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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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听见了声音,微微抬眸,见到了匆匆回来的越鸣砚——秦湛眉梢微挑,指尖一动,滚圆的珠子便撒了一地。越鸣砚见状忍不住抿直了嘴角,以免自己笑出声。他弯腰下去替秦湛一颗颗将珠子捡了回来,又搁进她放在桌上的锦盒里,之后方道:“师尊,我回来了。”

秦湛瞧着他,点了点头。

点完头她似是又不知做什么了,最终竟是将珠子往前一推道:“要玩珠子吗,可以练定力。”

越鸣砚便接过了秦湛递来的那盒珠子。

他捻出了两颗,想学着秦湛那样垒砌,却刚一放上就落下。越鸣砚学剑悟性极高,从未让秦湛失望过,可在这累珠子上,他却频频失手,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也没能累出一颗。

秦湛见状笑了,她捻起一枚珠子,对越鸣砚道:“你不能想着它立着,而是该寻着它立着。”珠子在她的指尖如同被仙术,轻易间便立在了桌上。越鸣砚想了想,重新捻起了一枚珠子,这一次稳稳的立在了上头。

秦湛见了,笑意更深:“你有眠冬,纵使它现在不在你身旁,却也已认你为主。你要借它的寒气再容易不过。这是这些都是西境难得的乌珠,被你这么一冻,又得少上一颗了。”

越鸣砚见秦湛发现了他利用寒气冻住了两颗珠子间的接触点,脸上不由发红。秦湛却也不责怪他,只是将那颗珠子连同剩下的都送了他,而后道:“无聊时可以用以定心,只是下次别在将它们冻在一起了。”

越鸣砚收了下珠子,乖乖应了。

秦湛没有问越鸣砚为何突然回来,越鸣砚也没有提。他觉得秦湛是知道的,但秦湛顾及了他的颜面未曾多言。

说到底,越鸣砚想回来,与其说是担心秦湛一人孤寂,倒不如说是他害怕孤寂。

他于秦湛或许只是偶尔的路边风景,可秦湛于他却是枯燥黑白的世界里唯一的暖色。

他不明白秦湛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了自己,但秦湛既然选择了自己,越鸣砚便不想让秦湛日后会后悔当日的决定。

他做秦湛的徒弟,比起秦湛给与他的,他能给予的真的很少。

纵使很少,越鸣砚也想要将自己能给她的皆全部给她。

秦湛说:“小越明日怕是要早起,等赏剑会结束,我便教你缩地成寸吧。”

燕白听了嚷嚷道:“缩地成寸多没气度啊,你不如给他件可以飞的法器啊?”

秦湛困惑道:“法器若是被夺了便一筹莫展,况且法器若是中途损毁,人又该怎么办?缩地成寸又好自己控制又方便使用,逃命也好,赶路也好,目标又小动起来又快,为什么不学?”

燕白嘀咕:“因为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帅!”

秦湛:“……”

越鸣砚:“……”

越鸣砚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燕白没有跟着他走,因为秦湛似是又悟到了些许关要,需闭关修习。她闭关的时候燕白是一定要守着她的。眼看秦湛要闭关,怕是赏剑会不结束出不来,燕白不由得担心起越鸣砚。

燕白道:“不会被欺负吧。”

越鸣砚笑道:“不会的。”

燕白想了想他先前是怎么对付阆风弟子了,后也就放心了。秦湛叮嘱了他两句便闭了关。

说实话,自从秦湛的修为滞涩,不得寸进后,她已很久没有真正的闭过关了。她走进闭关室,这里仍是四十年前的摆设。

秦湛甚至瞧见了一壶永远保着鲜的茶。

她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温度——连温度都和四十年前一样。

燕白见了,不免紧张,他道:“秦湛,你很久不闭关了,闭关最忌心魔。你千万别多想了啊!”

秦湛收了回手,淡淡道:“我学了这么多年,你见过我的心魔吗?就是四十年前,我把温晦亲手打进了炼狱窟,执着你的手也没有抖过。”

“燕白,如果一个人真的能生出心魔,我倒是想见见。它到底有多厉害,才能令一个人一夕间性情大变,甚至面目全非。”

燕白左右思想,最后憋出一句:“秦湛,你这么厉害了吗,连心魔也能杀啦?”

秦湛:“……”

作者有话要说:秦湛:我有朝一日死了,一定是被燕白给气死的!

第11章 赏剑会03

秦湛闭关这件事在赏剑会上连分毫的波澜也未掀起。

说是未掀起也不妥当,她不下剑阁,也无人敢多问两句,全当秦湛还是和当年一样,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罢了。

知道秦湛闭了关的,也就只有越鸣砚一人。越鸣砚心知这样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每日也照常上下剑阁,倒也无人看出不妥。

直至他今日下山,竟被一苍山的弟子于山脚处拦住。

那弟子一身青袍,右腰配着长剑,右手执着一柄薄扇,笑意盈盈地同他见了礼。

“越师弟。”

越鸣砚停下了脚步,看清了他一身苍山的服制,眉头不由蹙起。他拱手回了一礼,温声道:“不知师兄是……?”

青衣剑客道:“苍山知非否。”

越鸣砚听见这个名字怔了片刻,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的名字过于奇怪了些。知非否,知非否,听起来像是从那本经义中截出的句子,因着没头也没尾,念出声的时候倒像是鹦鹉学话时会念出的东西。

苍山派地处西南,是西境南诏国的国教圣山,此派的弟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会取出这样的名字。

青年似乎也知道自己名字特别,他笑了笑,抬手在空中写了这三字,已示越鸣砚没有听错,也没有猜做。而后方才重新笼起了手,对越鸣砚道:“越师弟安好,前些日子我们是见过的,只是你在台上我在台下罢了。”

越鸣砚闻言歉声道:“未认出师兄,实则是我不对。只是我自幼眼睛不好,全赖师尊才能以视物。如今瞧着远些地方仍不甚清楚,还望师兄海涵。”

知非否见他面上挂着一幅镜架,靠透过东海水晶视物,便也猜到了他怕是患有眼疾。但他心里也清楚,越鸣砚说这话不过是给两人一个互退的台阶。越鸣砚身为秦湛之徒,立于台上剑阁之位再自然不过,而知非否只是个苍山弟子,越鸣砚不认识他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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