当年,但是你看现在世界上哪个主权国家会没事去招惹梵蒂冈的?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两个人在空旷的草原上行走,满天星辰倒映在他们的头顶。森林被他们远远的抛在身后,拉斐尔恍惚间又觉得自己回到了童年那唯一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那时候他还没有住进兰斯亚特那栋恢弘的,拥有千年历史的古堡中,每天就算和母亲生活在牧场里,晚上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也十分的幸福。
金发公爵默不作声,低眸看了一眼身旁提着灯的黑发青年,后者正在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以前在中国的生活。
“……以前见多了城市,其实我很少来这么广阔的野外,唔,也不是没有来过,只不过心情不同吧。白天的时候这里真的像是童话世界。”
宗祁由衷的觉得蔷薇十字会的先贤们也是一群十分有情调的人。即使在那样的黑暗年代,都把自己的据点修建如此好看,这本身就是一种对命运的抗争和无情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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