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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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上有些发烧,忙岔开话题,“当日在船上,有数支箭是从我们身后射来,那放冷箭之人公子可查到了吗?”

“是我帐下的一名校尉,因违犯军令,被我杖责四十军棍,怀恨在心,这才想在战阵上暗杀我,险些伤到了你。”

他抚了抚我的头发,“你放心,他已经被吴良揪了出来,认罪伏诛。”

又是吴良?

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衣襟,轻声道:“说来,妾此次脱困,也是多亏了吴良献策,方才又蒙他相救,倒是该好生谢过他才是。”

卫恒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阿洛,他既奉我为主公,你便是他的主母,他做这些,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我也以丞相主簿之位相酬谢,你无须觉得欠了他的情。”

我想问他为何怕我会觉得欠了吴良的情,可话到嘴边,却又转而问道:“当日章羽为何要掳我,想来公子当知道原委?”

他语气顿时冷厉起来,“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不是有人故意漏了错误了讯息给章羽,他也不会错把你掳了去。”

我心下有些宽慰,原来他已然查出是有奸细从中作梗,“可查到那名内奸是何人?”

卫恒顿了顿才道:“当日吴良将那些被俘的章羽士卒挨个审问,才查出是有奸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可惜那人是谁,到现下仍未查出。我命吴良继续追查,定要将此人揪出来碎尸万断。”

其实在此之前,我心中本有个猜测,隐约觉得那故意向章羽泄露错误讯息之人,不是别人,就是吴良。可是听了卫恒所言,查出有内奸之人是他,献计给卫恒救我的人是他,甚至危急关头,射落那枚刺向我后心匕首的人亦是他。

或许是我太过小人之心了,吴良看上去清秀文弱,比他长兄吴桢更有君子之风,我却对他生出这样的猜疑来,实是有些不该。

我本打算等到下马歇息的时候,便同吴良道一声谢,哪知卫恒虽然体恤我,途中歇了几次,却无论马上马下,都牢牢将我揽在怀里,不许我离开他半步。

吴良等人都极有眼色,主动离我们远远的,以至于直到傍晚到了卫军大营时,除了卫恒,我同旁人竟是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卫恒此来,既然带了五千人马,便自然不会再领着这些人原路返回。就在他领着三百名精锐去救我时,荀渊已领着余下数千人攻占了零陵,糜方弃城而走,直奔桂阳而去。

但他却并未领军入城,怕万一被围,反被瓮中捉鳖,倒不如驻扎在城外,倘若有变,可灵活应对,只等那三万大军击败章羽后过来同他汇合。

卫恒径直将我从马上抱入营帐之中,亲自替我打来一盆热水,要替我梳洗。

这些本是婢女所做之事,我忙推辞道:“公子岂可为我做这些事?”

他却眼含歉意,“阿洛,是我没能带个婢女过来服侍你,自然便当亲自上阵来照料于你。”

我也不同他争辩,只是道:“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这才脱下铠甲,方解开一件外衣,我便瞧见那血透过绷带渗到了他的中衣上。

果然他的伤口还是迸裂了!

我忙命人去拿金疮药和新的绷带,一面道:“你又骗我,明明伤还未好,你还……”

他轻柔地拭了拭我的眼角,“本已好了的,许是方才又裂了。”

“那你还——”还将我抱的那么紧?

“只要你在我怀里,我哪还能觉出痛来。”

我抿了抿唇,不想再理他。他这是把前世时没说出口的甜言蜜语都攒到这一世了吗?

等他的亲兵拿了伤药绷带进来,我重新替他清洗伤处,再细细替他上了金疮药,复用绷带裹好。

我不放心,又将他其余伤处尽皆查看了一遍,这才发现除了右臂那一处迸裂的伤口外,他身上其余各处的刀伤、箭伤、枪伤竟已好的差不多了。

“怎地好的如此之快?”我有些疑惑。

卫恒复又将我拉到他怀里,“夫人怎么忘了,这多亏了你留给我的那瓶药膏。”

我这才想起来,我曾按仓公《苇叶集》里的方子,命人制了些专治外伤的药膏出来,原是给嫂嫂备下的,在卫恒临出征前,到底还是给了他一瓶。

既然提到了药膏二字,我和他都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我所身中的媚、毒。

我正想开口同他解释,他却已然抢先道:“阿洛,我早同你说过的,不管怎样,只要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就好!”

“便是我因那媚、毒的缘故,身子……已为人所污,公子也可以毫不在意吗?”我忍不住问道。

卫恒握紧我的手,答的没有片刻犹豫,“这些日子,我早已想得清清楚楚,什么清白、贞洁,这些都没有你的性命重要!”

这是我前后两世,听到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我含笑看着他道:“若是我说,我那媚、毒已解了呢?”

他揉揉我的发,“阿洛,我当真不在意的。”

“我落到江水中时,被一条有毒的水蛇咬了一口,反倒抵消了那媚、毒的药性,这几个月都再未发作过。”

他脸色立刻变了,“伤在何处?”

“早就已经好了的。”我将左手伸到他面前,过了这几个月,那处伤口早已愈合,只余下两个极淡极淡的小圆点。

卫恒轻轻抚着那两个小圆点,突然道:“当日你落水,幸而子文救了你,我固当谢他,但是往后我再不想你见他,更不想你跟他说一个字。”

他这话说得霸道,可我却觉得这才是他真正的性子,他醋性这样大,哪里就能说不在意,便当真不在意。

他的大手在我背上游走,渐渐滑到腰间……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掌心似乎越发灼热起来,如一块烙铁般激得我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

见我挣扎,他也不顾那刚刚包扎好的右臂,将我牢牢箍在他怀里,哑着声音道:“阿洛,你的媚、毒倒是解了,可是为夫身上这童身之毒却始终未得纾解,你可愿……替为夫解毒?”

口里说着,他左手已解开了我外裳的系带。

虽然面上作烧,可若不是……若不是他此时有伤在身,我……我竟然是愿意的,愿意暂且将新婚之夜同他的约法三章丢到一旁,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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