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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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连老话都说‘家和万事兴’?不过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以后我再慢慢儿的说与你媳妇知道吧。”许夷光笑着接道:“那我就等着聆听母亲的教诲了。不过方才听母亲提到‘孝顺公婆’,真是好生可惜,我年纪小进门晚,别说有幸亲自拜见公爹了,竟是连公爹的事迹都少听说,不然公爹那样的盖世英

雄,我若是能聆听他老人家一次教诲,就真是三生都有幸了,可惜公爹那么早就去了。”

“只不知道他老人家当初是患的什么疾病,竟然那般的凶险,又是请的哪位太医,竟然束手无策?若是换了现在,没准儿我能有法子,便我也束手无策,指不定家父与家师有法子呢?”

靖南侯太夫人不防她会忽然提到老靖南侯,眼里本能的闪过一抹慌乱。但转瞬便已被哀伤给取代了,叹道:“你们公爹的确是不世出的英雄,可惜去得太早,也就老大媳妇见过,其他妯娌都没这个福气。至于他的病,哎,在战场上拿命拼了那么多年,也就表面看着完好无损,实则内里早已千疮百孔,一点小病,便足以诱发不堪设想的后果,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了……不提了,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了,提了也不过让人白白伤感罢了。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快出发吧,其他

人也都散了。”

许夷光没有错过靖南侯太夫人眼里那抹转瞬即逝的慌乱,看来,钱太姨娘竟真不是在信口开河了?

只盼辛寅能快点找到那个傅实,再快点吧!

很快大家便鱼贯着出了清心堂。二夫人三夫人本来还想对许夷光说几句风凉话儿的,可见傅御护得紧,再想到他方面连在靖南侯太夫人面前,都一力护着许夷光,还把自家内宅的事都揽下了……到底识趣的没有说,只是在心里发酸,

果然女人的底气,都是男人给的,而不是羡慕就能羡慕来的!

靖南侯夫人婆媳三个则是心思各异,都一句话也没说。

傅御带着许夷光回到清风堂,胡妈妈等人已把行囊收拾得差不多了,遂留了胡妈妈与小芍看家,夫妻两个则带着大寒清明秋分三个,去了二门外上车。彼时靖南侯太夫人已屏退满屋子服侍的人,在砸东西了,砸得自己气喘吁吁,屋里也破破烂烂后,依然怒不可遏,喘着粗气直骂范妈妈几个:“蠢货,饭桶,没用的东西,连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到

底养她们何用!”

赵妈妈没想到她昨儿也发泄过一通了,今儿还这么大的火气。

待她砸累了,方小心翼翼的上前,小声说道:“太夫人仔细手疼……没事儿的,就算范婆子她们没能成事儿,至少也没牵连到咱们头上来,咱们回头再找机会也就是了,犯不着为此白白气坏了身体……”“你知道什么?”话没说完,已让靖南侯太夫人恶狠狠的打断了,“没听见傅御说,要让那三个贱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可见如今人还活着,既活着,说出不该说的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这

都还没牵连到我们头上来,还要怎样才叫牵连?还‘回头再找机会就是’,第一次都没能成事,还能指望第二次第三次?当傅御与那贱人跟你一样蠢,他们可奸猾着呢!”赵妈妈被骂得喏喏的,“都是奴婢无能,不能为太夫人分忧……只她们三个的家人都还捏在太夫人手心里呢,她们当初既不敢有二话,如今应该也不敢有二心吧?尤其范婆子,自来是个聪明的,一个人

要生不容易,要死还不容易么,哪怕再被看得紧呢,也终究找得到机会的。”靖南侯太夫人阴冷的道:“家人的命再重要,能重要得过自己?此一时彼一时,眼见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谁又还顾得上其他人?尤其松香与丁香都进宫七八年了,与家人纵还有感情也有限。便是范婆子

是个聪明的,知道该怎么选,她一个人死了有什么用,总得三个人都死了,还得咱们的人亲眼证实她们的确死了后,才能真正安心。”

不然便是一颗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翻出来,炸个后果不堪设想?

都怪许氏那个奸猾的贱人,竟然给她来了这样一招,傅御也是个耳根子软、没用的东西,竟就由得那贱人摆布,连自己的母亲都开始怀疑上了。

不过更可恨的,还是范婆子三个,没用到这个地步,真是气死她了!

