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李曼的娘点了头,又有些为难:“那……那裴家那里怎么说?是让他们即刻上门来赔不是就算两家两清了还是?拖着也不是法子啊。”
“你急什么?要急也得是裴家那婆媳急,有多少事都是她俩背地里搞出来的?”提到裴家人,栾夫人就来了气,“听说裴华不在家的时候,小曼去也都是她俩招待的,也不知道她俩都如何哄骗咱们家小曼,把她哄得五迷三道!先好好晾晾她们。”
“可姐姐,总晾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村里的人都瞧着呢,再说咱们小曼也不小了,不把这事儿彻底了了,怎么找婆家?”
小宝心满意足地吃着牛轧糖,不哭也不闹了,栾夫人将他怀里的手炉拿了出来,屋里头的温度实在不低,焐太热也没好处,朝着李曼的娘没好气道:“彻底了了?那你倒是问问你家闺女她干吗?别再闹起来给村子那些人多添一桩闲磨牙的事儿了。再者说,咱们难不成还在村子里给她找啊?先在县里这些不错的人家里物色着,两不耽误!”
第219章 皂角米和桃胶
有了侯二这条线索,裴华他们很快就有了比较大的进展。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经过了人的这道关卡,那就会有漏洞可钻。
往大了看,除了皇宫里头那位皇帝老儿的个人花销由内务府负责以外,其余的财政部分均归户部管辖。为了管理从全国各地征收上来的银钱和实物等税收,户部特设立了三个大库,分别是银库、缎匹库还有颜料库,分别用来存储税银、绸缎布匹、颜料、铜、铁、铅、锡、药材等等,这三个库又合称为“户部三库”。
原本库丁的选拔是十分严格的,不仅要本人没有任何案底,还要查户籍,要祖辈三代家世青白才可以,按理说那些个有意盗取库银、有作奸犯科前例的人是不可能过得了选拔这一关的。
可是若是舍了真金白银却也不难,上下关节打点妥当,这份美差也不在话下。不过被打点的人并不能就说与盗库银必定有干系,毕竟塞塞银子走后门谋个吃公粮的差事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更别说衙门里对于库丁防盗的措施做得相当缜密。规定时间入库,当着执法队的面脱下所有衣裳,换上特制的库丁服才能真正进入库房。
每次差事结束,脱下库丁服,裸体而出,这还不算完,还要到大堂再次接受检查。所有库丁平伸两臂,露出两肋,两腿微微蹲下,并需张嘴学那鸭子叫,在执法队的监视下喊着号子、拍着手、并起双脚,连续跳过十二条横放的扁担,层层关卡从而杜绝库丁们有任何夹带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刚开始案发时,库丁那里没什么异动,所有人都没怎么往他们那里多想,一直到裴华发现了那个下面带有夹层的洒尘水桶,才往这个方向查。
结果,一对执勤记录,那天负责洒尘的库丁正是侯二,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察觉到了什么,这个月的月俸也不要了,直接消失个无影无踪。才发现是个老手,躲避官府追查很有一手,查了半个来月才终于发现了行迹。
只是查到那洒尘水桶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侯二是碰巧还是消息灵通,当天就溜了?这点很让人存疑,当然其中种种的疑点不止这一桩,如今关窍都系于侯二一人,裴华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一连好几日,裴华别说回村了,就是吃饭睡觉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裴华那里被县丞叫去到底怎么说的,裴大娘他们一概不知,就连村长家三口人回来后也突然悄没声儿的,这倒让裴大娘和李菊花整日惴惴。
而季桂月也有些坐不住,私下同杜芊芊嘀咕:“怎么回事儿啊?裴李两家倒像约好了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没动静就没动静呗。”
“你倒心大!你就不怕华子被县丞免了职?又或者县丞那里逼得紧了,华子那里撑不住?”
“不怕!”
季桂月见杜芊芊一派气定神闲,揶揄道:“你是不是送货去城里的时候见过华子了?老实交代!”
“没有哇。”
“那你怎么这么肯定?”
杜芊芊此时手里正忙活着煮皂角仁,预备着做冰糖皂角米,“嫂子,你想想,若是华子哥被免了职了,他早就回村了,就算他不好意思吧,那也早有消息了。我去杨二叔那里买羊奶,杨二叔也该同我说了,可是一切照旧,说明裴华哥照常在衙门里忙呢。”
揭了锅盖瞧,皂角仁已经开始变得透明,一粒粒珍珠般,漂亮极了。
继续道:“至于第二点,我相信裴华哥!”
