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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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妤儿皱起眉来,她印象中,九皇子好像还没有成婚!连婚都没有成,就急着做爹了,他这是什么操作。

想到这里,她不由看着他语重心长道,“殿下若真想要个女儿,应该先进宫去求皇上赐婚……”别有事没事来跟她抢孩子。一个兰菱儿已经足够了,她可不想再有一个男版的兰菱儿。

“本宫只是觉得,跟昭蓉有缘的很。”楚贻廷听了她的提议,仍仍坚持要认亲。摆明了要为难宋妤儿,不认了昭蓉这个干女儿决不罢休。

宋妤儿拿他没了办法,又不能出言得罪,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强行转移话题道,“殿下,妾身府上庶务繁多,该回去了。”说着,她朝他屈了下身就要离开。

谁知,转身时,楚贻廷却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殿下自重!”宋妤儿回头,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明净的眼里陡然冒起火来。她没想到,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第九子竟然是这么一个登徒子。连已经成婚的妇人都不放过。

楚贻廷仍不死心,看着她昂头道,“宋妤儿,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来求本宫的。”说完,他勾唇又不怀好意的冲她笑了一下,然后才转身离去。

宋妤儿被他这么一搅和,哪里还有逛街的心情,带着昭蓉就往回走。

昭蓉虽然不知九皇子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但是想到那人要做自己的爹,就无端讨厌,她从小寄人篱下,惯会察言观色,看的出宋妤儿心情不好,倒是没再吵着要吃东西。

最后还是碧痕看不下去,开口道,“夫人,要不你先带蓉小姐回车上避着,我再去买些小吃来?”

宋妤儿闻言,低头看了瘪嘴不敢做声的昭蓉一眼,点了点头,示意她快去快回。

车夫停马车的地方有些远,宋妤儿牵着昭蓉,跟着侍卫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看到马车。

上车后,宋妤儿朝昭蓉抱歉的笑了笑,道,“是娘亲不好,没有带你玩的尽兴,你若是真喜欢外面集市,等你爹爹回来,让他再带你去可好?”

“嗯,蓉儿听娘亲的,娘亲说的,都是对的。”昭蓉懂事的宽慰宋妤儿。

宋妤儿被楚贻廷搅乱的心情微微平复。

等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碧痕才回来,她提着大包小包上了车子。笑眯眯的,一一向宋妤儿和昭蓉介绍,“这包是糖炒栗子,这包是松子糖,这包是糖渍青梅、这包是酸梅干……还有胡饼、芝麻焦圈、鱼汤包子……”最后又变戏法的从身后拿出两串冰糖葫芦塞到昭蓉手里,“蓉小姐,你最喜欢的,吃吧!”

“娘亲也吃。”昭蓉接过冰糖葫芦,两眼放光,但是却没有立刻咬上一口,而是探到了宋妤儿嘴边,眸光晶亮道,“很好吃的。”

宋妤儿看到这裹着冰糖穿成一串红的诱人的山楂,脸上表情却有些微妙,怔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咬了一口。

嗯,果然是酸酸甜甜的。

将口中的山楂咽下去后,她笑着摸了摸昭蓉的头,道,“吃吧,两串都是你的。”

“是,娘亲。”昭蓉答应一声,欢快的啃了起来。

宋妤儿闻着身边各种吃食的香甜味,思绪忍不住飘回到当年……

槐树村地处偏僻,离最近的城镇都有六十多里路,平日里很少能见到外面的人,也少有卖东西的货郎出没。

她在姜家呆了整整一年,才在快过年的时候见过一次转村走巷的货郎。

货郎挑着两只木箱,一只木箱里是家里平常用的一些小物件,门锁、碗碟什么的。另一只木箱里则是各种果脯吃食。也有冰糖葫芦,小小几串。

她那时已过了整整一年的苦日子,不知为何,看见那串冰糖葫芦就咽起口水,想吃的很。

姜大娘就站在她身边,见她馋的厉害,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过最终还是拿了钱去买了一串回来,就在她以为这大娘刀子嘴豆腐心,到底还是舍不得她看她干馋时,人家却当着她的面,将那串冰糖葫芦给了正在姜家帮忙拆被子的兰菱儿。

而她,就站在院子里,眼睁睁的看着兰菱儿吃完了一根冰糖葫芦。

那时的心情,到现在已经冲的很淡,尤其是在她恢复记忆后,几乎不会再刻意想起,可今日,蓦然回首,却发现还是心酸的很。

冰糖葫芦这种东西,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了……

回到侯府,宋妤儿让碧痕送昭蓉回靑梨园,自己一个人回了洛神阁。

洛神阁中,青瓷三人见她回来,都争着献殷勤,素月伺候她更衣,婵娟伺候她净手净面,青瓷则冲了玫瑰露递到她手里。

一早下来,身上的疲惫倒冲淡不少。

碧痕回来时,她已经靠在榻上看起书来。

“青瓷她们倒是会照顾人。”看着宋妤儿舒服的模样,碧痕忍不住醋了一句。

宋妤儿抬头看向她,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冲她道,“那你可得再殷勤一点儿,不然会失宠的。”

“是,夫人!”碧痕笑着答了一句,顿了顿,又道,“对了,奴婢刚从蓉小姐那里听到一件事儿,夫人想不想知道?”

“你说。”

“蓉小姐说,恪少爷身子之所以弱,是因为在他幼年时,兰铁牛曾经打算将恪少爷扔进便桶中溺死……她瞧见了,及时去求了兰姑娘,这才令恪少爷免于一死。不过至此后,身子却是坏了,一年到头来,总有几个月是要吃着药的。”

兰铁牛!兰菱儿的兄长、那个杀猪汉!

他竟然做得出这种事情!

宋妤儿气的脸色惨白,想象着行恪被溺的惨状……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夫人,您……”碧痕被宋妤儿的样子吓白了脸,生怕宋妤儿挺不住直接晕死过去。

所幸宋妤儿承受住了,她泪光莹莹的垂下头,任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绣了海棠的衣襟上……悔道,“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我当年应该将他们带回京城的,都是我的错……”

“夫人,你别这样,奴婢害怕。”碧痕见宋妤儿情绪崩溃不稳,焦急的劝道。

宋妤儿却听不进去,她闭上眼,只要一想到兰铁牛蓄谋要杀死行恪的画面,就心疼的窒息,左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巨石,又像有人拿着匕首在里面翻搅。

她的行恪,不过才五岁大小,就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一线。

她这做娘的,对不住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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