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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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竹看了他许久,脑子里走马观灯似的滑过一幕幕画面,从相识到现在,谁能想到当初那一夜,会牵扯出那么多后续呢?

其实,她并没有资格怪他,他这般骄傲的男子,却因着受伤眼盲,被自己给……他想报复,也是理所应当,她会觉得委屈难过,不过是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报复,便觉得分外受不了。

但事实上,他并没有错。

孟竹咬了咬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沈令安,可是怎么办?明知他没有错,她的心仍在无理地犯疼。

沈令安的睫毛突然动了动,孟竹的心口微微一跳,连忙闭上眼假寐。

她察觉到沈令安动了动,他先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到她的额头上探了探,然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重新将她抱紧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孟竹再次偷偷地睁开眼,见他睡得沉,并不像是醒过来过,刚刚的动作更像是一个条件反射的动作。

可是奇怪的是,她心里的痛感竟因为他这无意识的动作而渐渐消散了。

过了会儿,孟竹的睡意渐渐涌上,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可是这一次,她觉得她的心,好像分外安定。

第二日一早,孟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听到小皇帝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朕要看孟姐姐!”

“她还在睡,等她睡醒了再看。”沈令安的声音跟着传了过来。

孟竹听了,不由惊了惊,就算她和小皇帝关系再好,也没有让他等她睡醒的道理吧?他虽然贵为丞相,可这么和小皇帝说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那好吧,正好朕今日带了些奏折过来,把你的书房借朕一用。”小皇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孟竹愣了愣,心想,小皇帝还真是好说话啊……

小皇帝一走,孟竹便开口唤了明俏,让她进来伺候她洗漱。

过了会儿,房门被打开,明俏跟在沈令安的身后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杯子、脸盆和毛巾等物品。

孟竹身上仍是没什么力气,沈令安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的引枕上,然后从明俏手中接过杯子,伺候她漱口,又拿过毛巾,沾湿后为她擦了脸。

孟竹全程都有些懵,似是不明白沈令安为何要伺候她做这些事。

倒是明俏淡定地站在一旁,似乎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等孟竹洗漱好后,绿袖走进房,手里端着一碗药膳粥。

沈令安从绿袖手里接过那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后,吹了吹后,才递到孟竹嘴边。

孟竹怔怔地看着沈令安,张嘴喝下粥。

孟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喝完这一碗粥,沈令安却丝毫不觉得不耐烦,等她喝完之后,甚至还拿过手巾为她擦了擦唇角。

这事要是搁在从前,绿袖能把眼珠子瞪出来,可现在,绿袖也已经跟明俏一样淡定了。

毕竟在夫人昏迷的这几日里,主子不仅衣不解带地守着夫人,伺候夫人洗漱、喝药、甚至擦身之事,都是他一人亲力亲为,完全不要假手于人。

看来那句老话说得不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连主子也不例外!

孟竹喝完粥后,明俏和绿袖便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她和沈令安两个人,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你可有觉得好一些?”沈令安率先开口,问道。

孟竹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青壑?”沈令安的目光落在孟竹的脸上,问道。

孟竹的脸蓦地一红,她抬起头,看着一脸严肃的沈令安,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大家都这么说……你说此生非青壑不娶,为她拒绝了先皇的赐婚……我在御澜湖落水被你救上游船那次,我问过你,你也并未否认……”

既然要说,便一次性都说出来,反正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已经够久了。

沈令安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道:“你可知我拒绝先皇赐婚的时候,青壑几岁?”

孟竹愣了愣,还真回想了下青壑的岁数,青壑比她大两岁,也就是比沈令安小六岁,而沈令安被先皇赐婚时是刚拜相没多久,正好是十六岁……

孟竹还未算出来,沈令安已经开了口,语气里颇有些无奈,“那时她才十岁,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才十岁的小丫头片子?”

“……”

“林家于我有收养之恩,我与青壑也确实曾有过婚约,但那是林家二老擅自定下的,青壑与我都并无此意,所以二老过世后,青壑便与我解除了婚约。后来先皇赐婚,我不得已,拿她当挡箭牌,说了那句‘此生非青壑不娶’,若非如此,即便先皇愿意罢手,秋善公主只怕也不会死心。”沈令安继续道:“青壑也知我是拿她当借口,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觉得我让她吃了亏,还因此从我手中赚了个林氏医馆。”

“……”孟竹呆呆地看着沈令安,她怎么也没想到,坊间传闻里沈令安对林青壑的似海深情,真相竟是这样的?

“所以,我与青壑之间的关系便如同兄妹,绝无半点男女之情。”沈令安下了结论,“我这样说,你可理解?”

孟竹有些发傻地看着沈令安,呆愣片刻后,迟疑着点了点头。

“想说什么,便尽管说。”沈令安见她这副模样,开口道。

孟竹咬了咬唇,问道:“所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青壑?”

“嗯。”

“那你在游船上为什么不否认?”孟竹有些耿耿于怀。

“我虽未否认,但也从未承认,那时我还存了报复你的心思,所以才懒得解释、任你误会。”沈令安在孟竹面前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道好轮回”了,自己种下的苦果,还是要自己咽下去。

孟竹听了沈令安的话,脑子里又自然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嘴上也脱口而出,“那你又为什么不让我跟青壑学医?你分明就是怕我累着她。”

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和控诉。

“……”沈令安总算这一个个误会都是怎么造成的了,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他沉默片刻,无奈道:“你天天往医馆跑,我是怕你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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