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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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去了医馆后,难免越发的精神不济,好容易熬到交午时,索性坐车回了伯府去看李氏。

李氏与李老太太正准备用午膳,不防许夷光忽然回来了,都唬了一跳,李老太太忙问道:“敏敏,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以往许夷光都是日日打发人过来看李氏,自己亲自过来的时候很少,这也是李氏再四要求的,怕靖南侯太夫人知道了不高兴,像今日这样,大中午的回来,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不怪母女两个都慌张。

许夷光见唬到母亲和外祖母了,忙笑道:“没事儿,是今儿医馆病人少,我想着反正也没事儿,倒不如回来蹭一顿饭,与娘和外祖母说会儿话,所以临时决定回来的,娘和外祖母别担心。”

李氏与李老太太闻言,犹有些不信,不过仔细看许夷光的脸,又的确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方放下心来,吩咐吴妈妈让厨房加菜。

少时饭毕,许夷光见李氏胃口仍不大好,整个人除了肚子大了起来,其他地方反倒比都孕前还瘦了些,忙关切的问道:“娘,不是说您不吐,不恶心了吗,怎么胃口瞧着仍不大好的样子?”

李氏见问,手下意识抚上了隆起弧度已颇可观的肚子,笑道:“不觉得饿,嘴巴里也没味儿,当然吃得少了,不过你别担心,我虽每顿吃得少,顿数却多啊,不信你问你外祖母。”

李老太太笑着点头道:“敏敏,你师叔来信时反复交代了要让你娘‘少食多餐’的,所以她每顿虽吃得不多,一整日下来,吃下的东西却也不少了,你就放心吧。”

许夷光这才面色稍松,道:“那就好……对了娘,他一般都什么时候动呢?小东西,你可让娘吃了不少的苦头,以后一定要加倍的孝顺娘才是啊。”

李氏笑道:“白日里动得少,晚上才多呢,至于苦头,的确是吃了不少,与当初怀你那会儿,可远远不能比,到底还是上了年纪啊,不过他一动,我又觉得,那些苦头都算不得什么了。”

许夷光笑嗔道:“什么上了年纪,您这个年纪正正好。”

也不知道当初靖南侯太夫人怀傅御时,是个什么情形,一定也吃了很多的苦头吧,毕竟那会儿她都快四十了……抱着这个疑问,稍后傅御下了值,出宫后去九芝堂接许夷光,却得知她来了永安伯府后,又立刻赶到了伯府来接她时,许夷光便在回侯府的路上,问了傅御这个问题,“我方才见娘这次怀孕好生辛苦,

让我当真是不用养儿,也知道父母恩了,当初母亲怀你时,年纪还要大些,怕是吃的苦头更多吧?”傅御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点头道:“嗯,当初母亲的确吃了许多苦。听大姐说,母亲几乎一直吐到了生产,还因身体虚弱,卧床了好几个月,人也整日都昏昏沉沉的,太医曾劝她不要我了,省得危及自身,她却说什么也不肯……那时候大哥与大嫂的婚期已经定了,母亲却什么事儿都没法做,只得大姐来做,弄得大姐好几次发狠,将来等我生下来后,一定要揍我一顿,可真见到我后,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反而喜欢都来不及了。”

第749章 新二奶奶

傅御说到这里,笑了一下,眼角眉梢也都柔和了下来,继续道:“或许是得我得来得太艰难吧,我记得小时候,母亲都是亲自带我的,与如今阿焕媳妇儿带璋哥儿差不多,一直到我满七岁,住到外院之前,

我都是跟母亲住的,大姐有次还开玩笑似的抱怨‘果然是老儿子,大孙子,爷爷奶奶的命根子么,我是女孩儿,当年也才跟母亲住到五岁呢’,大哥就更早了,四岁就单独住了一个院子。““不过我知道,大姐与大哥疼我的心,一点不比母亲少,所以我虽不到一岁便没了父亲,连父亲长什么样儿都记不得,依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有那么好的母亲与兄姐,还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当真

是满京城,也再找不到比我更幸福的人了。”

许夷光在这一刻,彻底做了决定,不再乱想,也不再追查下去了。

二十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做得了假,傅御的记忆里,也全是美好与温情,便真不是亲生的,也胜似亲生了,何况还本来就是亲生的,她又何必再庸人自扰,那样才真是中了那个幕后主使的奸计了!

她拉了傅御的手,笑道:“我也觉得自己挺幸运挺幸福的,能嫁你这么好的夫君。不过,我们还是不要再互相吹捧下去了,省得车夫在外面听见了,暗地里笑话儿‘真是好生不要脸的两个人’。”

傅御笑道:“他不敢的,是不是啊?”

