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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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道:“再近一点。”

练月索性直接凑到了他眼前,几乎是鼻尖对鼻尖:“这样够近吗?”

卫庄本来是靠在床头的,她这么往上一凑,压迫感就来了,卫庄处上风处习惯了,这么下风倒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他握住她的双臂,翻身将她压了下去,两人跌在被衾中。卫庄俯身就要吻她,她却伸手挡住了他的唇,道:“君子一言九鼎,你别忘了自己今天中午说过什么。”

卫庄将她的手从他唇上拿开,压入被衾中,额头贴在她颈间,缓了一会儿道:“伤口又裂了。”

她道:“说不让动,你还要动,这都第几次了,你是不想好了吗?”

他直接道:“嗯,不想好了。”

练月愣了一下,无奈道:“起来,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他却没动,而是道:“别动,再待一会儿。”

练月觉得自己很想伸手抱住他,他现在看起来那么乖巧,那么需要她,可到最后时刻,她还是收住了即将落下去的手,只是不在说话,也不再动,就任由他那么贴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他道:“应该早点认识你的,然后把你带到天阙城,小韩一定会很开心,因为当时很多人都说他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说那届天阙论剑存在暗箱操作,说某位王公在赌局中压了一百万两白银,赌他赢,所以他才赢了。其实这谣言毫无根据,但说的人多了之后,大家都开始怀疑起来,最后连他自己都怀疑了起来。你这么会哄,估计三两句就能把他哄好。”

练月笑了:“还有这种事呢,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也笑了:“因为你不在天阙城。”

她道:“天阙城是个是非之地。”

他闷头在她颈中笑了,笑的好孩子气:“嗯,是个是非之地。”

练月感受到这个笑之后,觉得自己真的要忍不住啦,好想抱一抱,蹭一蹭。但这个念头出现之后,她立刻告诫自己,不要被剑客一时的温情迷了眼,忍住忍住,想一想,如果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发现剑客忽然又走了,你现在还想抱吗,还想蹭吗?

这么一想之后,练月立刻就稳住了。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虽然未跟他交过手,但如果交手,一定能赢他。”

练月正要说什么,卫庄又道:“你再敢说我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练月没绷住笑了,她道:“我又没打算说这个。”

他又往她身上贴了贴:“不管。”

练月哄道:“好啦,起来,这么压着伤口,不疼吗?”

他道:“不疼。”

练月委屈道:“可是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啦。”

他这才往边上稍微挪了一点,她坐起来去看,卫庄胸口那地方,果然已隐隐沁出血来,像朵红梅开在雪地上,她立刻下床去拿药箱。

第二十七章

替卫庄重新包扎完之后,练月又扶他坐回床上,问他困不困,他说不困,她就继续在灯下缝他的衣服,他则继续靠在床头看那本《天阙奇谈》。

给卫庄缝好外袍和上衣之后,她又去把卫庄身上那件里衣扒下来,给他披上毯子,继续缝里衣。

等都缝完之后,夜已经深了。

她把他的衣服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把针线筐收了,然后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并不烫,就问他渴不渴,他说不渴,又问困不困,说不困,练月把八仙桌上的烛灯拿过来,搁在了床头小几上,又替他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道:“那你再看会儿,我就不陪你了,我先去睡了。”

她站起来要走,他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她以为他有话就说,就又坐了回来,问:“怎么了?”

他的手顺着手腕滑下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他皱眉道:“那边也没炭盆,不冷吗?”

她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道:“没关系,我记得家里还有一个汤婆子,等会扒出来,灌一些热水,搁在被窝里,暖一暖就好了。”

他定定的瞧着她,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却说不出来。

练月瞧了他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就道:“那你看会儿就睡吧,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不用太大声,我一向睡得浅,轻轻一叫,就醒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道:“好。”

虽然有汤婆子暖被窝,可汤婆子只暖上半夜,暖不了下半夜,下半夜被窝就凉了,练月只好把自己缩成一团来取暖。中间她醒了好几次,侧着耳朵去听东里屋的动静,怕卫庄口渴,或者伤口疼,睡不着。后来发现东里屋一直没动静,她才又继续睡。

次日早上醒来,练月穿戴好之后,去瞧卫庄。

卫庄已经醒了,此刻正靠在床头往窗外看呢,听到声音便朝她看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素衣,脸上有睡出的红印子,头发编成松松的一条辫子搁在身前,真长,竟然垂到了膝上,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走到床边,先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觉得不烫,就放下心来,又给他往上扯了扯被子,声音还是初醒之后的蒙昧含混:“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他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都行。”

她走去梳妆台,从妆奁盒里扒出一根发带,跟她辫梢的那根一样,是洗的发白的红发带,然后走到床边,帮他把头发绑了。

绑好之后,她就出去了,回来时,端了盥洗的铜盆,肩上搭着布巾,把铜盆放在架子上,把布巾湿了一下,拧成半干,递给他,他用左手接了,擦了把脸。他很久没有被这样照顾了,感觉怪怪的,她似乎也觉得奇怪,就站在一旁看,看着看着就笑了。

他问她笑什么,她只笑不语,后来又走了,这次回来时,手里掂着几本书,就搁在床头小几上,说无聊了,可以看一看,然后又出去了。

他透过窗户看到她在外面扫雪,雪好像已经停了。

吃过早饭后,练月开始熬药,药熬好了之后,她垮上菜篮子去菜市场买菜。买完菜之后,把灶房和堂屋的棉布帘子挂上。下午的时候,又出城去,帮卫庄去拿他的衣物。

到了卫庄的竹院之后,发现院门并未锁,她推开门走进去,结果又看见了卫庄的师妹。

卫庄的师妹这次在铲雪,见到她推门进来,似乎有些吃惊。

练月这次倒没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觉得低人一等,果然,人要是心态放平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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