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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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着那婢女腕骨的手,也慢慢地松了开来。

婢女仓促离去。

阮氏心头如擂鼓地想道,莫非姓花的那贱妇,她有孕了?

再一看远处,她娇滴滴地抱着夫君的臂膀,在他怀里巧笑倩兮的花眠,无论她如何戏弄,霍将军都不生气,反而一手揽着她纤细腰肢,照顾得小心妥当。阮氏完全地明白了!

再跟着,她原本还算是清秀可人的面孔因为燎原的嫉妒之火而变得扭曲狰狞了起来。

凭什么?

花眠她出身好,生来就是贵女,过了前头那风光无限的十二年,后头不过遭了两年罪,她沦落风尘了,如今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夫婿,长安城首屈一指的新贵,待她竟也是这么好。而她姓阮,也是沧州人士,却偏没这好命,甚至如今连她费尽艰辛娶回家的丈夫,对花眠那贱妇亦是念念不忘!

她还怀了身子,有了霍珩的骨肉。

她出阁之前早已与沈宴之相好,早已一年多了,更不提婚后日日燕好,她费尽心机地补身子,可时至如今,却连半个消息也没有。

梳桐阴翳落下,头顶响起一片鸣鸟脆声,不知被哪只活泼俏皮的鸟抖落了片新叶,落入了汤碗里,于是花眠娇气起来,一口不喝了。

她原本就没有什么胃口,耐不住霍珩催,她只好扯了个谎,寻了这么个借口,霍珩无奈。

用膳毕,永平侯请众人赏花,就在沈园的花圃之间散步。

霍珩手扶住花眠,并肩走在母亲后头,刘滟君已是心不在焉,不知想着甚么,花眠见状笑了,唤住她,“婆母。”

刘滟君回眸,花眠挽着霍珩的右臂,歪着脑袋笑说:“婆母身子不适,先回澄湖休息也好,霍珩陪着我再走走。”

刘滟君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对花眠点头,跟着她随着绿环急匆匆地往回走了。

花眠见她步子匆促,忍不住伏在霍珩肩头笑了起来。

刘滟君快要走出沈园了,这才意会到,花眠那小妇人不怀好意,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揶揄她,她面如火烧,折回去也不行了,绿环纳闷地问了一声,刘滟君恼火地跺脚,气闷不已:“给我找个男人来,我要他送我回湖心小筑。”

多少日了,霍维棠还四肢健全地赖在她的水榭之中不肯走,事情传出去,她堂堂嘉宁长公主,又被人诟病拿得起放不下,悍妒乖张,身为下堂妇还霸着霍郎君不撒手,要是谣言传成如此,她不如引颈自戕,一了百了算了。

沈园的牡丹开得着实好,花朵灼灼,姿态极妍,千红万紫的庄园之中,鬓影衣香,络络不绝。耳畔尽是赏花娇客们吟诗作赋,众人的点评与恭维,花眠走累了,脚肿胀了起来,霍珩抱她至一旁的石墩上坐着,弯腰蹲跪下来,抬手,便替她除去了履袜,左掌托着她的左足,右手为她揉捏推拿小腿。

“还疼么?”

花眠小腿有伤,不能走太久,加之怀孕,人也格外恹恹无神。疼倒是不太疼,只是有霍珩在,她比寻常任何时候都要更娇气。

世风日下,如今竟有男子大庭广众下跪于妇人脚边的奇景,这实是引人瞩目。

她们猎奇地朝着霍珩花眠打量而来。

少年痴慕少艾,爱妻,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人惊讶和不能接受的,这世上丈夫远比妇人要高,即便是皇后,也必须从陛下,况于寻常人。霍将军是贵胄,也是能臣,怎么竟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

贵女们一面暗暗地唾骂着,一面又在暗暗地歆羡。

花眠和霍珩都不觉着不自在,因他们眼中只有彼此,花眠柳眉弯弯,如娥眉初上。怀孕之后,她摒弃了粉黛铅华,平日只敷不伤肌肤的米粉,但她天生肌肤莹白如霜,吹弹可破,不用任何胭脂细粉,也是素齿红唇,清丽之中自显华艳。

许久之前,花氏小女的容色,便已是长安难得,如今更是倾国倾城。也不知,他们二人到底谁更有福分,属实令人艳慕。

阮氏收回了晦暗的目光,玉臂被沈宴之一把抓住,她回眸,目光闪烁了片刻,低声说道:“夫君,我亦腿疼,你为我揉捏揉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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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沈宴之一路行来, 也见了不少人, 此时他们的目之所及,都是花圃里大朵盛放的雍容牡丹,还有那比牡丹还艳丽和娇美的美人花眠。

自然, 他也看见了, 霍珩正为他的爱妻揉捏发胀的玉足和小腿, 动作是那么自然和亲昵。

花眠垂着粉面, 纤长白嫩, 犹如葱根般的玉指, 合拢,将他的衣领扯动了一下。

真的有点过了,霍珩好像一点不怕被人笑话似的。

霍珩仿佛不察, 只低声问她还痛不痛, 能不能走,花眠忙说能走了,他却又不信,“等会儿,我抱你回去。”

花眠幽幽一叹,恨不得将这小混蛋的俊脸咬下一块皮肉来。

沈宴之盯着那处瞬也不瞬地瞧了许久,慢慢地, 他的面孔黯然了下来,目中浮出淡淡的红丝。

纵然是从前,花眠与他最好的时候,他有过非分之念, 都依然清醒地明白,自己是什么货色,根本无法与她相配。

况于如今,连霍珩这般的少年英杰,这般人物,也对她是宠爱有加。他微微攒着眉,忍受着来自夫人刻薄埋怨的眼神注目着,他伸出手臂去,抓住了阮氏的手,低声说道:“绵绵,你我不是那样的大人物,这些事别人做来是璧人成双,你我——”他不再说下去,但阮氏应该懂了,他又顿了顿,继续说道,“回屋之后,我们便歇息,我为你看看。”

他要拉走阮氏,阮氏却忽然挣脱了沈宴之的手,她卯着一股劲,忍火切齿道:“你的眠眠配让你提鞋,我就不配了是么!”

“你——”沈宴之抬起了头,在场的闲杂人等太多了,他不能与阮氏争吵,但阮氏这话拈酸呷醋,咄咄逼人实在太甚。

阮氏不依不饶,干脆便往石墩上一坐,也不走了,抬起一只足来,示意让他过去。

沈宴之被人诧异地盯着,如芒刺在背。

这样的贵族宴会,他能来已是幸事,并不想因为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受到各方的瞩目,在那些贵人王孙眼中,他们这些下品寒门,犹如笑话,这非但不会为自己赚来什么好名声,反而会引人不齿。

他本想要循循劝服妻子,哄她先回房,关起门来无论如何出格也碍不着别人的事儿。但阮氏虽然一向尖酸爱计较些,对他却也算是言听计从,在外绝不会给他难堪,今日竟让他骑虎难下,如此下不来台。沈宴之微愠,木头似的往那一站,也不肯过去。

阮氏勃然大怒,朝他踢了一脚,“你不情愿罢了,今后你不要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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