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仇敌忾(2 / 2)
众人心情不好,也没人理会,余师长看她,看了,就像没看到一样,目光没有一丝热情,如同瞧见了榆木疙瘩。
这也难怪,夫妻两人,本就不亲热。
这么多年下来,只剩下亲情,而无半点爱意。
“呦,你这是将人打发走了?”她阴阳怪气的说道。
赵猛不觉瞪了一眼姐姐。
余静的情绪,看起来很糟糕,有什么话,稍后再谈,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男人的目光,在媳妇身上一掠而过,定定的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目光平静,平静的接近冷漠,这一刻,余师长的心微微刺痛起来,他做下这等事,的确给家人蒙羞。
关键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田馨背叛了自己,还给自己的家庭造成不良影响。
他在反思,反思的重点,却是哪里出了差错。
男人以为田馨揭了短处,也是愤懑不平,可终归是放不下这段孽缘。
等到风声过去,还得找她算账,他如是打算,但总得给众人一个交代。
“时间都不早了,大家回去睡吧,静静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学。”余师长并未接茬。
女孩戳在哪儿没动。
她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父亲。
作为子女,她有权利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怎么办?
她内心忐忑不安,鼓足了勇气。
“爸,你会跟我妈离婚吗?”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一丝起伏。
余师长微怔,抬眼瞪着妻子,以为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雅琴扬着下颚,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男人收敛心绪,笑的分外亲切:“你再说啥,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他开始装糊涂,试图搪塞过去。
本来没打算离婚,但憋着一股气,就是要让妻子不好过。
他知道,对方在意什么,自己她是抓不住了,只剩钱和家庭。
“爸,你会跟我妈离婚吗?”女孩的话掷地有声。
双眼瞪得溜圆,这次的声音绷得很紧,吐字清晰有力。
余师长顿觉头疼,不动声色的,再次瞪了妻子一眼,走上前来,想要抓住女孩的臂膀,给她一些温暖。
可余静嫌弃的闪了开去。
男人的手,僵硬的顿在半空中。
他长叹一声:“你别听别人胡说,爸爸不会离开你。”
女孩的小嘴撅了起来,上嘴唇伸出来老长,这个动作有点孩子气。
“那我妈呢?你会离开我妈吗?”女孩也不傻,知道他避重就轻。
父亲对自己的爱毋庸置疑,对这个家的付出,她也看得到,只是,这并不能抵消他的错处。
她突然间有些后悔,答应了,舅舅要等他结婚的诺言。
母亲无疑是婚姻的受害者,换位思考的话,曹琳也有点无辜。
但爱都是自私的,她成全了别人,就是伤害自己,女孩冷下心肠,将心中的杂念摒除。
“……”余师长没有开口。
若不是孩子提醒,他都要忘记户口本上这个人了。
也不是忘记,就是无法将其的位置摆正。
余师长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然走的太远,夫妻两人也无法回到从前的相敬如宾,在屋檐下,权作熟悉的陌生人吗?
雅琴撒泼得画面,历历在目,恐怕连熟悉都该去掉。
“静,我不是每天都回这个家吗?我没有离开。”
他仍然没有正面回答。
妻子的脸色越发苍白,她对答案很在意。
可丈夫还是令其失望了,她冷哼一声:“人是回来了,可魂呢,心呢?”
她字字诛心的控诉,不想像个怨妇似的抱怨,可面对丈夫的无情,没办法保持一颗平常心。
真想把其骂醒,又怕不管用,更加伤人。
“你在胡扯什么,孩子都被你教坏了。”余师长加重了语气。
余静抿了抿嘴角,心理不是滋味。
她也被感情所累,理解母亲的心情,可对父亲又怎么也恨不起来。
可能,可能,将来的某一天,这是很好的突破口,她想获得父母的谅解,跟舅舅光明正大得在一起。
尽管内心知道不可能,仍然忍不住做梦。
她很傻,余静的心被什么割破了,哗哗的流血。
不知道,是为了这个貌合神离的家庭,还是为了自己的苦苦痴恋。
女孩摆摆手,低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明天还得上学。”
众人面面相觑,很想安慰,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欺骗她吗?说,什么事都没发生,都是误会?
