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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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得有人牵线搭梯子,他才能顺杆爬上来呀。”

虞太舒道:“怎么,江指挥使觉着此人不堪重任?”

“哪里的话,”江恒扶着腰,一摇头:“连皇上都称许他是个可用的人才,我哪里还敢说什么。”

虞太舒道:“如此就好。”说着落座,拿了一份公文又看。

江恒看着他正气凛然,端庄稳坐的样子,便探身过来,往他手上斜睨。

虞太舒把公文合起来:“江指挥使,您是在这儿养伤的,公文来往,是我们内阁的责任,就不劳您操心了。”

江恒笑道:“我就看一眼,你就好像能掉一块肉似的。我还没谢过虞大人先前送药的恩惠呢。”

虞太舒淡淡道:“一码归一码,那件事,是我受人所托,不值一提,既然已经过去了,更加不必说了,横竖江指挥使身体无碍便是。”

江恒见他一句是一句,应对的很绵密妥帖,便笑了笑。

才转身要走,又道:“虞大人,我突然听说,上回和玉道长回高家,仿佛跟您见了一面儿?”

虞太舒正垂眸看公文,闻言,长睫略动了动,然后说道:“江指挥使果然是消息灵通。不错,当时我跟高家二爷在一块儿,碰巧同和玉道长撞见,略说了两句话。”

“这可真是碰巧了啊。”江恒说道。

虞太舒把公文放下,抬眼看向江恒:“指挥使大人,似乎话里有话?难道觉着这不是碰巧?”

“我可什么也没说,”江恒手按着腰,小心地扭着腰身松快筋骨,嘴里道,“您是高大人的门生,一天里也要去个七八回,碰巧遇见又有什么不妥。”

虞太舒这才哼了声:“这还算是句公道有理的话。”

江恒又道:“不过说起高家,倒是让我想起另一件事。”

“何事?”虞太舒虽然淡淡的,心里却警惕,知道他诡计多端,指不定又出什么惊人之语。

江恒说道:“虞大人至今尚未成家,我怎么听说,高家有意将长女许给虞大人做新妇?不知此事几分真假?”

虞太舒皱皱眉:“江指挥使什么时候关心起别人的私事来了?”

“这不是随口闲聊嘛。”江恒扶着腰笑。

虞太舒道:“江指挥使如今也还是单身一人,不知自己的婚姻大事可有了眉目?”

江恒啧了声:“虞大人,我是好心,你跟我抬杠,这可是没意思了啊。”

虞太舒道:“我也是好心关怀江指挥使。”

两人说了这句,便见高彦秋如给人踹着屁股似的奔了进来,狠狠地把手中的两份公文扔在桌上,气愤地说道:“这差事没法儿干了!”

虞太舒忙站起来:“出了何事?”

江恒本要往内,见状也站住脚。

高彦秋指着那两份公文,道:“这都到年下了,凭空又多出两项花销银子的地方。”

虞太舒不忙着问,自己拿起来看了会儿,诧异说道:“兵部这一项我是知道的,早就说要造红夷大炮,这还只是前期的小数目,大头还没列出来呢,这倒也罢了。可是工部的这修葺宫内殿阁,怎么又多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消耗?好好的……又怎么建新殿了?”

高彦秋道:“谁说不是呢,本是要平平安安过个年,这下叫我去哪里弄银子去,宫内这么多殿阁,难道还住不下人吗,建那么多是要干什么!”

虞太舒忙道:“大人慎言。”

“慎什么慎,都活不下去了,”不料高彦秋脾气最急,此刻七窍生烟,道:“逼急了我,也告老还家去,这官儿谁爱干谁干去。”

虞太舒咳嗽了声:“大人。”眼神往后一瞄。

这内阁值房是极机密的地方,平常并无闲杂人等,高彦秋一时忘了。

此刻顺着虞太舒的眼神回头看了眼,却见那面容秀丽的镇抚司指挥使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高彦秋眉头一皱,索性道:“说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是假话吗。哼,如果有人想搬弄是非,老夫也不怕。”

江恒道:“高大人,您这话我可不爱听,江某什么时候成了那种搬弄是非的小人了?”

高彦秋道:“江指挥使,我可并没有说您。千万别赶着来认。”

这话说的冲,江恒却一点也不恼,仍是笑微微地说道:“其实您就算说我,我也不敢怎么样。谁不知道呢,如今和玉道长是皇上跟前儿一等的红人。”

“那又怎么样?”高彦秋微恼,心中只当他又是要提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裙带关系。

这些日子,因为和玉的缘故,同僚中也有不少阿谀奉承之辈,着意来屈就他、说好话,攀关系,令他不厌其烦,心中憎恶。

“当然没怎么样,”江恒话锋一转:“上次和玉道长回高家,老人家尚且没给她好脸色看,她是皇上所敬爱的方外之人,您还敢颐指气使不当回事儿,何况是我们这种给皇上责打的不受宠的货色呢,对高大人而言更是如同草芥了。”

“你……”高彦秋一愣,望着江恒,虽挑不出他话里的大错,但总是不大舒服。

江恒又问虞太舒:“虞大人,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虞太舒仍是那种稳稳的气质,温和地笑道:“江指挥使过谦了,您是朝廷命官,高侍郎虽有话语过激之时,对您却仍还是同朝为官的情谊,怎会视若草芥呢?何况江指挥使也算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没有人敢小看您分毫。”

江恒道:“虞大人,你可真会避重就轻啊。”

虞太舒道:“至于和玉道长,其实高大人只是以礼相待而已,因为顾及她是修道人,不敢过分以骨肉亲情相待,没想到外头以讹传讹的,便说高大人怠慢,实属传言罢了。”

江恒道:“是吗?”他看向高彦秋,却见对方并不言语,江恒道:“也许是那个宫内的小太监失心疯了,才在皇上跟前胡言乱语吧。”

高彦秋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意思?”

江恒道:“没什么,就是个奴才多嘴,说和玉道长受了冷落而已。”

高彦秋浓眉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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