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吴羡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至于么?有多帅?
她拿掉墨镜,眼镜腿随意挂在t恤领口上,托住下巴也朝屏幕上看。
镜头正好转给钢琴家,拉得有点远,但依然能看出身形高大挺拔,五官轮廓分明。唔,型儿确实还不错。
冷冷一道光打在舞台上,钢琴家额前的发丝,垂眸的睫毛,还有琴凳上的燕尾服后摆都被镀上白色微光,神祗一样高贵清冷,气质卓然。
镜头转到黑白琴键上的手。很好看的一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和手背上的掌骨根根分明,优雅而有力。指尖跳跃灵动,移速太快,左手中指上的素戒圈都模糊了。
吴羡好盯着那双手看了好一会儿,啧了一下,由衷赞叹,“钢琴家的手就是灵活啊。”
她没由来想起宿舍夜谈的“十八禁”,小脸一红,嗤地笑了。
“手指这么灵活,做他女朋友应该很快乐!”
背后哐一声轻响,她正要回头,机场广播响了。女孩拨了拨头发,拉上箱子往登机口走了。
她身后沙发的背面,一只手慢悠悠扶起玻璃杯,修长灵活的指尖抹掉桌上的水渍,又转了下中指上的银色素戒圈。
单漆白起身回头,黑墨镜后的眼虚眯,视线锁定那一抹纤瘦的背影。
女孩已经走了挺远,长腿翘臀腰杆倍儿直,跟着步伐左右晃的长发都是青春活力。他盯着看了几秒,牵起一边的唇角,气音轻轻呵了一声。
现在的小姑娘啊,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喂喂?哎你他妈到底听我说话没?”
单漆白垂头,重新把聒噪的手机举到耳边,嗯了一下。戴岳的油腔滑调传过来:“我说你不够意思啊,这回国没两天又他妈跑了,还去什么柬埔寨!柬埔寨柬埔寨,你说那简朴的大寨子有什么逛头,啊?”
单漆白把背包甩到肩上,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往前走。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会逛窑子?”他翘着唇角,嗓音磁沉,“小岳岳,乖乖等爸爸采风回来,给你好好洗涤心灵,净化灵魂。”
“滚!我靠你的那些女粉丝知道你这幅德性么……”
**
当地晚十点,飞机降落在暹粒机场。一落地吴羡好就感受到了柬埔寨的火热。跟帝都的干燥夏天不同,这里湿热,空气里都往外沁着水。
吴羡好把护照递给海关,抬手抹了把前额上的细密汗珠。又取下手腕上的黑皮筋,随意把黑长直在脑后攒成个丸子头。她的发际线长得好,饱满整洁,中间还有个凸出的小美人尖,露额头很好看。
扎好头发又等了两分钟,海关还是没把护照还给她。吴羡好垂眼,正对上关官的目光。满脸横肉的海关咧嘴,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右手食指拇指贴一块搓了两下。
吴羡好挑眉,没说话。关员眼睛溜溜转了一圈,露出一口黄牙,笑嘻嘻开口:“小费!人民币,美元有没有?”
意外标准的普通话。
吴羡好诧异地瞪圆眼。
来之前她就听说这边海关违规收小费,专宰中国游客。偏偏好些不争气的旅行团,为了图省事,经常往护照里夹上十块二十块的。时间久了这些关员就被惯坏了,见了中国人就这幅嘴脸,明目张胆地要钱。
还他妈说中文宰人!
吴羡好嘴角抽了抽,脸色倏地冷下来。她也不说话,抱起双臂盯着满肚肥肠的关员看,小脸绷着,努力营造“我很凶”的架势来。
前面几个欧美人都过关了,她也没见他们被要小费,凭什么到她这儿就这样啊?她不给,一分钱都不给!真以为中国人都是人傻钱多么?
关员见她这幅轴样,脸也黑了。两人面无表情地对峙。
正僵持着,后面突然上来一个人,不客气地朝海关“嘿”了一声。吴羡好怔了一瞬,侧过头看。
是个年轻男人,黑发清俊,亚洲面孔,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他戴着黑墨镜,指节敲了敲海关的台面,然后说了句什么。关员怔了一下,脸色变了。男人继续开口,吴羡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是英语,难不成是柬埔寨语?
他声音不大,语气平缓,可周身气场强大,不怒自威。跟吴羡好hellokitty扮老虎不一样,男人墨镜后的目光是真的凶,即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嗖嗖的冷冽。他蹙起黑眉睥睨海关,眉骨、鼻梁和下巴连成的侧脸精致锋利,抬下巴时拉出利落的脖颈线条,凸出的喉结明显。
海关在他的注视下很快泄了劲,小眼睛一翻,抬手把护照扔给吴羡好。
吴羡好松垮肩膀,舒了口气。
“呃……”她扭头,谢谢还没说出口,男人已经走了。长腿迈开大步流星的,头都没回一下。
这无名的雷锋精神动人的同胞情啊!
吴羡好弯了弯嘴角,拉起手边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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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粒没有出租公交,柬埔寨人民全凭一双勤劳的脚,还有突突车。突突车就是电动三轮车,豪华版的敞篷三蹦子。
吴羡好给热浪和沙吹得灰头土脸,颠了一路终于到青旅。这家青旅是她提前从网上订的,国际青年大宿舍,一张床位一晚三美金,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宿舍前台是个染着奶奶灰的小姐姐,看了护照后扔给她一把钥匙,反手指了指木楼梯,用平板无调的英文说:“三楼最右边,混合宿舍一张床位。”
吴羡好接钥匙的手僵在半空,“混合宿舍?是男女混住吗?”
奶奶灰小姐姐点点头,张嘴冲她打了个大哈欠。
吴羡好咬了咬下嘴唇,眉心拧起来,“没有女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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