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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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见傅御脸色苍白,双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脚步也是虚浮无力,当下也顾不得多问了,忙忙扶着他进了屋去。

等进了屋后,傅御再也撑不住,直往地上瘫去,唬得丁卯忙拼尽全力搀到了床边,急道:“爷,您先休息一下,我这就给您请大夫去。”说完就转身往外跑去。“回来!”让傅御给喘着气叫住了,“你一请大夫,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受伤了吗?母亲身体不好,我不想她老人家担心,你替我解开伤口看看吧,应当是伤口又裂开了,上点药包扎一下也就是了,什么大不

了的。”丁卯是知道自家爷脾气的,他发了话,便谁也改变不了了,只得依言给他解开了衣服和绷带,立时倒抽了一口气,结结巴巴道:“爷,我、我没想到竟会把您伤得这么重,还是伤在腹部,您不是说了,您会

适当的躲闪一下,只伤在手臂上吗?爷,您打我骂我吧,再不然,您也射我一箭吧,我真是、真是罪该万死……”

说到最后,着急自责得眼圈都红了。傅御却笑起来:“阿卯,你一个大老爷儿们,这会儿不会是跟个女人一样,要哭吧?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我受了点伤吗,以往我伤得还少了,也没见你哭啊,真是,快把你这副恶心的样子收了,不然爷可

叫所有人进来,看你的笑话了啊。”

丁卯听得这话,心里更难受了,拿袖子狠狠擦了一把眼睛,才道:“以往爷是伤得不少,可从来没有哪一次是被自己人,尤其是被阿卯所伤,叫阿卯心里怎能不难受?”

早知如此,他就是死,也不该屈从了爷的软硬兼施,向爷射出那一箭的!傅御见丁卯这个样子,这回不笑了,正色道:“是我让你射的,你如今既然是军人,那服从命令便是你的天职,你是听从上官命令才射出那一箭的,不管后果如何,都不该由你,而该由你的上官来承担,所

以你何罪之有?”

说完放缓了神色,又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担心和自责,你放心,我没事,何况这一箭,千值万值,说不定明年的这时候,你家爷就有媳妇儿了,这下总能高兴起来了吧?”

‘这一箭,千值万值,说不定明年的这时候,你家爷就有媳妇儿了’?

难道,爷这出苦肉计,竟是为了讨老婆?丁卯果然顾不得自责与难过了,忙道:“爷,您终于愿意成亲了?是哪家的千金啊?既已定了人选,直接回了太夫人,请媒人上门提亲便是,您玩这一出,又是为的什么?那位小姐就那么好,让您为了她,

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傅御笑起来:“对,就那么好,好到我可以命都不要。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快给我上药吧,咝,真他妈疼啊……”

偏他都疼成这样了,敏敏也不肯再收留他一夜。

丁卯见他汗都疼出来了,也顾不得多说了,手脚麻溜的给他清洗了伤口,上起药包扎起来。

等一切终于都忙完了,傅御才擦了额头的汗,喘着气问道:“阿寅探亲还有几日回来?传信给他,让他快点回来,爷等着用他。”以往有关许夷光的事,都是傅御另一个小厮兼亲兵辛寅在打探,他又心细嘴紧,这么多年也就他约莫知道傅御的心思,如今傅御暂时还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这辈子非许夷光不娶,可他又实在想更多的了解许夷光这几年的经历,所以是前所未有的迫切希望辛寅能快点儿回来。

第70章 请帖

晚间许明忠回来后,听大太太说了许老太太生病的事,立时沉下脸来,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打发人去衙门请我回来?”

半夜许老太太开始又拉又泄时,她跟前儿的丫头婆子便唬得要立时回了许明忠和大太太去,老太太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她们这些服侍的人可吃罪不起。可许老太太却不许她们去,说一家子都气她,一家子都没个好的,她既这么苦命,还活着干吗,还不如趁早死了干净,撂下狠话‘谁敢违背我命令的,一律打得半死,再全家卖到煤窑去!’这话一出,哪个丫

头婆子还敢再动?只得更尽心的服侍她,一面盼着早点儿天亮,大太太送了大老爷上朝后,早点儿过来服侍老太太。

也因许明忠四更天便起来上朝去了,自然不知道许老太太半夜就病了的事,所以有此一说。

大太太听得许明忠的话,满心都是委屈,她还不是不想他太累吗。却也不能与他硬碰硬,只得道:“老爷公事冗杂,妾身想着老太太病得不算重,家里人也多,便没打发人去请老爷。老爷也不必担心,老太太吃了药后,已经好多了,大夫也说,老太太吃几剂药就能大愈了

,只是,只是最好能别再让她老人家怄气,能多让她开心,开怀,身体自然也就好了。”

许明忠就不说话了。

自己的老娘自己知道,这次是真窝了一肚子的火,觉得所有人都跟她做对,所有人和事就没有一件顺她心的,可她也不想想,便是皇上,尚且不能事事时时都顺心,何况她?他端起茶喝了几口,才放缓了声调与大太太道:“既然大夫说了,要让老太太多开心,开怀,那便做些让她老人家喜欢开心的事便是。家里如今这个情形,不好请戏班子,叫两个女先儿来说书,却是可以的

,再不然,等老太太好些了,你服侍她老人家去上个香,逛一逛,让她散淡散淡,自然也就不会怄气了。”

说得倒是容易,那个老东西是那么好讨好的吗?就怕做得越多,吃的挂落越多,明明做错事的又不是他们大房,凭什么要她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咽这个苦果啊!

