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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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一愣,“那…为何?”

“贤妃这是一箭三雕。先用桂月尖引起何贵人的妒忌,从而攻击我,她顺便当个好人。其二,用桂月尖压我,让我看清她如何备受宠爱。第三嘛,皇上来的时候让我用此茶招待,那皇上便觉得贤妃大度贤德,连这等好东西也分给同住的低阶嫔妃。”

春杏恍然大悟,低头看着手中的桂月尖,闷闷道:“既如此,那奴婢将它煮成茶叶蛋罢。”

这傻孩子!

白筠筠拿过托盘里的茶叶,放在鼻尖轻嗅,香气沁人心脾。“还是放过这千金难买的好茶罢。跟你说这些,是让你长个心眼,千万别把贤妃当成什么大善人。别人让你做什么,或者帮什么忙,就说我身体不好,你不可离开半步。”

春杏嗯了声,这一个个都是披着美人皮的狼么。

到了桃花坞,已经都收拾好了。白筠筠里里外外看了看,很是满意,吩咐秋琳去找些梅花放在屋里。

以前在公司,她也是喜欢为自己买一束鲜花放在桌上。这叫情趣,陶冶心情。来了后宫,那也是一个道理,在哪里都要活得漂亮。宫里那么多女人都为了同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那还有什么意思,要活就为自己活。

留下春杏和小路子伺候,白筠筠给秋琳和小果子放了假,让他俩回去收拾自己的屋子。左右没那么多事,不必都杵在这里。

铺上宣纸,刚要写字,屋外头小路子来报:“小主,盛小御医求见。”

握着笔杆的手一顿,他怎么来了。

自从医治好了杨婉仪的失语症,皇上便人命盛小大夫为御医,并加以重用,杨婉仪的胎儿一直是他照顾。宫里有两个盛御医,为了好区分,众人喊他盛小御医。

第30章瞒天

盛小御医进来行了礼,十分恭敬,道:“见过小主。听闻小主自那日离开长春宫后,一直身体不适。臣受杨婉仪之托,特来给小主诊脉,惟愿小主早日康复。”

杨婉仪?

听闻杨婉仪整日关在屋子里不见外人,能有这心思想到她么…

白筠筠见过他,但是都隔得远,如今近距离看,方才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黝黑了些,可是男人味很足。浓眉下一双眸子极有精气神儿,鼻梁挺直,唇色有些暗。身材健壮,足足比她高出一头多。

举手投足,包括嗓音,都透着一股子久经风霜的成熟。可是看年纪,也就二十几许。后宫是女人的天下,这么一只富有魅力的雄性闯进这个圈子里,白筠筠预感到会发生点儿什么。

“那就劳烦盛御医了。能否问一下名讳?”

“‘一元复始’的一,‘景行行止’的景,盛一景是也。”声音有股子好听的磁性,盛一景单膝跪下,“还请小主将手伸出来,臣好诊脉。”

白筠筠依言伸出手臂,盛一景在上面搭了一块帕子,微微粗粝的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左手小指微微在膝盖上颤动。白筠筠以前也看过中医,知道那是在记录脉搏。

只是这动作有些眼熟,曾经见过。白筠筠拧眉,一时记不起哪里见过。

片刻,盛一景起了身,收好帕子。“小主微有些气血虚,并无大事。臣曾看过您的药案,私以为有些用量着重。臣为您再开一方药,您看如何?”

“那就多谢盛小御医了。”白筠筠问:“你可是刚从杨婉仪处过来?”

“回小主的话,正是。”

“杨婉仪那日受了惊吓,身子可还好?”

盛一景微微一笑,“杨婉仪身子并无大碍。那日凶险,杨婉仪险些丧命,幸得小主仁慈。杨婉仪心下感激,但眼下形势不方便亲自来此道谢,还望小主海涵。”

白筠筠柳眉微动,这话有些逾越。吩咐一旁的春杏:“水凉了,去烧些热水。”

春杏依言退了出去。屋内已无旁人,白筠筠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没再绕弯子,“杨婉仪的失语症,就是为了将你请进宫罢。”明明上了岸还可以说话,过后却又不能说话,着实奇怪。盛一景来了没几天,杨婉仪的失语症便好了。

男子微微一滞,没有否认,只道:“臣今日来此,并没有打算瞒着您,臣自知也瞒不过您。”说着,撩起衣衫竟然跪了下来。

这便是承认了。杨婉仪看似冷冰冰,手段倒是不一般,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还能使出这么一手漂亮的瞒天过海。

“有何所求,说罢。”白筠筠道。和聪明人说话不必绕弯子,何况眼前的年轻人做事还算敞亮。杨婉仪若是有路走,他不会求到自己门上。“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盛一景面色微微苦笑:“臣也是没有办法了。‘能者医心,庸者医人’,臣便是后者。杨婉仪心病难解,臣用尽了办法保住孩子,可是她…整日不说一句话,连饭都吃不下。长此以往孩子保不住,杨婉仪也就活到头了。小主两次不顾自己救她于危难之中,臣信得过您。臣劝不动她了,可是您这般聪慧豁达的女子若能开解她一两句,说不定有奇效。”

这盛一景也是个奇人,从未与她打交道,可是就这么找上了门。不过人与人之间看的也是缘分,磁场相近便是善缘,磁场相悖则反之。话说柳才人之前与杨婉仪走得近一些,自从杨婉仪出了那档子事,柳才人也就不往前凑了。

白筠筠脑补了一场眼前御医与后宫嫔妃的狗血爱情剧。留一条人脉便多一条路。况且白筠筠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讨厌。

“盛小御医,若是杨婉仪为了你而心情郁结,那你找我便没有用。”

盛一景眼皮子一跳,忙解释道:“都怨臣适才未说清楚。杨婉仪是臣的师妹,她性子野,从一开始便不愿意进宫。是杨大人…臣与杨婉仪之间,仅是兄妹之情,并无其他。”

白筠筠挑挑眉,看来杨婉仪属意的人不是他。盛一景的话半掩半露,白筠筠也没有继续追问,左右那人是他俩都熟识的。

勤政殿

萧珩气的头疼,将折子扔了一地。

地上的折子散开,露出个“宁”字,萧珩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折子踢到柱子上。折子犹如破碎的风筝,断成好几截。

殿内宫女太监吓得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福公公在角落里苦着脸,每当皇上发怒的时候,他恨不得瘦成麻花藏在桌子底下。后宫淑妃与德妃成了死仇,前朝更是不安宁。

德妃的兄长宁风浩在军中任职,一向风评甚好。突然之间被举报收受贿赂,贪赃枉法,人证物证俱全。牢里一名死囚行刑前告发,宁风浩为了立下军功,曾杀了乡野村民充当匪寇。

此事一出,朝堂哗然。不仅仅是因为宁风浩是德妃的兄长,东阁大学士宁光祖的长子,还因为宁风浩曾是萧珩的伴读,宁光祖是萧珩的帝师。

宁光祖面上无光,翌日递上了辞呈。以教子无方为由,退出朝堂,从此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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