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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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过头凉凉看她一眼, 欲言又止了会儿,说了句,“罢了。”

那句罢了又让谨姝的心颤了一颤。

谨姝是真不知如何伤到他那颗高傲的男人心的, 明明, 明明都好几次了……她也累的。

但明日便是分别的日子了, 她又怎忍心叫他带着别扭走, 揪着他说, “是真的, 不是哄你的。阿狸心里是欢喜的。”想着说些好听的话哄他, 可终究学不来他那床下正经床上下|流的样子。

她……要脸。

且这风景,好似也煞完了。

他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欲言又止,凉凉的,还有几分受伤的意思,“罢了,你不喜,孤不弄你了就是。不必解释了,孤都懂。”那模样同稚子幼儿负气也没两样。从来不知道,他竟还有这一面。

谨姝哄了他一会儿,也哄不好,索性爬了身,“那我先去洗洗身子。”

李偃仍旧瘫在那里不动,谨姝不知想起了什么,轻轻扯了他一下,“一起去洗吧,夫君?”

李偃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子微微亮了亮,瞧着她有些羞臊不自在的样子,抄起她的身子抱着去了浴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谨姝本想哄他高兴,之前他便数次想同她同浴,可谨姝觉得实在难为情,她骨子里头还是不大放得开,若平日里在床上还好,在别处,她便极容易害臊,那次在书房里,她便害臊害得紧,一直蒙着脸,甚至都不敢睁开眼睛去瞧他。

他好似发觉了什么好玩的事,便尤爱哄着她去别处,越是古怪的地方兴致越高,如此瞧着,浴房倒也不算什么了。

谨姝泡在浴桶里被他反抱着“鸳鸯戏水”的时候,她隐隐觉得仿佛是搬了石头砸了脚。

……

翌日。

谨姝亲自送他,他一身戎装,立于城楼之上,照例先训话,兼之鼓舞士气。

谨姝一直住在玉沧,军队却在林州,她早上很早便跟着李偃起了,想送一送他,而且妻子送远征的丈夫,也是应当应分的。

她从昨夜的胡闹里醒过神来,拖着有些疲惫但尚且可堪忍受的身子,随他乘马而来,二人共乘一马,沐着夜色,空旷的驰道上,一个人也没有,甚至他身边也没个侍卫跟着。

他揽着她的腰上了马,让她面对面趴在他怀里,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身。

然后纵马疾驰。

一路上谨姝便只管抱着他的腰身。

马跑得快的时候,颠簸的也厉害,原是不用那么赶的,但他好似故意,两个人贴得紧的时候,身子便不住碰着,谨姝又不敢动,起先还不觉得怎样,后来才觉摸出他在使坏,她小声埋怨了他一句,“夫君怎还没完没了了?”

她胡思乱想着,是不是男人都这样?

或者雄性都是如此……

她被抵着挨着不能动弹的时候,她还分神想着,他真的好像一头发情的……

她抿了抿唇,扼住自己再次煞风景的想法,心虚地搂紧了他些。

李偃微微勾着唇角,满意的笑了,在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里,他过着刀尖舔血命悬于刃的日子,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似这般被一个女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做那些事固然很欢乐,可偶尔瞧她一眼,摸摸她的手心,按了按她的腰肢,或者如现在这般暗暗欺负她,看她无可奈何又忍不住羞臊的样子,便觉得心情仿佛愉悦到了极点,做不做那种事,都叫他觉着快乐。

他还低着头同她耳语,故意道:“阿狸想不想……”他压着坏心思,婉转地说:“如此四下无人,夜色宁静,你我这般姿态,倒是绝佳的……”

谨姝简直是,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狠狠掐了他一把,叫他看路。“夫君待会儿便要出征了,江东百万的子民,亦等着夫君操戈守护,到了这要紧的时候,你还……”还在想这种事,实在是叫人气愤,“夫君不要胡闹了,你乃江东之王,将来亦或是社稷之主,如今倒腻于一女子,传出去像什么话。”

看着她又羞又恼的样子,他脸上的笑意便更加深了。“夫人教训的是。”

那语调,哪里是受教训的意思,调戏她还差不多。谨姝抿了抿唇,愤愤不说话了。

李偃终于正经了些,回她,“你知何为家国天下?先有家,后有国,而后才是这天下。孤先得把自己顾好了,把家顾好了,将来才有可能顾这天下。孤虽野心勃勃,可也并非喜战恋征伐,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这些日子,是我这小半生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同你腻在一块,亦是我从未想象过的好滋味,我喜你身,亦喜你,不单单同你腻在一块做那种事,孤亦想同你一起用饭,似这般共乘一马,不为赶着上战场,只是带你四处走一走,孤还未娶你的时候,习惯一个人,孤睡的时候用饭的时候,也不喜旁人侍候,可如今孤总是事事想着你,有时只是闲坐,亦想着若你在我旁边坐着便好了。孤迫切地想争这天下,也未尝没有想同你多些好日子的想法。”

谨姝蓦地觉得心软得很,再次抱了抱他。

他接着说:“孤肩上扛着江东百万的子民,但孤做你夫君的时候,也只是个喜爱自己妻的普通男儿。”前面说的话,其实叫谨姝觉得很是感动,可不知怎的,说到这里她突然有种直觉,下面的话恐又是惊世骇俗。

果然,他顿了一顿道:“孤想同自己的妻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便是传出去了,又如何?谁同自己房里人,还做那君子,说先贤圣话?你难不成叫孤抱着你亲着你同你做那事的时候,先说上一句请?”

谨姝看他认真地同他说这话,不由得哭笑不得,脑海里不禁顺着他的话想了一想,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下。“算了,阿狸总是说不过夫君的,你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他亦笑了笑,唇角一直高高扬着。

对于自己最近种种无聊的恶趣味,他其实也颇纳罕。

二人便这样入了城,甫一进城门,便有兵士来拜,几个副将并大校尉拱簇着他往前走去,李偃放她下马的时候,顺手将她的幕蓠遮在她头顶,分出一手来牵着她,谨姝被许多人瞧着,实在不好意思,走了几步悄悄跟他说:“嬷嬷来寻我了,夫君不用分心照顾我了,我们在旁边候着,你忙你的去吧!待你出了城,我再回。”

一有旁人,他总是会重新变成那个威严肃穆的主公,寒着脸,一副铁血无私的端正模样。

闻言“嗯”了声,偏头看嬷嬷,嘱咐道:“好好照看小夫人。”

嬷嬷忙垂首应是,迎着谨姝去了一侧角楼候着。

这会儿他立在城楼上,一手负着,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两腿微微分立,站得笔直而挺拔。谨姝便遥遥望着晨曦微露下的他。

他站在那里,面容肃穆而威严,随着他不急不缓的沉稳声音,下头发出一阵一阵振奋人心的高呼声,声势浩浩。说了些什么,谨姝其实全没听到,眼里只有他的身影,好似和她认识的夫君是不同的两个人。可无论哪一个,她都喜欢的紧。

他是王,亦是她夫君。

整兵点将诸多琐碎事项耗去了半个时辰的光阴,他终于下了令,全军出发!

他从城楼上下来,短暂和谨姝碰了一面,谨姝替他理了理衣裳,又勉强对着她笑了笑,说了祝福吉祥的话,又低声说了句,“阿狸会时时想着夫君。”

他没有再逗她,只是轻轻捏了她的掌心,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便顶着一张威严的主公面目翻身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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