大太太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才把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点头应了许明忠的话:“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服侍好老太太,让她老人家尽快好起来,也会尽全力让她老人家高兴的。”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索性趁机岔开了:“老爷这些日子忙得人都瘦了一圈儿,事情可已有眉目了?妾身想来想去,仍觉得那落井下石之人,真冲的不是咱们家,而是二叔一人,不然那些人既那般神通广大,连二叔的功名都给革了去,要降老爷的级,还不是易如反掌吗?可到头来,老爷只是罚了俸,可见老爷只是被殃及的,所以,真有很大的可能,是二弟妹父亲当年的旧友门生做的,老爷不信顺着这

个方向查查?”许明忠闻言,道:“你当我没顺着这个方向查过吗?可当年李阁老一倒台,他的门生故吏几乎都跟着遭了殃,便侥幸剩下几个,至今也没个四品以上的,哪来的那个能耐?若真有那个能耐,又真存了为二弟

妹抱打不平的心,怎么会一直等到如今才出手,二弟这几年,又不是没有其他小辫子……罢了,这事儿你别担心了,我自有主张,总不会再吃一次亏的。”顿了顿,“对了,你有安排二弟妹侍疾吗?她身体不好,还是别安排她了,你和三弟妹就多辛苦一下吧,三弟和三弟妹此番心里也应当有些不痛快,所以我打算将来分家时,咱们四成,二弟四成,三弟两成

,你找机会把这话透给三弟妹知道,她服侍起老太太来,自然会别谁都跑得快了。”

‘咱们四成,二弟四成,三弟两成’?大太太肺都快要气炸了,这么大的事,听老爷的语气,竟不是在与自己商量,而是在通知自己结果,凭什么啊?他们是长房,依礼分家本来就该占大头,凭什么事先问都不问一下她的意思,便把她儿子们

的家产,分薄了那么多?凭什么?许明忠眼见大太太的脸瞬间阴得能滴出水来,知道她心里不满意自己的分配,赶在她开口之前,道:“夫人,你先别急,听我说,家和万事兴,兄弟不和邻也欺,我呢,是奔着将来宣麻拜相去的,出了这次的事后,我实现这个愿望的心就更强烈了,那咱们家,就更不能再出事来拖我的后腿了,我们得让人说咱们许家,纵然出了二弟这颗……老鼠屎,也没坏了我们整锅粥才是,你明白吗?夫人放心,你的委屈

为夫都记在心里的,将来一定会替你挣个一品的诰命回来,让你无限风光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太太还能说什么,纵然仍不忿不甘,到底一品诰命夫人这个大饼太诱人了,若将来她家老爷真能让她如此夫荣妻贵,她如今受点委屈,又有何妨?

遂点头应了许明忠的话:“话是老爷说的啊,我可就等着将来无限风光那一日了,只要真有那一日,别说只是六成家产了,纵然剩下的四成也不要了,我也心甘情愿。”

许明忠捋须笑起来:“这就对了嘛,好男不吃分家田,我和儿子们,难道还会委屈了你们母女婆媳不成?”

于是次日,大太太便抽空把许明忠的话,透露给了三太太知道,果然三太太立时喜得什么似的,抓住大太太的手,感激得红着眼圈,话都说不出来了。由来庶子分家,都是一所宅子几百亩地便打发了,这还是好的,有些做得绝的,连宅子和地都没有,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把人扫地出门了便算完,如今自家大哥大嫂却肯分两成家产给他们三房,许家再

不济,两成家产也值个几万两了,可见嫡母虽刻薄,大哥大嫂却是好的,就冲这一点,以后她家老爷越发尽心的打理府里的庶务,她加倍经心的服侍老太太又何妨?自此三太太服侍起许老太太来,果然经心多了,还说大太太忙,把大太太那一份儿也给分担了大半,让大太太少受了许老太太不少的气,回去后便忍不住与闵妈妈感叹:“那两成家产,到这会儿我才觉着给

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值得了!”只是许老太太虽在三太太的经心服侍下,身体很快好了许多,心情却仍持续低迷,直到靖南侯府送了靖南侯太夫人五十五岁生辰宴的请帖来。

第71章 还有希望?

靖南侯太夫人前番受了惊吓,也是好久都不开怀,哪怕她心爱的小儿子提前回京,日日承欢她膝下,她仍是郁郁寡欢,无精打采的。靖南侯夫人见了,便与靖南侯商量,不日便是太夫人五十五岁的生辰了,虽不是整生,一样可以大办,倒不如趁此机会,将亲朋好友们请到府里,再搭了戏台子,好生热闹几日,也许太夫人见了一高兴,

精神就好起来了呢?

靖南侯一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靖南侯太夫人为何不高兴,别人不知道,他们夫妇还能不知道吗?这是仍恼着他们呢,可母子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现在便是一个母子婆媳冰释前嫌的好契机。

于是夫妇两个商议定后,一声令下,靖南侯府上下便都忙活了起来。

到了发请帖时,素日与靖南侯府交好的勋贵人家自是都有份儿,文官人家三品以上的,不管人家来不来,请帖也要送到,不然就是平白得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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