这下子,季桂月脸上揶揄之情更甚:“呦呦呦,你看看,人还没嫁过去,心倒歪过去了,说得倒像是我在歪派华子似的。”
“嫂子,若是真如你所说,裴华哥又有了反复,裴大娘他们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出个门都不太敢。”
说得季桂月“噗嗤”笑了出来,别说,还真是!裴大娘婆媳俩以前在村里嘴尖牙利,最是要强掐尖儿,用村长亲家的身份总是要压上其他村民一头,这几天,那可真是夹着尾巴做人,院门都很少开了,一心在家给柱子调养。
“话是如此说不错,可村长家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可能啊!”
季桂月着实觉得这两家安静地诡异,不符合常理。
“嫂子,管他呢,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等裴华哥这阵子忙完回来不就知道了?”杜芊芊盛出半透明的皂角仁,又开始拾掇桃胶。
所谓教学相长也,杜芊芊原先以为皂角仁泡水洗脸洗头罢了,没想到那天在阿青家里,看到阿青的娘还用蒸熟的皂角仁来绣花,把绒线在皂角仁上“抛光”一下,绒线不散、且光滑,便于入针。
这些皂角米是樱子送来的,上次杜芊芊做了一次冰糖皂角米红枣甜茶,她大嫂喜欢喝得不得了,现在已经过了孕初期容易反胃呕吐的阶段了,每天张二娘从担心她吃不下到现在要防着点别吃撑了。
樱子送了不少来,五月时节开花、十来月份果熟。果实为条状,每个长长的果实里头都睡着四五十颗的皂角粒,皂角粒再剥开,那就是皂角仁儿了。用指甲剥仁是不容易的,一两个时辰剥下来,指甲盖里头生疼,村里人会用细细的锥子,剥起来就快得多,而那些老的皂荚,别说手指甲了,就连锥子都不行,得用木槌锤开。
皂角仁水中加热膨胀,胶质半透明、香糯润口,这东西容易做,所以正诚哥媳妇儿想吃了,张二娘就会做,樱子送来的这些杜芊芊自家做了吃就行了。
于是,杜芊芊又加了一味――桃胶,桃胶孕妇不能吃,所以上次给正诚哥媳妇儿做的那碗里特意没放。
比起桃胶,杜芊芊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儿:桃花泪,桃树自然分泌、或者外力作用下产生伤口而分泌出来有利于伤口愈合的液体,也不是所有这些液体都是桃胶,必得比较粘稠的通过太阳蒸晒产生固体才行。
第220章 原本深山有远亲如今闹市无人问
对于桃胶,农人们有句顺口溜,“桃茂盛时,以刀割树皮,久则胶溢出,采收,以桑灰汤浸过曝干用”。
春夏之交,正是桃树生长的季节,树体内汁液流动地特别快,因此桃胶也分泌得特别多。
整个桃胶产生过程十分有趣,先是桃树枝干部位逐渐出现肿胀,接着往外分泌淡黄色的透明色树脂,特别是新雨过后,这种树脂分泌更加频繁,此时果冻状胶体逐渐从淡红色转成淡红色。待得天气干燥,胶状物又会变成淡红色坚硬胶块粘附于树干表皮。
采桃胶这件事,樱子比杜芊芊更在行,据她传授,雨后流胶量大,并且大多数在干后呈浅黄色或白色透明色固体,这是因为暴雨会让桃树吸收大量的水分,树干内胶质稀释后,第一批分泌出来的胶体就会是这种颜色,营养成分也要低上许多,因此要避免采摘这种桃胶。
张二娘他们家的果园子,桃胶采割可以从早桃采收开始一直延续到霜降时节。
刚采下来,将桑树枝条烧火取灰,接着沸水淋汁成了桑灰汤,将桃胶放进桑灰汤里头浸泡,这一步是为了让桃胶充分溶于水,接着清水浸泡洗去那些个杂质,比如底部带有桃木屑或沾到少许黑点,杜芊芊还曾在桃胶里头见过各种小虫子。
桃树好看,人类爱看,虫子们也爱,特别是桃树开始长叶子时候,会招来好多种小虫,什么红颈天牛、桃蚜、桃蛀螟、桃小食心虫,这些个看上去名字萌萌哒小虫子,可都是桃树的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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