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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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翻江倒海毫无章法地思忖着,白珊珊站原地,吸气吐气接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心绪终于稍微平复几分。她定下神,在脑海中回忆着之前许妙的话。

“游戏场内共十四个隔间,中间一条通道,通道左右两边各七间。左侧是1-7号隔间,右侧是8-14号。每个隔间都装有隔音玻璃和三层吸音壁,隔音效果极佳,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就算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外面的人也不会听见。”

“通道宽4米,每个隔间的内部构造一模一样,面积大小都是9平方米,并且隔间门与隔间门的间距一致,都是3米。隔间门处都设有门槛,门槛上装红外线感应装置,你跨过门槛,即为选定该隔间,隔间门会自动开启。如果错误,你会听见走廊通道响起警报声,同时意味着工具斧下降七公分。如果正确,走廊通道会响起世界名曲《斯卡布罗集市》,听见这首歌,就意味着你找到了商迟。”

……

每个隔间都有门槛。

门槛。

白珊珊在黑暗中挪动着脚步,试着往左侧方向靠近。突的。足尖踢到了某个突起物。

这就是1号隔间。白珊珊在心里默念。

每个隔间的间距是3米,正常人的每一步的步距大约是0.6米,也就是说,每走约五步就是下一个隔间。

“……”此时眼睛形同虚设,白珊珊抿了抿唇,在脑海中飞快模拟出整个游戏场的空间布局。并将想象出的模拟隔间依次编号排列。

之前司马邢说过,玩家a被囚禁的房间号,是由玩家a在进入游戏场后,由玩家a本人随机决定。

那么……

白珊珊将自己从现实的无边黑暗中抽离出去,置身于自己脑海中构建出的虚拟游戏场中,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1-14号隔间门。

商迟,1到14,你会选择哪一个号码?

就这样,她沉吟片刻,脑子里“嗖”的窜出来一个猜测,当即做了个深呼吸,提步朝前走去。

——

游戏场内的每个隔间,都是以隔音玻璃将之与通道隔断。

整个游戏区都没有开灯,昏沉黑暗,只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灯投落下一束幽绿色的光。

商迟安安静静地坐在隔间内,黑眸沉沉,直勾勾盯着窗外的白珊珊。

纯黑色的绸带蒙住了姑娘的双眼,柔弱娇小的身躯在黑暗中孤独地、缓慢地、摸索着前行。仿佛最后一个骑士,孤军作战,毫无退缩之意。黑色绸带挡住了她大半张小脸,只露出了小巧挺翘的鼻头,和粉软的唇。

此刻,那张小小的唇抿得紧紧的,带着一腔孤勇的毅然。

数秒后,商迟看见白珊珊默数着步子,停在了某个隔间门口。然后站定了。

商迟抬眸看了眼隔间上的门牌数字,12。

商迟眸色突的一深。

三十年前的十二月,在整个内达华州都在欢庆耶稣降生之日的那一天,红灯区妓女接客的破屋里诞生了一个男婴。

他与上帝出生在同一天,但迎接他的不是希望和祝福,而是周围人嘲笑鄙夷的目光和各色各样的流言蜚语。

商迟从没过过生日。

在他看来,那样罪恶、不堪的日子,没有丁点纪念意义。

直到十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五号,他的公主,那个笑起来时,仿佛周围的空气都会被染上一抹草莓甜香的小姑娘,捧着个小蛋糕,为他点燃了生命中的第一束光。

第46章 念念不忘

当年高三。

入冬了,十二月初,b市迎来了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风呼呼地吹着,雪花仿佛被扯破了的棉絮肆意飞舞在空中,四处飘落,漫无目的,整个儿一中校园的建筑、绿植、操场,都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银装素裹,

一中的诸学子们换上了厚厚的冬季校服,蓝白色,厚棉袄厚袄裤,乍一瞧就跟扫大街的环卫叔叔环卫阿姨似的。每逢周一的升旗仪式,或是每日固定的做操时间,操场上就成了“环卫工作者的海洋”,就差人手一把扫帚了。

对此,众学子怨声载道群鸡愤鸣。

b市虽位于北方,却并没有冷到一入冬就离不开暖气空调的程度。由于冬季校服太丑,往些年,就有以一米六大佬为首的这么一群学生,他们不穿冬季校服,整个冬天就靠在秋季校服里塞棉袄贴暖宝宝度日。

这种做法,艰辛是艰辛了点,但大家觉得很值得:冬季校服暖是暖和,但是丑,秋季校服里塞厚衣服,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好看。

在丑与麻烦之间,一众少年少女们果断都选择了后者。

但也不知今年德育处抽了什么疯,查校服查得特别严,自“即日起,请全校同学着冬季校服上学”这条通知一出,教导主任就带领着她手下的一帮学生会开始搞事了——每天一大早就气势汹汹地守在校门口,谁不穿冬季校服,谁就不准进学校。

强权压迫下,白珊珊不堪重负,终于向德育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换上了奇丑无比的环卫阿姨同款冬季大袄子校服。

被强行换装的一米六大佬很丧。

到学校一瞧,她那位豪门大佬同桌哥也换了冬季校服。冷漠沉郁得跟冰山似的盛世美颜底下,是一套蓝白相间的大袄子,白珊珊心里一下就平衡舒坦多了。

但,这种平衡和舒坦并没有持续上多久。

她同桌个高人帅,又有强大的气场加持,因此,白珊珊多看商迟几眼,就觉得没那么滑稽了。相反,大概真应了“脸好看的人围个破抹布都好看”这句话,那件丑陋的大袄子校服穿在商迟身上,竟破天荒也变得好看了起来。

还颇有那么几分大牌秀款的调调,有型酷炫,走在时尚尖端。

白珊珊本就丧,想到自己被校服连累得这么丑,而她同桌依然耀眼如朝晖日月,她更丧了。

丧到她在这天的数学课上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给钢笔加墨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把墨水全都呈抛物线状,嗖地一声洒向了就坐在她旁边的她同桌。

彼时商迟正在看亚里士多德的未译版《尼各马可伦理学》。低着头,眉眼冷淡,面无表情。

突的,几滴小黑墨从天而降,刚好洒在他面前的书页上。与此同时,他明显察觉到自己左颊传来了一阵异样触感,像有雨滴溅到脸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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