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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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这个傻丫头,前世就是这样被那两个人骗得团团转的?
萧思睿望着她酣睡的模样,心中又恨又气,又有几分心疼。她毒杀他,虽说是为了燕家满门报仇,可也有一部分是为了陈括,可见她对陈括这个丈夫是多么信任。可陈括当初把她弄到手,却是处处算计。
这一世,她对陈括不假辞色,避如蛇蝎,是终于看穿他的真面目了吗?上一世他死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杀了他,莫非竟后悔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神色变幻,迟疑片刻,伸手推了推她。
瑟瑟被萧思睿推醒时,恰听到陈括的声音传来:“要我娶你为妻,你总得拿出点本事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萧思睿抱在怀中,躲在树丛后。四周林深叶茂,不见他人,前方隐隐露出一角飞檐,离她住的客房已经不远。
瑟瑟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她记得她睡着前还是趴在他背上的,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姿势?陈括的声音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他要娶谁为妻?
瑟瑟丈二摸不着头脑,刚要开口,萧思睿放开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萧以娴含笑的声音响起:“我必不会叫殿下失望。江山美人,凡殿下所求,萧氏一族定当竭尽全力,助殿下尽收囊中。”
陈括淡淡道:“光嘴上会说可没用。”
萧以娴道:“那我便先献上我的诚意。小小的燕家女,殿下既然看上了,我自然有法子让您如意。”
瑟瑟睁大眼睛,他们说的……是她?可这和陈括要娶萧以娴有什么关系?
萧思睿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简单地将刚刚听到的话向她复述了一遍,瑟瑟心头的火气噌的一下升腾起来:这两人好生无耻,他们交易,竟敢拿她当作筹码!不过是欺她家族不力,势单力孤而已。
外面,陈括思索片刻,似下了决心,开口道:“愿闻其详。”
萧以娴含糊道:“过一阵子……”声音低了下去,也不知她对陈括说了什么,陈括哼道:“萧二娘子,你这么做,就不怕她会恨你?”
萧以娴嫣然:“我信得过殿下,您纵然爱她颜色好,总不至于色令智昏,宠妾灭妻。”言下之意,她只怕以后陈括帮瑟瑟,至于瑟瑟本人,她是根本不怕的。
陈括沉吟:“我看你那九叔对她颇为回护,万一他追究起来……”
萧以娴笑道:“殿下实在不了解我那位九叔,他素来目下无尘,不通人情。以他的性子,纵是会对燕家女关照几分,又岂会当真放在心上?只要你得手,到时木已成舟,他又能怎么样?”
陈括素来谨慎:“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萧以娴道:“不会有万一。九叔他很快就要再次出征了,怎么可能有工夫管这等事?”
陈括一愣:“当真?”
萧以娴道:“我从宫里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殿下如有顾忌,想求万无一失,也可以等他走了我们再行事。”
瑟瑟听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向萧思睿,恍然忆起:前世这个时候,虽然临安城内依旧歌舞升平,其实大陈王朝早已风雨飘摇。北虏发兵南侵,前线告急,他在不久之后就会领兵出征。
那时,她刚刚向他告白失败,随后便因坠马之事不得不嫁陈括,之后又得了父母亡故的消息,接二连三的噩耗接踵而来,当真是天都塌了。
他出征那天,风和日丽,他一身黑甲,高踞于乌云踏雪之上,宛若天神。她在人群中远远看着他,肝肠寸断,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就在那一日,她清楚地意识到,少女情思,万般柔情皆已成空,是时候彻底斩断对他的思慕了。
他一去两年,两年间,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她失去了父母亲兄,也失去了陈括的正妻之位,疲于应付燕家的种种状况,被生活磨平了所有的锐气。
她终究接受了现实,接受了陈括对她,对燕家的帮助。
她曾经以为陈括当初对她是真心的,只是她坠马被抱,名声有损,又父母凋零,家世不显,他身为太子,有太多无奈,才不得不娶了萧以娴,却原来,她不过是他和萧以娴交易的战利品。
而萧思睿,她望着他,目露复杂。两年后他得胜回朝,朝中已换了一番天地。天成帝驾崩,陈括即位,对他百般忌惮。他回朝后没多久,便遭遇明升暗降,被夺去兵权。之后,更是被弹劾软禁,差点送了性命。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念着他的救命之恩,几次救了他。
如今,他重活一世,还会不会选择出征,选择守护陈氏的江山?
脑中想着,她不由自主轻轻问出了声:“您要出征?”
他微微颔首,唇角微勾:“怎么,舍不得我?”
她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萧思睿见她一双杏眼雾蒙蒙的,竟似隐约有了泪意,不由心头一悸。脑中蓦地忆起出征前,她偷偷跑到安国公府,向他表白心意时的情形。
演武场中,骄阳似火,她拉着他躲到了兵器架的阴影下,轻轻抓住他的手,粉颊似火,明眸若水,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十六岁的少女,热情,美丽,直白,大胆,就这样将一颗火热赤诚的心捧到他面前,毫无保留。那一瞬间,他只觉在他掌心的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刻上了心头,划出了血淋淋的伤痕。
便是铁石心肠的人,怕也不忍拒绝她。
可他出征在即,生死不知,吉凶未卜,怎能耽搁这青春少艾,鲜花一般的小娘子?何况,还有前两任未婚妻莫名死亡之事,大战迫在眉睫,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来调查真相,揪出凶手,若他这个时候答应了她,岂不是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他不能这么自私。
他终是拒绝了她,怕她不肯死心,甚至狠下心来,声色俱厉。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眼圈通红,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他扬起笑脸道:“我明白了。很抱歉打扰了您,以后再不会了。”
那一瞬间,他忽然感到极致的恐慌,仿佛永远失去了某样十分珍贵的东西。
他偷偷跟上了告辞离开的她,看着她一走到无人看见之处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看着她浑身发抖,在墙角蜷缩成一团,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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