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皇帝歪了歪头,眉峰一轩,明川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跪地道:“陛下!义勇公府的白郡主求见!”
年过古稀的义勇公在皇帝的祖父辈就参军,替周朝几度征战,后又携两子为副将上沙场,次子战死,长子残废,可谓是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长子膝下只留了一个女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家算是香火断绝,皇帝痛惜,册封义勇公,赐王侯府,并封了义勇公的孙女白子楚为郡主,允许义勇公随时进宫。
君恩浩荡,但义勇公极有分寸,平日并不常常露面,远离朝堂,而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
此番乃是皇帝召义勇公进宫叙旧,还给了白子楚在宫中自由行动的权力。
明川刚禀报完,一个锦衣少女就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她一撩裙摆“扑通”跪下,像是丝毫感觉不到撞击的疼痛,昂首急道:“陛下!顾盈哥哥——五殿下他不好了!!!”
“什么!”皇帝勃然变色,他一推桌案立起,那厢顾歧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猫:我又做错了什么。
皇帝:太后凶我,老七凶她,朕好开心。=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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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女主大概很快就要进宫了=3=
☆、第二十五章
顾盈额际一片血色,他似乎是急着转动轮椅出含凉殿,从稍有坡度的石阶上滚了下去。若非白子楚前来找他,怕是要耽搁不知多久。
出了这等的大事,再有心的人也不敢提联裔之事,皇帝看起来心事重重,拨了太医侍奉,赏了名贵药材,许是近乡情怯,草草在门外扫了一眼顾盈便离去了。
顾歧对此并不意外,他送走了眼泪汪汪的白子楚,屏退了下人,便守在顾盈的床畔。
更深露重时,悲恸与愤怒交织,杂糅在梦境里,终究是愤怒占了上风,令顾盈生生惊醒了过来。
顾盈的脸色白的骇人,颅脑撞击伤产生一阵阵的钝痛,将他逼的无从躲藏,冷汗沁出,他如一条濒死的鱼般挺起上半身,顾歧坐在一旁似是料到,伸出手臂,顾盈死死的攥住了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青筋突兀,吐字乏力,沙哑,却字字都如同经过唇齿的砥砺:“我已经答应了他们,我答应了他们!他们为什么还要动我母妃,为什么!!!!”
这张面孔从前温婉、和煦,此时清瘦又因怨怼而脱了相,顾歧任由他在手腕上攥出青紫,歇斯底里的呼喊,良久才轻声道:“五哥,不能坐以待毙。”
他的话语像一根冰凉的细针,穿透了顾盈混沌的思绪,顾盈蓦地摔进了软枕之中,急促而剧烈的呼吸着。
“我该怎么办?”他空洞的平视着前方:“要怎么办......”
“留在周朝皇宫里才能有来日。”顾歧反握住他的手,望着角落里的轮椅,眼神冰冷而坚定:“五哥,我不会让你去联裔的。”
***
吞云国使者自一朝拜后,在长安驻扎已半月有余,使者向皇帝提出会面,特意提议让众皇子也参加。
皇帝在养心殿对皇后说起此事,适逢顾歧前来请安,顾歧最近请安格外积极,皇帝也由着他,顾歧聚精会神的把玩着皇帝架子上收藏的几个古董花瓶,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皇后没办法,只好斟字酌句的与皇帝说话。
顾歧冷不丁道:“说是觐见天子,实则为了相看皇子,父皇竟也同意,世风日下啊——”
皇帝眉梢一扬,喝道:“你阴阳怪气的又在评论什么?”
顾歧屈指对着一只细颈花瓶儿扣了扣,浑不在意的听着声响,口中却道:“儿臣在替父皇抱不平,不管联姻还是联裔,我周朝已经是给了他们吞云小国莫大的脸面,他们还想挑选,实在是得寸进尺。”
皇帝嫌弃的伸手指着他:“你把朕的花瓶放下,玩儿别的去!那个朕最喜欢!”
顾歧撇撇嘴,恋恋不舍的把那花瓶放下,转身听皇后酸溜溜道:“七殿下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不喜欢拘束着参加这些大场面,可见陛下多溺爱了。”
“儿臣是不喜欢,就像大朝会一样。”顾歧丝毫不介意她翻旧账。
“可你也要为你父皇想一想。”皇后貌似语重心长。
“母后,儿臣在为您考虑。”顾歧道:“放眼看数位皇兄,数大哥二哥最出众,表里具备,吞云国万一一眼相中了二哥,二哥又要当荣王又要当藩王,怕是分身乏术。”
皇后的脸色瞬间一僵。
顾歧不知从哪儿的箱底又翻出了一只扳指,对着光看了半天了,扭头道:“父皇,这个儿臣喜欢,送给儿臣如何?”
皇帝眸光微微一动,隐约有些眷恋不舍,口中道:“朕赏你的东西还少吗?贪得无厌的东西,连个扳指也要讨走?羊脂玉的那个呢?”
“送......”顾歧道:“不小心丢了,觉得心里头连个寄托也没了,怪难受的。”
皇帝无声的叹了口气,挥手道:“想拿就拿去吧,拿了赶紧走人,这种假惺惺的请安以后就免了吧!”
顾歧狡黠的挑唇一笑,拱手道:“谢父皇恩典。”便退出了养心殿。
他攥着那只墨玉髓的扳指,心头跳动,这只扳指和那只羊脂玉的原是一对,一是聘礼,二是嫁妆,算得上是皇帝与霜妃之间定情之物。皇帝割爱时的神色他瞧在眼里,不似有假。
他抬起头,望着天边的云,风过云散,是真实存在的却也是易变的,君心亦是,他还是不能全然谅解。
不出顾歧所料,吞云国提出的会面要求被皇帝委婉的拒绝,只说择日单独设宴款待,拒绝的同时,皇帝亦答应五日内会给出一个答复。
而当天晚上,吞云国驻扎的客栈内便迎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周朝来使,积极进言,劝吞云国务必向皇帝征要五皇子顾盈联裔,列举桩桩件件联裔之好处,说的头头是道。
吞云国使者连连点头,深以为然,二人相谈甚欢,子时的梆子敲过了,那位周朝来使才道别。
门一关,笑容满面的吞云国使者顿时垮下了嘴角,一旁小仆奇怪道:“来使,有什么不对吗?”
“他太殷勤了。”使者道:“按理说,不论是联姻还是联裔都是动周朝皇帝的心头肉,他不阻拦拒绝便罢了,断没有催着的道理。”
“是了,咱们要求见一见诸位皇子,周朝皇帝都不让,也不知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小仆道:“那他说的都是假话吗?”
“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使者悠悠道:“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做选择,偏要等周朝皇帝呢?”他动手敲了敲桌案:“后儿个周朝皇帝设宴,着意派人去那位五皇子顾盈的居所里探一探,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等五日之期截止,吞云来使忽然变了主意,执意要求迎娶长公主回国,态度极其强硬。
太后闻得消息方寸大乱,连忙携着烟佩去养心殿,可到养心殿跟前连皇帝的面也没见着,郎喜满脸写着无可奈何:“太后娘娘,您也别为难陛下,这若是陛下能选择也便罢了,可吞云来使就是不要咱们的皇子,陛下也不能强塞给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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