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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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骁虎那厮他拗不过你!”

唐糖笑了:“你也拗不过我啊。”

裘宝旸脑袋都要冒烟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别说纪陶了,哥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侄儿们送去给人家当吃的。他二哥禽兽不如,哥却拼死也要为纪陶留住他的血脉!”

唐糖笑得凄楚,已然没了辞,只是劝他:“您让一让罢,秦将军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时辰不等人。”

裘宝旸无奈,换了种劝法:“糖糖,你要换个思路,不要一味胡思乱想。哥同纪陶从小一起玩大,纪二哥是个怪人,难处,不好惹,这都没错,可他待纪陶这个孪生弟弟迁就成什么什么样子,哥也是看在眼里的。哥真就不信,若是老秃鹫要他做了纪陶,他下得去这个手?哥赌他连袖手旁观都做不到,而且他根本就打不过纪陶。”

“可他会玩阴的呀。”

“糖糖,之前我们多少次琢磨过那个地图,雪域中的那个地方,大若一座城池,躲个把人何难?我们三爷又是何等样的人物?那小子从小就把哥玩得团团转!你不信他?哥信他!”

“不是……”

“纪陶身手如何形同鬼魅,你去那阴森森的公主墓、去那倒霉鬼宅……回回怎么为他所救,在这个月里你同哥吹了也不下一百回罢?三爷在你口里那就是天神啊,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反就不信他了?说不定他们知道他到了,却根本不知他身在何处。那黑帕子,许也是三爷不慎丢下的……”

唐糖攥紧了拳,心底稍许安慰:“真的么?”

裘宝旸诚恳道:“糖糖,你就听哥一句。你要是去了,就一定着了他们的道,你不妨赌一把看看。”

唐糖本来尚且心存希望,一听这个赌字,立时只觉得心就要碎了:“宝二哥,我不敢赌这个万一!方才我从曹四渠口中套问出那个鱼池的结构,纪陶他一定不懂怎么防。万一纪陶已经落在了他们手上……你没有和他二哥遭遇过,不知道他如今丧心病狂的程度。他也许不会亲手加害纪陶,但他为了自己,会不会巴巴看着纪陶出事,我心里完全没底,也根本赌不起。”

“你就没事人似的,不去,不同他赌这个万一,他真能巴巴看着?哥不信。”

“纪二就是料准了我赌不起。他如今只当纪陶是筹码,可纪陶不是我的筹码,他是我的爱人啊……”

裘宝旸亦被这番剖心挖肺的话震到,心悄悄软下来。

可裘宝旸仍惦记着纪陶的临行嘱托,仍是死硬拦住他的去路:“糖糖,还是不行。哥答应了三爷,哥就要一定帮他守好了这关。你如今不是一个人,你若是一个人,哥由得你们同生共死去。”

唐糖听得凄怆,但已然不想再多作解释,甩开他就往前去:“宝二哥不要动辄就言生死,没有这回事。你也说了纪陶既有本事命又大,我也是个很有本事的!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回来。”

裘宝旸真急了:“你有没有本事我不管,你揣了一肚子的包子,有什么能耐好好回来?这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你试想想尖刀刺进你肚子……你与纪陶的孩儿……”

唐糖听得心都抽紧了,却是心意果决,心思早就飞去了昆仑,再不肯听裘宝旸这几句唬人话。

“孩儿要随我一同去救爹爹。如今纪陶有难,我们不去谁去?我不是当年那个望风小孩了,此前没能随他同去,我已是追悔莫及,此番只要一家人同在一处,便是以身作饵亦不足惜。”

裘宝旸知道这个人现在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只得使出杀手锏:“你还不知道罢?三爷临行还授权哥一件事,若是你不服看守乱跑乱动,就让哥索性捆了你回京城。嫂嫂得罪了……”他捉了唐糖就欲回去找绳子。

唐糖暗笑,纪陶真是情急托错了人,托裘宝旸这么个书生捆她?

“宝二爷,是我得罪!”

裘宝旸尚未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唐糖仗着他身上毫无工夫,扭身往他脖颈间劈掌就是一劈。

这一劈又狠又准,宝二爷果然晕晕乎乎晃了一晃身子,软绵绵向前,扑通伏地。

“宝二爷的情谊,待我们回来再报!”

秋阳尚未落尽的黄昏,竟是北风呜咽,裘宝旸伏在地上一动未动,唐糖拜托那郭校尉帮忙照看着,速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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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凶人就立在望江楼的望江亭里等候,唐糖只看背影就已认了出来。

唐糖望着那个身影的时候,她感知到腹中孩儿轻轻顶了一下,很是欢快,仅存的那丝惧怕竟也消失了,她很从容地立着等他回身说话。

唐糖想说几句客气话,又觉得此人性子实在难以捉摸,纪陶此刻也许已经受制于人,她还是不要造次,低眉顺眼就好了。

可那人立着半天不语,也不回头。

唐糖等得久了,终有些不耐:“想必你也没工夫同我废话,敢问纪陶究竟怎样了?”

那人又顿了许久,也不回头,嗓音犹比前番更哑:“这话,仿佛当是我来问你。”

唐糖懵了:“问我?”

那人的嗓音破落清冷,依然似是带了刀:“若非因为有个不省油的灯,救大哥自然有我,何苦须得老三去那种鬼地方犯险?”

这人生就一张同她的爱人一模一样的脸孔,立在他眼前却是毫无温度,连个“你”字都懒得称谓,可见恨她恨到了何等地步。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

唐糖不欲与他争辩,只问:“这么说来,纪陶不在你手上?”

那人根本就不欲答,冷笑一声,一跛一跛缓缓转身。

唐糖打了一个寒战,那狠戾目中寒光一射,几乎将她冻住。

那人又低笑了一声:“我的弟弟若是在我手上,我带他回家就好,何苦来寻个杂种……”

唐糖实在无语,却又自知不可能从他口中套问得一丝真相,便直接问:“那他落在了哪里?那块黑布上的血腥气,是放生池内腐血的味道,还是血鲵本身的气味?”

“你知道得似乎不少。”

唐糖试图找寻安慰:“纪陶一定尚且平安对不对?他不在你的手上,也当在你的主子手上。”

那人寒声道:“无所谓主子,我是得人恩惠,与人消灾。欠债的都须还,纪陶为了这些杂种的过错付出了多少?他此生受过的苦,你不担也须得担。”

无论纪二说得几分真假,纪陶吃过的苦,的确实在是太多了。

他性子乐天,总是声称自己得天独厚,这辈子所愿所望,除却大哥尚未获救,旁得都是心想事成。唐糖也不知他都享什么福了,此番出门,就连一张榻都没能睡上几天。

那人催促:“想必这次不用再行相逼,自己选,连夜上路还是明晨上路?纪陶的性命不在我的手里,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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