孩子大了,会相信吗?
“别胡思乱想,爸爸答应给你买的房子,没忘记。”他笑眯眯的看着孩子。
雅琴的心情微微好转,却翻着眼皮,不愿意给他好颜面。
余静没有多少表情,整个人病恹恹的,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男人抬起的手,沉甸甸的落下,想要碰触女儿的欲望搁置下来,她的目光散乱,透着淡漠的疏离。
余师长长叹一声,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剩下的几人,围着余静还想说什么,可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将母亲和姥姥赶走,只想舅舅陪着自己。
此刻赵猛,也没推辞,名正言顺留了下来。
雅琴心乱如麻,离开女儿的房间,便闯进了余师长的屋子。
他也没关门,知道她要来的,房间里点着灯,对方岔开双腿,手里捧着茶杯正在喝水,听到开门的声音,头都没抬。
径直将杯子,放在木桌上。
这才气定神闲的看了看她:“你来了!”
雅琴的头发还是乱糟糟,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伸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其对面,目光炯炯有神的逼视着他道:“他们说的事,都是真的吗?”
余师长挑眉,知道她来者不善。
强奸的事,当然是真的,但他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跟她没关系,除了自己孩子的母亲的身份外,姑且是不相干的人。
“我说是假的,你是不是会好受点。”
他突然间,觉得疲惫不堪,不想在隐藏自己的龌龊。
雅琴的脸,瞬间毫无血色,她见了鬼似的盯着他,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清楚的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浑身如入冰窖,失望,难堪,沮丧,还有屈辱,悔恨,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那张不再年轻的面容,扭曲的无法形容。
余师长面无表情的瞧着她:“我没打算跟你离婚,可我管不住我自己。”
女人被人狠狠的羞辱着,有什么比,自己的丈夫承认,心心念着的婚外情更为难堪吗?
“为什么?只因为我老了,还是因为,她年轻?”明知道不该问。
男人皱着眉,目光带着探究。
“你问这么清楚干嘛?有意思吗?我起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只是一时冲动,后来,后来……”
未尽之言谁都清楚。
雅琴就像被人拨了皮似的,嘴里发出一声嘶鸣。
过后,戛然而止,好似,所有的愤懑都凝聚在了一起,单单这一声有多刺耳,不难想象。
余师长坦荡,无畏看着对方。
雅琴喘着粗气,头顶的发丝,散落下来,随着她的吐息,飘来荡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女人好不容易喘匀那口气。
男人冷冷的睇瞄着她:“我不会离婚,其他的,你就别操心了。”
女人冷哼:“你打算给钱,二十万吗?”
余师长颔首:“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不想闹大。”
“你到底藏了多少私心?”雅琴轻蔑的瞪着他。
男人微怔,随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我有多少私房钱,跟你没关系,我答应给孩子买房子,会兑现承诺,只不过,得年后才成。”他说的云淡风轻。
女人咧开嘴叉,笑的比哭的难看。
“你喝我孩子的血,吃我孩子的肉,在外面装情圣,你不是人。”
她根深蒂固的认为,所有的钱都是余静的。
余师长被骂的,炯子倏地收缩起来。
他定定的看着对方,神色有点狼狈,满脸的倦意。
跟个女人家一较成短,真的很无趣,索性,自嘲似的点了点头:“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来过问。”
“你……”雅琴气得咬牙切齿:“你,你无耻。”
她很想大吵大闹,可看着对方冰冷的眼神,让其心灰意冷。
说再多有用吗?对于不在乎你的人,只是徒增厌恶,何必浪费唇舌。
再来,方才已经在大厅里,闹得不可开交,如今,想要发作,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余师长摇头晃脑,摆摆手:“你爱说什么,说什么!”
眼见着,对方泼皮无赖的姿态,雅琴也算长了见识,其实,眼下,他做出什么事情,她都不意外。
单单强奸这一说,就震裂三观。
女人对其失望透顶,看着他的脸,都觉得压抑。
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雅琴深吸两口气,梗着脖子逼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余师长昂着头,看着天棚的电灯,一阵阵的眩晕袭来,他眯起了眼睛,好似在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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