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颙琰瞧了她一会儿,他笑一声,转过头,“皇后,朕从前是太看重你了,现在看来,你倒是不如諴妃。”
他道:“朕让鄂啰哩送去景仁宫一本心经,諴妃见了二话没说,便誊抄了六本送回了养心殿,而你呢,你看看你这几日的所作所为,还有现在这副善妒的样子,哪里还像个皇后!”
“皇上!”皇后惊得从座位上站起身,“皇上,臣妾知道,您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对臣妾不满,冷着臣妾,可臣妾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清皇室考量,钮祜禄绣玥她在陈德行刺当夜设计取代秀贵人侍寝,臣妾几经盘问,太医才敢承认那一晚皇上体内确实有轻微中毒的迹象,和陈德被制服之时所中之毒完全相同,当晚就只有皇上,那个包衣奴才和如贵人三人在场,真凶是谁不言而喻!
且臣妾还听闻,慎刑司曾逼问出,陈德承认那一晚胁迫皇上写下忤逆诏书,便有如贵人从旁授意,她居心叵测,步步为营,却是皇上您,亲自授意毁了所有罪证,一意孤行为其遮掩!”
“皇后!休要胡言乱语!”
“臣妾没有胡说!桩桩件件的罪过,都直指向如贵人!她若不是心里有鬼,为何事后要为陈家送去银两?事情败露后又为何要杀人灭口?”
“皇上,你说呀!”
面对眼前歇斯底里的皇后,颙琰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开始正视向她。
“皇后,秀贵人所说绣玥抢了她那一夜的侍寝,空口无凭,朕却以为不可信,相较她那一夜弃朕而去,朕倒更愿意相信绣玥是真心实意前来救驾。”
“至于什么诏书,那个包衣奴才行迹疯魔胡言乱语,皇后又怎能当真。朕现在告诉你,诏书的事,都是无稽之谈。”
“皇上,你……”
“难道皇后宁愿相信一个疯子的话,而不相信朕?”他低下目光,“至于银子么,绣玥心软,她私下托人送银子出宫,朕愿意相信,她一定是看那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子可怜,不过到底是违反了宫规,这几天你下令将她禁足在延禧宫,就算是惩罚。”
“至于杀人灭口这些个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儿,以后谁在宫中捕风捉影乱传谣言,朕便从重治罪。皇后也不必过分操心了。”
“皇上?”皇后脑中有如天雷轰隆一声,她眼前漆黑一片,不可置信道:“皇上竟如此偏袒如贵人,全然不顾祖宗家法了吗?”
“皇后!”茶杯碎裂的声音响起,皇帝从座位上起身,从未如此厉声厉色:“你跟朕讲祖宗家法?你跟諴妃在钦安殿安排那一场法事,有没有想过祖宗家法?朕在病重昏迷之中,你私下带人去延禧宫逼迫如贵人,有没有想过祖宗家法?”
“朕是对你失望透了!你有没有想过,朕为何清醒后第二日收回了諴妃的协理六宫职权,却未对你责备一字半句?”
“朕一直隐忍不发,朕每次都顾及你的颜面处置训斥如贵人,为的是什么?只因为你是皇后!朕给你皇后的体面和尊严,朕要看重帝后的情分,皆因为你是皇后!”
“朕这些日子不见你,是不想我们十年的夫妻情分出现裂痕!朕还记得你的身份,你自己要记清你的身份!”
“朕不想与你再多说,”他背过身,“你跪安罢。无事便待在储秀宫里思过。不要再来养心殿烦朕。”
皇后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离了,她软下身子,紧紧捂住胸口:“皇上,您就算对臣妾有再多的不满,臣妾即便万死,也要再谏言一句,您不能宠幸一个有异心又会危害皇上的人在身边啊!”
颙琰冷笑了一声,依旧背对着身后的人:“皇后,朕病重,钮祜禄绣玥拼死赶来的时候,你为朕做了什么?你只顾着排除异己。”
“朕劝你,还是多学学諴妃,她知道朕若查明此事,她担待不起。所以朕要收回她的协理六宫之权,她二话没说便在景仁宫静思己过,什么煞气冲裂屋顶……朕不是昏君。在这些事上,諴妃她比你聪慧。”
“你到底是继后,青瑜若还在,朕的后宫也不会打理得如此乌烟瘴气。如贵人侍奉朕辛苦,这段时日她就不必去储秀宫早晚请安了。出去罢。”
“皇上说的是真的?”
绣玥开心地递过去一把剥好的核桃仁,“您说,您特别跟皇后娘娘吩咐,嫔妾可以不用去储秀宫请安了?”
前几日闹得那般不可开交,她正愁着不知如何面对皇后娘娘,想不到皇上竟还有这般有心的时候?会为她这后宫里众多嫔妃中的一个考虑周详?
“不是不用去,是这段时日不必去了,皇后是中宫,你是贵人,你还是要尊重皇后,尊重中宫。”
“那是那是,”绣玥窃喜道:“只要避过了这段风头,嫔妾去储秀宫请多少安都行。”
最头疼的事儿都过去了,剩下的都是开心的事情。绣玥今日收到了内务府送来的一箱金珠,她刚刚数到五百多颗,皇上提起这么一句,就给打断了,现在还要重新数过。
颙琰将手里的书卷放在炕桌上,他皱起眉:“朕一国之君,难道还会短缺你几颗珠子不成,朕来延禧宫大半个时辰,你就为朕剥了一把核桃,茶也没有一杯,数那珠子却反反复复数了七次,还要从头再数一遍?”
真是有够无聊。
“还不是皇上一直跟嫔妾说话,嫔妾才要一直重新数过。”
绣玥将刚刚数好的珠子扔回去,得了,又得重新再数。这数钱的乐趣呀,就是数上一百遍她也高兴,皇上他怎么能体会。
“嫔妾这里的都是凉茶,皇上不喜欢喝,嫔妾已经让宝燕去内务府领茶叶了。以后为皇上多备着些就是。”
“那点心呢?点心也没有一盘!”
绣玥刚要开口回话,便听得门外响起一阵喧哗声。
绣玥望着门那边,了然地笑笑,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
“木槿?”她唤了一句。
木槿很快轻声进门来,她先小心地瞧了皇上一眼,随后对绣玥回话道:“小主,兰贵人她……”
“说罢。”
“回小主,兰贵人带了盘糯米糕过来,说是要献给皇上。”
皇上的脸色淡淡的,他和绣玥两个人独处正其乐融融,兰贵人此时进来,好不碍事。
“不必了,告诉兰贵人,她的心意朕领了,让她回东偏殿待着。”
“是,皇上。”
木槿刚要出去,被绣玥叫住:“等等。”
“你跟兰贵人说,皇上让她回去,糯米糕是她的一片心意,呈进来罢。”
“这……”木槿在原地杵着,看了看皇上的脸色无异,惴惴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那盘糯米糕被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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