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谢淮言简意赅道:“安王世子。”
先帝曾有七子,今只余下圣上、瑾王与安王。瑾王风华绝代,如玉如翡,乃晋安名流。而安王却平庸糊涂,性情暴躁,名声素来不好。
自夺位争权落败、安王妃病故之后,安王便愈发阴沉潦倒,不仅日日眠宿花柳,无心朝政,还对王妃留下的孩子动辄打骂,言语怒喝。
方才那少年,便是安王世子。
他手上的伤,正是父亲安王醉酒之后所致。
谢淮将纱布缠在若若手上,似漫不经心道:“鹿鸣书院中什么人都有,也只有你蠢笨,无端去招惹他人。”
若若小声争辩:“我没有……”
谢淮言语讽刺:“没有?与你说过,无事别理会蝉鸣院的人,莫不是你耳朵聋了?”
少年如霜似雪的语气中藏着淡淡怒意,教人难免多想。
若若长睫扑动,忽然仰首笑道:“表哥,你不让我理会他们,是不是在吃醋?”
“……”
谢淮面色停滞,扯着纱布的手重重一拉。
若若嗷嗷叫唤:“疼疼疼!”
谢淮垂眸瞥来,语气比往日重上许多,一字一顿道:“呵,我只是怕小表妹被弄死了,没人讨好我。”
“……只是这样?”
若若难以置信,震惊自己在谢淮眼中竟只有这么点地位。
谢淮冷冷侧首,一言不发。
若若玉眸盈盈,巴巴地盯着他,那灵动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谢淮却早有戒备,冷漠地侧着首,瞧都没瞧她一眼。
若若郁郁地收回了目光,余光瞧见谢淮的手,顿了顿,忽然俯身咬了一口。
“……”
谢淮眉梢低敛,望着手上伏着的小糯米团子,冷冽道:“你做什么?”
肯说话了?
若若报复地笑道:“啃猪蹄。”
“……”
闻得若若这一句,谢淮沉默许久。
他的孤眸缓缓敛起,蕴上喜怒难辨的薄雾,令人捉摸不定。良久,在若若心虚的目光中,他轻轻抬袖,朝她的发顶移来。
若若大惊:“我错了别打……”
谢淮的手却轻轻落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他垂首,容色温和又宠溺,宛若渡上一层熙光。
若若心中小鹿乱撞,受宠若惊惊惊惊惊,捏了捏衣摆道:“表哥,你做什么……”
怪不好意思的。
谢淮唇畔却浮起冷意:“摸狗头。”
若若:“……”
还回来,把她的感动。
第22章 岁月又匆匆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鹿鸣书院中书声琅琅,墨香四溢。院前的柳树一朝枯老一朝繁荣,檐下的乌燕也离了又归。溪水潺潺,而年月也似流水,不经意便流淌着一去不复返。
转眼间,三年时光便过去了。
这三年里,临御、临薇与若若都升到了蝉鸣书院,临御、青瑜与谢淮也去了红叶院。安王世子虽然偶尔遇到,却也只是冷冷地看着若若,没寻她什么麻烦。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晋安的雪在城墙上浮浮沉沉,年月安好。
若若与谢淮相安无事地渡过了三年。
晋元二十一年,安国侯府发生了一件喜事。
阮青令在春闱中连中二元,以会元之名入选殿试,待一月之后便能入金銮殿面圣,若得赏识,极有可能金榜题名,留任御前。
而这年,阮青令才不过十六岁。
正逢晋安花会节,阮老夫人便在府中摆下家宴,赏花之余也为阮青令庆贺一番。
夜幕降临,晋安城花灯盏盏,偶尔升至长空,晖光动人。家宴之前,府中小辈们都备了礼,朝阮青令一一贺喜。
阮青瑜送了碧石棋盘,阮青煦送了笔墨纸砚,谢淮难得,竟送了本佛经。众人面面相觑,不解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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