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贤妃这才明白,“臣妾受教了,多谢太后指点。”稍稍一顿,又问:“白贵嫔那里——”
“不着急,且看是男是女。若是公主,那不必动手。若是个皇子,哀家有两个计策。要不然做掉皇子,要不然做掉皇帝,如此一来,阿宁便可监理朝政。日子一久,还怕坐不上皇位么?”太后眉头微微一簇,“眼下还有个九江王,他手里攥着兵权。哀家想着,还得先除掉他才行,不然日后是个麻烦。”
第59章年礼
“皇兄,臣弟收到密信,九江王意图谋反,正在四处招兵买马。”勤政殿里清香缭绕,那是楚王从蜀地带回来的香料,名唤红镯。与别的香料不同,红镯味道清新,似是雨后青山。
听到楚王带了冷冷的恨意,萧珩缓缓道:“他想谋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年一直在招兵买马。”说罢,执起白子将黑子一颗一颗吃掉。
楚王瞪大眼睛,一把握住萧珩的手,急急道:“皇兄皇兄,手下留情。臣弟连输三局,您也得照顾一下臣弟的脸面不是?悔棋,就悔这一次。可好?”
萧珩瞥他一眼,笑道:“哪一局朕不让你三个子。君子不可毁棋,要不再下一局,要不然就认输。”
楚王正了脸色,认真的看向萧珩,“臣弟不是君子。”
萧珩拍拍他的肩膀,“朕也不是。”
楚王脸色变化,嬉皮道:“臣弟自认脸皮是比皇兄厚一些的,九江王若是真的带兵打过来,臣弟的脸皮可就派上用场了,比城墙还厚实,可挡刀枪。”
“你啊你,吊儿郎当的,难怪太后总是说你不争气。”
楚王眸色微微暗下来,他一次又一次拒绝,可是太后动辄以死相逼。太后在怕什么,他当儿子的当然清楚。
可是,他真的不忍。
“皇兄待臣弟,像是父皇那般。不,比父皇还要好。从小,每当父皇罚臣弟,都是皇兄帮我说情。记得有一次大皇兄告了臣弟的状,父皇罚臣弟抄写规矩。皇兄半夜偷偷溜进臣弟的宫室,帮着臣弟一起抄。咱们一直抄到早上才写完。臣弟那时候暗暗发誓,要一辈子好好回报皇兄。”
见他说的动情,萧珩拍拍他的肩膀,笑问:“午膳要不在这里用?还是要去景泰宫?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有促膝长谈一番了。小酌一杯,如何?”
萧宁站起身,将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皇兄和母妃,臣弟还是去母妃那里罢,免得她又要叨叨臣弟。改日,臣弟带上好酒,来与皇兄彻夜长谈。”
楚王走出殿外,萧珩唇角一勾,将手中的黑子一颗一颗重新摆回棋盘。刚才那一局,萧宁若是再仔细看一看,还可以发现生机,不会一败涂地。可是这家伙心不在焉,他不输谁输。
至于北地的九江王,萧珩唇角的笑意渐冷,那人翻不出大的水花了。上次千里迢迢送去的那坛子酒,如前世一样,九江王大笑饮下整整一坛。
萧珩将黑子收进小罐。楚王说自己不是君子,他又何尝不是。
坐上这把龙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睁开眼睛闭上眼睛尽是阴谋诡计,如何做个敞亮的君子?
前世的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这辈子,他在酒里加了东西。无色无味,不知不觉……
九江王没变,可是他变了。九江王以为,他一定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脚。前世,九江王输在了战场。这一世,九江王输给了人心。
宁禧宫
德妃呆呆望着窗外,几只麻雀在干枯的石榴树上叽叽喳喳。北风一吹,鸟儿瑟缩着,恨不得把头缩进翅膀里。
那缩头缩尾的鸟,就像现在的她。德妃越看越不舒坦,一个茶碗扔出去,吓走了树上的鸟儿。
“娘娘,可要再加些炭么?”吉祥问,“已是年下,天儿越来越冷了,您只燃一个炭盆,可别委屈了自己。”
德妃抬头,“加两个炭盆。”
吉祥一愣,两个?她家娘娘一向勤俭自居,宁可冬天在屋里披着大氅,也只用一个炭盆。去年,德妃还把分得的瑞碳献给了太后一半。
皇上已经快两个月没踏进宁禧宫的大门了。“本宫这般节俭,做给谁看?皇上又看不见。什么好东西都往紫福宫里送,连皇后都比不上。”
德妃压低声音,可是难掩怒意,“白氏贱人如今风头正盛,皇上宠着她,皇后也护着她。皇上偏心得很,竟然找出了凤家给她当靠山。父亲说,凤家如今在建安城里可是威风大得很。不过一介商户而已,靠着白氏一人,一家子鸡犬升天。”
吉祥撇撇嘴,“娘娘千万别生气。凤家就算升了天,也还是鸡犬之流。”
“哼!”这鸡犬可比许多人厉害多了。
“父亲说,那两个姓凤的年轻后生极为灵秀聪慧,跟成了精似的。能文能武,温润如玉,将一干建安城富贵子弟都给比下去了。若是白贵嫔生下个皇子,那凤家还不得上了天?”
吉祥道:“若是白氏死了,娘娘您在将皇子抚养在膝下,那不就拉拢过来凤家,还有可能当上太后…”
理是这个理,德妃自己也愿意啊。她没把长歆公主夺过来已是失算,这次若是奋力一夺,也不见得没有机会。
“上头还有皇后眼巴巴的望着呢,再往上还有太后帮着贤妃。”德妃冷冷一笑,“说起来,白氏是个聪明人。可惜,活不长了。”
吉祥不解,“娘娘为何这般说?”
“你想啊,若是个公主还好,若是个皇子,皇后肯定会把皇子夺过去,她能留下白氏?皇后不夺,太后也会帮着贤妃夺,白氏不还得死?若是立皇子为太子,那更是死定了。”
吉祥点头,忙去端炭盆。宫里的娘娘们有几个长命的,还不如像她这样当个宫女,安安生生过一辈呢。
“娘娘,外头传选秀的日子定了。开了春,定在三月份。”小路子弯着腰,小心的禀报。
春杏瞥了他一眼,娘娘正在为给凤家挑年货的事高兴,他这个时候进来说这个做什么。小路子也有些不安,可是娘娘说过,一有风吹草动,必须来报。
白筠筠头也没回,应了声:“知道了。”言语中丝毫不见怒意。
春杏劝慰:“娘娘别生气,皇上心里惦记着您呢。日后咱们有了小公主小皇子,皇上不会忘了紫福宫的。”
白筠筠拿着一匹缎子正看得起劲,古人的制作工艺虽不如现代的高科技技术,可是古人有古人的智慧。瞧瞧这花色和做工,可谓惊叹。
“你怕我生气?怎会。皇上选秀是早晚的事,一来朝臣咬着不放,都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来,光耀门楣。二来皇上的确需要子嗣传承皇位。我没什么好生气的,咱们紫福宫里有自己的福气,管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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