赵妈妈小声道:“可人如今被关在哪里,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自然也没法递话儿给她们,甚至她们已经死了,我们也不知道啊,偏如今还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不是摆明了心虚么?”四夫人这招釜底抽薪着实高,让她们直接束手无策,关键她能说服四老爷站到她那一边,就更是本事了,毕竟怀疑自己的亲娘,可没有几个男人做得到,那么等范妈妈几个招了后,四老爷怒极之下,

与太夫人和侯府彻底决裂,也有极有可能的……这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一场空呢!靖南侯太夫人被说得怒不可遏,抬手就给了赵妈妈一记耳光:“你还知道呢?你既知道,昨儿为什么不让人当场便把事情闹开,不让人尽快请我过去?若不是昨儿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如今我们又怎么会

这般的被动!”

又恨老天爷,明明前阵子就很顺她的心,怎么忽然又不顺着了?三天两头变来变去的,耍人玩儿呢!赵妈妈被打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痛,却连捂都不敢捂一下,便忙忙忍痛跪下了:“都是奴婢不好,求太夫人息怒。”

第902章 一念之差

赵妈妈嘴上认着错儿,心里却着实委屈。

昨儿是她不想闹大的么,一开始只当必定能成事,也怕人多坏了事,人都离得远远的,等眼见事情不成了,人再想立刻赶过来报信儿时,已然来不及了。

四夫人实在是个厉害人,受了那样的惊吓后,还半点不慌乱,直接让自己的陪嫁丫头去堵了清风堂的大门,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也不许外边儿的人靠近了窥探。

再之后,四老爷竟直接在清风堂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回来的?

里面的人就更是休想踏出清风堂的大门一步了。

清风堂因此表面看来,一直都一派的风平浪静,弄得太夫人也不好做出一副“闻讯”后,着急赶过去的架势了。

可要赵妈妈说,就算太夫人当时便赶过去,又有谁敢有半句二话,她紧张自己的孙子们还错了吗?她又是府里的老封君,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她呢?

偏她都气得半死了,还要顾忌什么‘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什么不能不请自至,以免惹人怀疑,落人话柄,当自己一直派了人盯着清风堂呢,还怎么劝都没用,

以致她们消息本就要滞后些了,四老爷还直接回了府,让她们彻底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如今倒都怪到了她头上……可谁让她是下人,生来便低主子一等?自然什么都只能逆来顺受。

靖南侯太夫人心里又何尝不后悔昨儿自己的一念之差。

也是被好好儿的一桩计划,只当必定能成事,都已做好了庆祝准备的,却又一次功亏一篑了给气昏了头,都不知道该怎么随机应变了,不然如今何至于这般被动!

可再被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补救了。靖南侯太夫人因沉声命令赵妈妈:“立刻着人去打听范婆子三人被关在哪里,打听到后,告诉她们,只要她们永远闭上嘴巴,我不但不伤害她们的家人,还会保他们一辈子荣华富贵,反之,她们就只能

在黄泉路上,与家人们彼此做伴儿了!”

赵妈妈唯唯应了,“我回头就安排下去,太夫人只管放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劝靖南侯太夫人,“可人是四老爷亲自送走的,只怕我们的人轻易打探不到,反而还会露了马脚,那纵范婆子她们不敢有二心,我们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要我说,惟今之

计,还是告诉侯爷,请侯爷帮忙善后吧,不然等范婆子她们吐了口,四老爷只怕就真要与太夫人生分,也要与整个儿侯府生分了……”

生分还是委婉的说法,只怕他会直接与太夫人和侯府决裂,他有多宝贝四夫人,可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如今又添了两个孩子,太夫人这个母亲和侯府这个本家的分量,只怕就更不够了。

他可不是二老爷三老爷那样只知道背靠大树,混吃等死的废物,他就算没有了家族,一切都只能从头再来,他也依然能光芒四射,睨睥众生!靖南侯太夫人听得眉毛直跳,狰狞着脸冷笑道:“生分就生分,我会怕吗?就怕他舍不下侯府的荣华富贵,舍不下将来的滔天权势!他也禁不住京城千千万万人的唾沫星子,为一个女人,与自己的亲生

母亲和本家决裂,我倒要看看届时唾沫星子会不会淹死他,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赵妈妈却是满心的不以为然。

别的男人可能“爱江山不爱美人”,四老爷却是绝对爱四夫人胜过一切的。

只这话她不敢说出口而已,便只是赔笑着道:“还是太夫人高见,一边是亲娘与骨肉至亲们,还有滔天的富贵与权势,另一边却只是区区一个女人,四老爷一定会选前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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