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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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时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最终拿他没办法,还是用手轻轻地给小孩揉了两下头以做安抚。

好奇的陆语寒问道:办婚礼还不好,热热闹闹的多好玩啊!

时凌羽却翻了他一眼,心里暗骂对方是个二百五。

当初两人协议结婚这个事情他其实心里根本不在意,只不过司曜是个死脑筋,自从两条世界线的记忆融合了个彻底之后,道德标兵司曜就总觉得他对于自己有所亏欠。

时凌羽是个喜欢将一切优势利用到底的性子,再说了,两人刚搬到一起住,工作生活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摩擦,毕竟自己现在又不是那个还在上学、事事都要仰仗司曜的小Omega。

即便司曜已经很克制了,Alpha的劣根性还是偶尔会探出了个头来,时凌羽倒也不是不喜欢对方的那些独占欲和圈地盘的行为,只不过有的时候上了头的司曜比较没有分寸,他如果第二天有工作或者宣传,就总会出点不大不小的岔子。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工作室以及合作方肯定心里都明白是个怎么回事了,几乎从来就没享受过性别优待的时凌羽,在第无数次经受怜爱的目光的洗礼,终于在某次活动主办方特意准备的松软且浮夸的椅子上做了个决定。

他得找找理由,治一治司曜的坏毛病。

然后就让他找到了这么个切入口。

有什么是比伴侣翻旧账更让人下头的呢?没有。

于是在这一年里,时凌羽只要和司曜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就会故意装作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把当初协议结婚时司曜定下的三点要求拿出来复读。

使用效果拔群,从此时编过上了在两人的小家称王称霸、为所欲为的幸福生活。

现在司曜不知道被哪个狗头军师撺掇着要补办婚礼了,打麻将一下午赢了五位数的时凌羽无奈叹气,哎呀,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把时凌羽送到工作室和好朋友们聚会的司曜,一出门就调转了车头,今天不去公司,去一个他一直很抗拒的地方。

车子攀上平整的盘山路,沿途的景色还是很漂亮的,山的另一边就是大海,微微打开车窗,草木的清香卷着淡淡的咸腥味一同涌入了鼻腔。

司曜最讨厌的味道。

到了山顶,司曜将提前买好的花束立到了一棵银杏树下,正值盛夏,树冠郁郁葱葱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只有细碎的阳光从枝叶间的缝隙漏下来。

司曜低头看着那束粉白的栀子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司曜顺势转过了身。

面前的Alpha虽然看得出已经不再年轻,但身体还是十分硬朗的,和传闻中那个被自己儿子气到中风又□□起来的失败者大不相同,近两年脱离了繁重的工作,不仅不见颓态,眉宇间的戾气反而都消散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曜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对方看起来好像和善了很多。

你来了。司朝歌淡淡地说道。

嗯。司曜也生疏地回应他。

面容气质极其相像的父子俩就这样站着,不尴不尬的,仿佛两个陌生人一般。

倒也不怪司曜冷漠,实在是他们这三十年的相处模式太过极端,不是在针锋相对,就是司朝歌单方面的教育他,任凭尘埃落定后司曜试图寻找出那么一星半点的温情,也始终无果。

不过司朝歌退隐后,还是有一点能够使两人产生交集的司曜母亲的忌日。

司曜的母亲是B国人,家里有权有势,在司朝歌留学期间和他相识并且相爱了。

两人也算是一起度过了一段富有激情且幸福的日子,但那个时候的社会风气还没有特别开放,倒也不是什么异国恋不能谈这种无聊的问题,两人感情受到阻碍的唯一原因是司曜的母亲也是个Alpha。

但年轻的恋人总是一往无前的,司曜的母亲放弃了爵位的继承权,在司朝歌毕业后与他一起回了国。

又如同每一个浪漫童话一样,故事迎来了自己的转折点她怀孕了。

Alpha怀孕的机率可以说是几百万分之一,会不会对母体造成什么伤害也不得而知,况且当时国内连双A双O的同性婚姻法都没有通过,两人连个名正言顺的关系都没有。

但任凭司朝歌怎么反对,大概是受孕期激素影响昏了头的她始终坚持,于是,几个月后司曜出生了。

司曜和父母一样,是一出生就能做第二性别检测的最高等级的Alpha,即便是早产了三个月却依然健康的不得了。

但与之相反的是他的母亲,为了保证胎儿的平安降生,她在手术室里瞒着司朝歌割去了腺体,同时Alpha之间信息素的天生相斥,在怀司曜的几个月里,胎儿和母亲在体内几乎是在互相厮杀,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本就不期待孩子的司朝歌得知了这一切之后很气愤,但也无能为力,只能怪自己忙于工作,竟然真的能被妻子就这样从头瞒到尾。

于是在对方生下司曜后更是悉心照顾、寸步不离。

但失去了腺体以及那些孕期所受到的伤害,不管司朝歌想尽了什么办法,那个美丽又强大的女人还是一天天的衰败、枯萎。

病痛的折磨和心理上的极大落差使她抑郁情绪日渐严重,虽说在有司朝歌陪伴的时候她依然总是笑着的,但她从医院回来之后却一眼都没有看过那个她舍弃了一切也要剩下来的孩子。

终于有一天,司朝歌公司出了问题,没办法只能暂时离开去外地几天,女人当时状态已经不似先前那般萎靡,她与司朝歌拥抱、亲吻,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叫他放心。

两人都是alpha,一向都是强势的,从没体验过这种新奇感受的司朝歌除了意外,还有些莫名的恐慌,只不过当时时间太紧,他并没有细想。

隔日,司朝歌收到了妻子的死讯。

女人选择了割腕这种还算体面的方式,她身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这是她与司朝歌恋爱时最喜欢穿的颜色。

浴缸里的水混着鲜血流淌到地上,而司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抱到了身边,也许是母亲对于孩子最后的告别,又或者是想让这位毁了她人生的小小的罪魁祸首见证她离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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