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何贵人惊得站了起来,指着那罐子刨花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害我!”转头抱住贤妃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一定要为妹妹出这口气!我要那人不得好死!我要那人凌迟剥皮,抽筋挖眼!”
何贵人平时虐待下人出了名,手段多种多样,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几个宫婢和太监扑通跪了下来。
还是贤妃有头脑,将哭的失去理智的何贵人交给红缨,拧眉问道:“此事非同小可,盛小御医能否辨认出这是什么毒?”
盛一景回禀:“娘娘,时间仓促,这异物下的机巧,臣得回去好好看看才能辨认清楚。”
落叶阁何贵人的刨花水里被下了毒,这事在宫里又炸起个水花。所有的嫔妃小主都命人来检查自己的刨花水和胭脂水粉,看看是不是被加了东西。
这一闹,宫里闹出了大乱子。
桃花坞的凉亭里,白筠筠身着浅绿色的纱衣正在小憩。皮肤如白瓷一般细腻白嫩,修长的脖颈上隐隐有几滴汗渍。不过六月中旬,天气已经热成这样,后面的七八月份可得怎么办。
一旁搁着方小木几,上面放着一盘绿莹莹的葡萄,还放着一碗切好小块的西瓜。
春杏在一旁打着凉扇,面上尽是笑意,“小主你是没看见何贵人那副样子,披头散发的在小院子撒泼,发誓要找到下黑手的那人。”说着,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就是可怜了红缨他们几个,又得受何贵人的打骂。红缨的身上没一块好皮肉,新伤盖住旧伤。”
吃人的世界里,遇上野兽就得想办法活命。若是一味的埋头挨打,谁也救不了她。“下药的事让她咬紧嘴,别抖搂出去便平安无事。”
春杏道:“小主放心,红缨恨透了何贵人,您又保证将她弄出去,她绝不会说出去的。”
下药也是个技术活儿,下一个不算事儿,撒网般的下才算事儿。白筠筠咽下甜丝丝的葡萄,在宫里掀个风浪凉快凉快。
第44章携手
长春宫
木案上摆着数十个小罐,里面皆是不同味道的刨花水。嫔妃们跪在地上,有的嘤嘤哭泣,有的满脸怒容。一上午了,皇后被这群人闹的头疼。
皇后猛的一拍木案,怒叱几个御医:“尔等吃着俸禄,做事却这般荒唐。若不是盛小御医检查出何贵人所用之物不妥,竟不知道后宫里藏着这般龌龊事。开方子开方子开方子,尔等开的什么方子!”
以盛院首为首的几名太医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谁想得到会有人把毒下在了刨花水里。
谁特么的第一个说何贵人内有湿热的来着?后面的诊不出毛病,自然都跟着头一个诊断来开药方子。
何况这刨花水香味各异,下的药又几乎无味,也就是盛一景的鼻子堪比狗鼻子那么灵。几名御医不约而同的瞥了一眼站在殿内的年轻人,做事也不知道跟院首商量商量再捅出来。
真是年轻不懂事!
“盛院首,你是老资历了,竟然不如年纪轻轻的御医么?!还是你等与凶手合谋,故意为之。”德妃的刨花水里也掺了类似花粉的药,好在德妃用的时间尚短,脸上并无异样。可……何贵人是贤妃的妹妹不是,不管怎样她都应该说几句话表表立场。
盛院首吓得直叩头,“老臣一辈子兢兢业业,效忠皇上,怎会与贼人同流合污。德妃娘娘切不可如此说。”
几名老御医也跟着道:“臣等老眼昏花,会诊会错了的确是臣等的疏忽,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刨花水查验了一半,皇后命盛一景上前查验剩下那一半。盛一景打开封盖,一罐一罐的仔细查看。掺杂花粉的放一边,掺杂其它药剂的也放一边,随着盛一景的查验,在场的嫔妃也跟着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的刨花水里掺杂了什么剧。毒之物。
拿起白筠筠那一罐刨花水的时候,盛一景明显面上一惊,又仔细闻了闻,好像怕自己验证的不准确,还请盛院首过来亲自查验一番。
盛院首再三确认,向皇后叩首道:“启禀皇后娘娘,这一罐刨花水里含有息肌丸。女子用过之后容颜更胜从前,肌肤含香,但不利于延绵子嗣。宫廷中竟然有此物,实属大逆不道。”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皇后更是恼怒,“这一罐是谁的?站出来。”
白筠筠面色发白,很是惊慌,颤巍巍道:“回…回禀皇后娘娘,这个是臣妾的。可是臣妾真的没有往里面加什么,都是尚宫局派人送来的。”越说越委屈,“且不说臣妾不敢如此做,就算要做,也断断不会将此物放在刨花水里啊。日日梳发髻用此物,万一用不好,头发掉光了可怎么是好。”
这话也对,若是魅惑皇上,何必将此物加在刨花水里,直接塞在肚脐不是更有成效么。
白筠筠一面说着,一面看向四周的嫔妃,只见有的嫔妃是幸灾乐祸,有的是嘲笑她后半句话。扫过一圈人,心里仿佛有了些眉目。
皇后对她有些了解,皇上对她不薄,尤其这次春猎,皇上对她格外厚爱。按道理来说,这时候用不着争宠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谁不知道子嗣牵系着嫔妃的将来。一个没有子嗣的嫔妃,终究在宫中寂寞终老。贤妃膝下有长华公主,众人不知多么羡慕。
“白嫔莫要着急,盛小御医还没看完,待查验完了再说。”
待盛一景查验结束,挑出五罐掺杂了息肌丸的刨花水。这五罐刨花水的主人,分别是白筠筠,何贵人,柳贵人,还有太后宫里出来的张选侍与刘选侍。
何贵人当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起了疙瘩还不算,竟然影响生育子嗣。家里的母亲还指望她一举得男,压过该死的贤妃。何穗儿一届庶女,竟能爬到妃位。她堂堂嫡女,当皇后的资格都绰绰有余。
御医上前给五位小主诊脉,得出的结论均是宫寒。女子十人九寒,不过御医们这次学聪明了,统一口径是息肌丸的缘故。
白筠筠默不作声,假做伤心。心道这些一把花白胡子的老御医果然能扯,刚刚加进去不过几日,哪来的那么多宫寒。再说了,不过是味道相似而已。
说到这个,不得不提淑妃。
淑妃做事挺牢靠的,将尚宫局的人给了她。那是一位在尚宫局扎根二十余年的老太监,平日里管着打杂。老太监进出库房不是难事,顺手将药洒进了一罐罐的刨花水里。
既然她一时找不到幕后黑手,那就将所有人拉进水里,一起热闹热闹罢。借助皇上皇后的力量扫一扫这邪气,也免了她独自一人出头过于显眼。
这种事出头出多了,对她没好处。
御医会诊完毕,开了些药方子,嘱咐几位用了息肌丸的小主按时服药,千万不可受凉。
众人从皇后宫中出来,一个个面上神色凝重。
楚嫔自打春猎回来,便很少往人多的地方凑。知道她被皇上厌弃,又被降为嫔位。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不行善积德,这会儿肯定有人上前踩几脚。
其中孙嫔算一个。孙嫔与楚绣同住云阳宫,平日里没少受她的欺压。奈何楚绣出身高贵,又得皇上喜欢,孙嫔有苦难言,一直在肚子里憋着。如今可算是报仇的机会来了。
“哟!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尊贵的楚国公主啊。”
身旁的宫婢附和道:“小主,楚嫔小主已经不是公主了,楚国早已经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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