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智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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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羊不敢怠慢,忙匆匆出府。临行前告知乐城,务必小心提防周方,周方此人,绝非平民。乐城大喜,再三在乐旦面前沾沾自喜,说他早就怀疑周方来历不明,乐旦和任公主还以为周方是好人,也幸亏爷爷慧眼识人,识破了周方的伪装。

乐旦自是不信,和乐城争执半天,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正好魏任前来乐府,听了乐城所说周方在乐羊面前失态一事,也是心中疑惑,便和乐城、乐旦一起来到了周方房间。

周方正在房间读书,他是在用读书来平息胸中翻腾的怒火和悲痛。他再是太子,再曾经率领千军万马浴血沙场,毕竟年龄不及弱冠。被母后陷害,父王又惨遭毒手,国仇家恨一起涌上心头,他一口鲜血喷出,刚刚复员了几分的身子又遭受了重创。

昏迷倒地之后不久,周方就又苏醒过来,他硬撑着起来,洗净地上血迹,又擦干净衣服上的血渍,他很清楚在乐羊面前被察觉到异常还可以躲过一时,若是让乐城和乐旦不再相信他,他就难逃一死了。他强忍巨痛,迅速整理好房间,努力平息了胸中的翻腾之意,静坐读书等候乐城和乐旦的到来。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乐羊私下肯定交待了乐城和乐旦什么。

见除了乐城和乐旦之外,还有魏任一同来访,也好,今天索性就说个清楚。

魏任一进房间就察觉到了不同,她嗅到了房间中残留的血腥气息,心中的疑虑就更加重了几分,当下也不绕弯:“周方,虽说我救你在先,你救我在后,但你舍命相救,也是于我有恩。养伤月余,你伤势也好了大半,乐府也不是你的久留之地,你有何打算?”

周东猜到了魏任对他也起了疑心,微一躬身:“多谢任公主、乐公子和乐小姐的救命收留之恩,在下在府上叨扰也有一些时日了,想要出去做些小本生意。”

“你想做什么生意?”乐城才不信周方真的想走,顺势说道,“我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你一些钱财,省得你没有本钱。”

周方忙诚惶诚恐:“乐公子大恩大德,在下铭记五内。”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非要赶周方哥哥走?”乐旦于心不忍,跳了出来,“你们不就是怀疑周方哥哥的来历吗?周方哥哥,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方顺水推舟,朝几人深鞠一躬:“亡国之人承蒙各位收留,本不该隐瞒来历,只是丧家之犬难免患得患失,唯恐走投无路。今日被乐将军察觉到在下并非平民,在下惶恐,请各位责罚。”

“啊,你不是平民,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乐旦都快要哭了,她无助地拉住魏任的胳膊,“周方哥哥,你、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们?我们对你那么好,你太不应该了。”

乐城的剑拨出了三寸有余,目光凛然:“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魏任却一脸平静,目光若有所思。

见火候差不多了,周方不敢抬头,故作胆怯状:“在下本是一名粮草商人,从燕国、齐国运送粮草到中山国、魏国。魏国和中山国交战时,在下的粮草车队正好路过,本想借机大赚一笔,不想被魏军抢劫一空,在下差点丧命,一路逃到了魏国。”

各诸侯国之间多有商人来往不绝,并不禁商,只是粮草事关军事,虽未明文禁止,各国默认不许民间经商。周方粮草商人的身份,轻则会被盘查,重则会被当成细作,他隐瞒下来假装平民,倒是理由充分。

乐城的剑推了回去,他信了三分:“当真?”

魏任信了一分:“魏国也禁止民间经营粮草生意,但对粮草商人,也不会刁难,你为何非要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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