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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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门的瞬间,青莲和摄魂使刚决定撤退,只看到一片模糊残影。他手里提着灯笼见金乌衣裳染血,腰背微微躬拢,看上去伤得不轻。而楚寻则软坐在地上。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薛玉杰的人到了。”

十八和金乌齐齐看向楚寻,十八上前架住楚寻,“走!”

士兵哭丧着脸,“姑奶奶,且不说你带着郁候细君根本跑不掉。您和金侍卫若是再不走,怕也走不脱了。”

楚寻心知自己是中了传说中的软筋散之类的,并不要紧,闻言推开十八,道:“赶紧滚!”

外头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十八面上白得难看,“现在不是逞能耐的时候!”

楚寻讥讽一笑,“你真以为现在这种情况,你要带了我走,他不阻止?走不掉的。”

士兵一直神色紧张的盯着他们。他当然不可能让他们走,现在薛玉杰就在门外,也许再过一会,也许几息之间就过来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亲哥哥还有生死之交的同僚因为弄丢了犯人而丢了性命。

金乌将屋内几人都看了看,抿了抿唇,冲楚寻道了句,“对不住了!”言毕,抱住十八跳出窗外。

几乎是在他跳出去的当时,薛玉杰的人就推门而入了。

那人大喝一声,“什么人?”随即又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追出去看看。”再看向楚寻时,目光一顿,而后重重啐了一口在地上,“红颜祸水!”

来人并不是薛玉杰,此刻的薛玉杰正抱了弟弟的棺木嚎哭不止。

他这一行人,并未在此处久待,将薛春的棺木运走,又将楚寻捆走后,就急匆匆离开了,也并未为难这群官兵。

乃至人都走出许久,众人还回不过来神,若不是卫队长和几名易装的大内侍卫曾见过薛玉杰,只怕要误以为他是假冒的。

薛玉杰性情暴烈,远近皆知,现下痛失爱弟,居然没拿他们撒气,可真是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他们曾设想过会被薛玉杰折辱,甚至会死几个人。还曾苦思冥想过应对之策。任谁都知道,这趟差事不是个好差。若是个好差,那些官家子弟还不抢破了头,哪能轮到他们!

及至天明,卯时刚过,一场漂泊大雨又至,一行人交了差,心里放松了下来,也不急着回去,围着锅炉吃东西。忽而远处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心内咯噔一下,生怕薛玉杰回过神来,又要杀他们泄愤,怔愣间,店家已小跑着开了门。

一人大步入内,张口便问,“郁候细君呢?”

来人眉目俊朗,气势凌人,雨水已将他浑身浇透,他面上微微发白,眼神炙热。

无人应答。

来人又道:“郁候细君在哪?我要见她!”

这时卫队长终于回过神来,颤巍巍道:“禀晋王殿下,昨夜五更天薛将军已将人带走了。您与他前后脚大概错开了一个时辰。”

靳燕霆的脸刹那白如纸。

第79章

云州本就在安城的边界, 薛玉杰带来的人跟他一样,俱都是体格异于常人的魁梧男子, 那些人力气大的诡异,根本无需马车,只需几个大块头就将棺材扛在肩头, 且跋山涉水,健步如飞。

楚寻甚至怀疑, 这些人根本不是人,而是行尸走肉的傀儡。

她试图跟他们搭话, 这些人也压根不搭理她,邪门得很。

一行人将将经过一处关隘, 忽然山体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楚寻还当是暴雨引发了泥石流, 吓得不轻。回头看去,果见巨石朝山下砸来,瞧了几下又觉哪不对劲, 穿过漂泊大雨,山间隐约见有人影跑动。

忽听身边一骑马的将军说:“哼!云州和安城就这一条捷径,若想爬过这绵延的山脉再赶过来, 少说也要两日, 到时候任你是精兵良将也疲惫不堪!”

楚寻约莫着, 此举大约是想拦什么人吧, 不过与她并无关系,摇摇头,并未在意。

岂料那将军目光贪婪的盯着她看了会, 啧啧出声,“可惜了一个美人儿!”

安城人粗犷,言辞大胆,这位将军说完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打马上前,冲薛玉杰道:“城主!你真的要将那女子剁成肉酱?”

薛玉杰尚沉浸在失去亲弟的痛苦之中,自始至终并未看过楚寻一眼,闻言,面肌扭曲了几下,并未言语。

那将军又道:“此女害了二爷,就这么杀了她真是便宜她了,城主若想解恨,不如将她赐给兄弟们,到时候兄弟们自会将她折磨至死替二爷报仇!再将她的尸体一寸寸剁碎了喂狗!”

薛玉杰尚未说话,他身旁的另一位将军蹙了眉头,露出厌恶之色,“不管怎么说,那女子也是二爷看上的女人,若想给二爷报仇,直接让她给二爷陪葬即可。张蒯,你出这样的主意,莫不是自己有什么龌蹉心思,竟连二爷也一同折辱了!”

张蒯张口欲辩,却不料薛玉杰忽然抽出鞭子,将他狠狠一抽,打下马来,在烂泥地里滚了一圈,差点滚下山涧。吓得他屁滚尿流,好半会过去腿都是软的,怎么都站不起来。

薛春的祭堂早就布置好了,薛玉杰将弟弟重新收敛入棺,少不得又是一通拼死嚎哭。

众人都道他兄弟二人感情笃深,而薛玉杰都三十大几的人了,府内除了这个弟弟,连个子嗣都没,因此他看弟弟有时候就跟看儿子一般。此刻这哭丧的架势俨然死了独子一般。

先前他在接到弟弟死讯时,曾想过千万种暴虐手段将杀害薛春的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可在见到楚寻本人后,尤其见她自马上落下,浑身软绵绵的落在地上。心里是根本不信,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将薛春打死?

就算是男人被女人迷了心窍,可以他对薛春的了解,他弟也不是会色令智昏的人。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不过是晋国皇室的阴谋,他早就知道自己拥兵自重,这几年朝廷一直想一锅端了他。可苦于他天生神力,又有虎狼之军,且占据天险,遂迟迟不敢动手。现在突然来这一出,无非是断他臂膀,绝他生路!

薛春死了,他活着也没指望了!

他恨啊!他怎么就信了薛仁那个老贼!

他就应该将春儿拴在身边,哪儿都不让他去!都怪他太自信了,以为有虎狼军,朝廷就不敢动他弟弟!

如今,悔得眼珠子都快变成泪珠子也来不及了!

数日来,他夜不能寐,派出了好几波探子打探情况,如今大致情形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郁候细君貌美,倾国倾城,他弟色胆包天,曾冲撞过她,还被英雄救美的靳燕霆给暴打了一顿(此为簪花宴薛春被打负伤误传,而靳燕霆当街对寻衅滋事的薛春和志芳小惩以诫那是有目共睹的,又被以讹传讹,渲染的不成样子。)

据传言,晋王痴恋郁候细君,虽年过二十五而不娶,惹怒太后及他的皇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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