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2 / 2)
他也想像她们那般,成为人们眼中的焦点,被众人热情呼喊着名字……她们既不是贵族也不是贤者,离他并非遥不可及。
等到呼声稍息,戏剧便开始了。
蛇牙还是第一次观看星与花的演出,原以为自己不会对贵族所喜爱的高雅活动产生多少兴趣,但随着音乐响起,他不知不觉地投入到了剧台上的故事之中。
故事的主角并不是贵族。
而是跟他一样的普通人……有自由民、流民,甚至还有一位老鼠。
他们有些怀着期望和梦想,有些迫于生活的无奈,不约而同来到星之城——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城市中,这些一无所有者产生了交集,他们互相帮助,向对方倾诉心中的想法,从离乡苦楚到迷茫,再从迷茫到振作,慢慢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偌大的广场上除了演员的述说,再也听不到一点杂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和台上的角色连成了一体。
最后,他们终于在星之城定居下来,并有了安稳的生活。昔日那些携手共进的他乡人,则成为了朋友和爱人。当婉转而动人的曲乐回荡在广场上空时,蛇牙感到心里有一块东西被触动了,他装作揉眼的动作,遮挡眼眶中滚动的泪水,却发现虎爪已经哭得一塌糊涂。虽然在流泪,看起来却并不显悲伤。
不只是他,周围的人竟然都是如此,直到戏剧结束都没人起立欢呼,仿佛依然沉浸在这感人至深的故事之中。
即使不说大家也都清楚,这座“星之城”就是指无冬城。
老鼠也能得到这样的感情吗?
而此时,从剧台幕板后走出了一名异族女子。
她有着高挑的身材和一头齐腰的蓝灰色长发,身上的洁白晚礼服在灯光下闪烁着点点银光,如同从画里走出的人物一般。
然后她开口歌唱起来——
和之前的乐声截然不同,她的歌词铿锵有力,赞颂着劳动者的伟大与光荣,完全不像是女子的唱法——歌声充满了振奋人心的力量,蛇牙仿佛看到广场远处那一栋栋住宅中,都有着自己留下的汗水,而投身于此的异乡人,都值得被众人铭记。
戏剧带来的冲击,直到此刻才完全释放出来,人们激动得不能自已,用最大的力气鼓掌呐喊,并且在歌声的烘托下,这份激昂的情绪陡然上升至一个新的高度!
他们都是陛下的子民!
是光荣的劳动者!
同样也是无冬城的缔造者!
……
退场时,陛下和女巫们从广场一侧的临时高台离开,蛇牙睁大了眼睛,却没能在晃动的人群中找到白纸的身影。但他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失落,歌声仍然环绕在他耳边,心中感到被一种精神填满。
他坚信,他们迟早会再见。
就像那些异乡异客一般,在这座星之城。
第五百七十三章 坠龙岭之战
“轰——”
当火光从152型舰炮炮口钻出时,铁斧感到脚下的钢铁战舰都微微一颤。
数息之后,远处的城墙上爆起一团烟尘,沉闷的轰击声过了好一阵子才传来。等烟尘散尽,他举起瞭望镜看去,发现低矮的石墙上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纹。
和攻打王都不同,坠龙岭地处王国中南部,很少遭遇外敌袭击,城墙也十分低矮,尚不及长歌要塞的一半。墙头仅允许单人通过,无法架设投石机等大型防御设施,因此炮兵部队已经将野战炮展开在离城墙五百米外的空地上。
考虑到先锋营数百人的入城效率,铁斧决定在城墙上打开三个缺口后再同时行动,任何敢在缺口后聚齐起来试图防守的敌人都会遭到十二磅炮的无情打击。如今城门和北段城墙已经凿穿,只等打通最后一个入口,他就会发出总攻的命令。
如果女巫能随军行动就好了,铁斧颇为遗憾地想,这些珍贵的炮弹用在对付石头上仍有些可惜。
若是夜莺大人在这里,只需三包炸药就能把整段城墙都送上天——毕竟敌人的防御力量比起王都实在差得太远。
这种观念的转变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要知道在半年前,他还坚持认为军队该独立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但自从和女巫联盟协力攻克王都后,他忽然觉得军队里能有女巫作为眼睛或突袭部队才是最完美的状态。
“大人!”瞭望杆上的士兵大喊道,“城门方向有动静,他们似乎在集结马匹!”
铁斧移动瞭望镜,朝早已残破不堪的城门望去,受视角所限,他只能看到墙后隐隐扬起些尘土。
“需要调整舰炮,向那里开火吗?”凡纳问。
“不必,想要让炮弹落在那个地方,至少得多浪费两三发。”他摇了摇头,“既然是马匹的话,我想他们应该是想组织骑士来搏一把,用冲锋来打开野战炮的封锁线——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您……”铁斧转头望向斯佩尔伯爵,“这场冲锋后,您领地里的骑士恐怕不会剩下多少。”
“既然决定站到我弟弟一边,这些人就已经不再算是我的骑士了。”她平静地回道,“让他们为背叛付出代价吧。”
“我明白了。”铁斧停顿片刻,“您想好怎么处置雷德温·帕西了吗?”
在昨天,他刚接到一封来自市政厅的密信,要求除了斯佩尔的亲人,其余叛乱贵族一概押往无冬城,抵抗者可以就地处死。而他们的领地则由第一军封锁,等待市政厅统计官员抵达后再进行搜刮。
按这架势,贵族们的下场大概全是矿洞劳役——现在要塞区的几处矿产正愁没人开采呢,把家属、亲信和仆从都算上的话,怎么也得有好几百人,无冬城又能收获不少铁矿了。
至于罪魁祸首雷德温·帕西,信里要求把他交给伯爵自己处理。
斯佩尔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犹豫之色,显然还未作出决定。
铁斧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对方的脑袋——没有什么比背叛之举更令人无法原谅。
“他们来了!”瞭望员忽然高声道。
他将这些琐事抛到一边,举起瞭望镜继续注视战场。
正如之前预料的那样,一队骑士冲出城门,直朝外围的炮兵阵地而来。
然后密密麻麻的枪声回响在旷野与林间,阵地前方飘起了朵朵白烟,二十多名骑士连同他们的扈从还未冲出百米,就陆续栽倒在潮湿的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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