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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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翻杯子,洗杯子,倒茶,依次进行。

司徒景轩捧着书仔细翻阅,一如往常地,连头都没抬一眼看来者。

房内已经没有素绿的身影,杜小小端着冒出热气的茶杯摆到一旁,然后安静的站立在侧。

“这是你泡的?”司徒景轩只是扫了一眼,微拢着眉道。

又要开始了吗?

杜小小已经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自暴自弃心态,轻轻恩了一声道:“是奴婢学着素绿姐姐那样泡的。”心里同时做好准备,迎接比之前更刻薄歹毒的话。

司徒景轩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不一会,他突然咳嗽起来,抬起脸来,蹙着眉,声音有些冷,“杜小小,你确定不是想毒死我?”

杜小小一脸惊吓,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微叹了口气,道:“奴婢不敢。”多说多错,她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即便她真的有过想毒死他的想法。

听见她的回答,司徒景轩的表情有微微的一愣,像是意外她会以这样的语气说话。

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好一会,他才不急不慢地冷笑道:“如果觉得不满或者不服气,就先把像泡茶这样简单的事情做好。只觉得我在故意刁难你,却不反省自己的行为,你以为我真的那么闲吗?”

杜小小一愣,随后是满脸涨红,双手于袖中紧紧握起。

他的意思是自己自作多情,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哪有这个闲功夫和她这个丫鬟较劲。

会刁难她,是因为她做的不够好,是这个意思吧?

原本就已经很差的情绪变得更加恶劣,杜小小觉得自己无法忍耐,她真的好想吼回一句,“如果觉得我做的不好,为什么不善意的提醒,这样恶毒的话又算什么意思。”

可是,她终究是敢想不敢说罢了。

司徒景轩微微迷起眼,将她脸上的全部反应都收入双眸,然后直视着她,语气讽刺道:“身为一个下人,你以为你有挑剔主子的权利?”

自己的心理想法被看穿,杜小小一吓,那突然生出的勇气一瞬间退缩回去,她思及起入府前她娘曾语重心长说过的话。

“小小啊,所谓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在大户人家做事规矩多,自然要受些气,可是也能学到不少东西,你就当是种历练。咱们杜家以后可全指望你了。”

压抑许久的火气慢慢消了下去。

杜小小低下头,哽着声音道:“少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会用心学习的,不会再犯了。”

司徒景轩收回视线,微微垂下眼,最后低头看着书,道:“出去站着吧。”

来不及看清就低下的目光里好象闪过了一丝不忍,就在杜小小刚想再看眼确实时,就又听道一句冷言冷语。

“我想这大概是你目前唯一会做的事情。”

杜小小气极,收回之前天真的幻想,什么不忍,这个人他是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瞧不起自己啊。

“是,奴婢告退。”踩着重重的步伐,她是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就怕再晚几步,会失手殴打自己的主子。

房门外,庭院里的阳光点点,斜照在司徒府的每一个角落,给人以美好午后的舒心惬意之感。

杜小小看在眼里,却无法感受阳光的普照,她的心里满是阴雨蒙蒙,一片愁云惨雾。

她还是去求大夫人或者大少爷收回成命吧。

就当是提前顺了司徒老三的心愿好了。即使走前会再被嘲讽和奚落,也好过天天在他面前这么卑微的生活。

杜小小看着其他走道上说说笑笑过去的丫鬟,心里就忍不住羡慕。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脱离现在的悲惨生活。

她也很想像绿儿姐姐讲的那样,尽量把所有事情都办的完美,完美到让司徒老三无可挑剔,再也说不出恶毒的话来。可是实际上她连收拾桌子,归类摆放书籍的事情都做不好。

除了端茶送水扫地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而在司徒老三面前,她更是个连泡茶都不过关的没用下人。

杜小小不知道怎么就心灰意冷了,

以前她只要负责大少爷的饮食起居就好了,其他时间都很自由,不像现在这样过的这么忐忑。

杜小小的情绪是空前的低落,眯眼看着庭院里的风吹树动,她只在心里盼望今天快点结束。

☆☆☆

于傍晚前,杜小小终于在路过的司徒景容的做主下,结束了长达三个时辰的罚站。

她的心里对大少爷感激不尽,同时对司徒景轩变态的刁难惩罚感到不耻。

在她离开前,原本安静的房内突然传出一句,“大少爷,你一天究竟要顺道路过几次才肯罢休,司徒府的未来大当家会不会太闲了?”

冷漠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讽刺。

杜小小乍舌,没想到病老三对自己哥哥说话都这么不客气。只是后面的话,她没有机会再听到,只能在心里猜测这两名主子之间是不是有过节,或者是嫌隙。

十六人一室的下人房,虽然算不上宽敞,但也算舒适有加。司徒府对下人的福利一向给的大方,这也是众多穷苦人家的孩子想往里挤的原因,也是杜小小怎么都不想离开的原因。

夜半三更,杜小小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脑海里满是司徒老三说的话。

“如果觉得不满或者不服气,就先把像泡茶这样简单的事情做好。只觉得我在故意刁难你,却不反省自己的行为,你以为我真的那么闲吗?”

杜小小烦躁的把脸埋入枕头,此刻她只希望有谁可以打晕她,让她不要再想。

她想不明白自己站了一个下午,双腿麻的直打颤,明明累的要死,明明很想睡,却还在想那个病老三说的话。

而且竟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杜小小气的忍不住捶枕头,直到捶累了,想睡了,身旁的环境条件却不允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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