可怜的车夫只得在外面应道:“将军,什么敢不敢的啊,我压根儿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逗得许夷光笑不可抑,一直到回到侯府,都还忍不住笑。

七月过完,进入八月,随着桂花的清香一夜间溢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夏日终于彻底过去,天气也终于彻底凉爽了下来。

等过完中秋节后,时间好似眨眼间,便来到了越发秋高气爽的九月,京城上空又开始飘荡起了菊花的清香味儿和螃蟹的鲜香味儿。

再然后是十月,十一月,等京城积雪压顶,人人都冻得能不出门,便尽量不出门时,傅烨的婚期到了。

靖南侯府自是张灯结彩,焕然一新,到了正日子前两日,许夷光与傅御也各自告了假,没再进宫或是去九芝堂,而是留在了侯府帮忙。

新二奶奶的嫁妆很是丰厚,足足八十八抬,很符合她正三品沧州卫指挥使嫡长女的身份,据说这还是顾及着甘氏这个长嫂的颜面,特意减少了的,不然还得更丰厚。铺妆、晒妆当日,靖南侯夫人有多喜悦与得意,自不必说,一面与宾客们谦虚的应酬着:“咱们这样人家,嫁妆多少都无所谓,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您说是不是?不过亲家的确疼女儿,我这个做婆婆

的,以后只有也把她当女儿疼,才能回报亲家的这番情义一二了。”

一面有意斜睨了许夷光好几眼。看得许夷光是满心的无语,你儿媳妇家世再显赫嫁妆再丰厚,与我何干,你又至于与我比吗,指不定你儿子早为曾经的年少轻狂后悔不已了,我更是从头到尾就没放在心上过,就你还耿耿于怀,又是

何必?

还平白得罪了能干贤惠的长媳,代家‘的确疼女儿’,意思就是甘家不疼女儿了?没见甘氏在一旁笑容都淡了许多么,叫妯娌两个以后要怎么相处……

想着,不欲再看靖南侯夫人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带着小寒往一边去了。自不知道靖南侯夫人看着主仆两个的背影,心里越发的得意与称愿,贱人,知道自惭形秽了吧,哼,我精心挑选的儿媳,当然从家世到嫁妆,样样都碾压你,甚至连你那张自来引以为傲的狐媚子脸蛋

儿,她也绝不会输给你,你自惭形秽的日子,且在后头呢!想到儿媳,不免又想到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这几个月以来,瞧着倒是正常多了,想来等明儿娶了亲后,定会更稳重,与儿媳自此好生好日子,那也不枉她费心为她求了这么个好媳妇儿来,不枉她为

他只差操碎心了!

许夷光去到一边后,见四下无人,本是打算回自家的清风堂去躲一会儿清净的,到处都吵吵闹闹的,吵得人头都疼了。

可惜未及举步,二夫人就笑着走了过来:“四弟妹这是要去母亲那边儿吗,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吧。”

许夷光只得笑道:“好啊,二嫂请。”余光看见二夫人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心里委实不想与她多说话儿,索性由得她说个不住:“咱们大嫂可真是好福气,两个儿媳,一个能干贤惠,一个家资丰饶,我也不敢奢望我们烁哥儿能娶到这么好

的媳妇,能有大奶奶二奶奶的一半,也就心满意足了……”

自己只偶尔“嗯”一声或是“哦”一声的虚虚应着,心里却想着二房那些个姨娘通房们。据说这些日子以来,她们的日子都极不好过,许夷光自己是正妻,与李氏母女两个早年又是吃过妾室亏的,当然不至于同情那些个姨娘通房们,可就算有错,也是二老爷错得更多,甚至可以说是罪魁

祸首,二夫人要算账,也该找二老爷才是,又何必一味的为难那些个身不由己的姨娘通房们?

而且二老爷那个外室才死多久呢,还等同于是一尸两命,她就一点不觉得亏心或是害怕,一点不怕有报应吗?可惜事实证明,二夫人的确一点不怕,不然也不能这般的精神焕发了,大抵是经了上次的事后,有了底气,誓要彻底翻身当二房的家,做二房的主了?许夷光作为小婶子,不好说什么,也不打算说什

么,惟有暗自摇头,然后与二夫人越发的保持距离。

好在虚应了一会儿,清心堂便到了,二夫人只得暂时打住,与许夷光一道进去了。

就见清心堂也是宾客满堂,喧阗热闹得紧。

妯娌两个上前行了礼,就与靖南侯太夫人说起新二奶奶的嫁妆来,“……装衣裳的箱子手都插不进去呢,可见亲家老爷与太太都是实诚人。”

众宾客听了,少不得要凑趣,“您老人家可真是好福气,儿媳个个儿都娶得这般好不说,孙媳也是一样,待会儿我可一定要好生与您碰两杯,沾沾您的喜气才是。”弄得花厅里一时间越发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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