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这几日,苏清漪看着苏燮在宁御医的诊治之下,脸色越来越好,一点都没有怀疑宁御医的话,只是觉得胸口涨得满满的,让她连话都说不出。
宁御医看多了病人家属的状态,倒也并不介意。
过了好一阵,苏清漪才平复下来,面露感激道:“多谢宁老,小女真不知该如何感激您才好。”
宁御医笑了笑:“治病救人本就是医家本分,姑娘言重了。只是老朽有个不情之请,想麻烦姑娘。”
“您说!”
“老朽没有别的爱好,只是好字,之前在关老大人那看到姑娘的字,便心生欢喜,不知能否向姑娘求一幅字?”
苏清漪连连点头。
“不用急,老朽还会再来复诊的,姑娘慢慢写便是。”
苏清漪郑重道:“您放心,小女一定会好好写的。”
宁御医心满意足,招呼了药童就要离开,然而在离开前,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其实小侯爷这个人嘴硬心软,上次我们回去时,他见姑娘的几位亲族没有回去,还在附近鬼鬼祟祟地转悠,便派人将他们给打了一顿,又严令他们不许来骚扰姑娘和令尊。只是他向来不爱说出口罢了。”
苏清漪先是一惊,随即恍然大悟,她说最近苏家那些人怎么没来闹了,原来是挨了打,把胆子给吓破了。
虽说对于小侯爷,这可能就是随手之劳,但苏清漪心中还是默默给他又发了一张好人卡。
送宁御医出门,苏清漪正准备回家,却突然看到在弄子里,顾三娘和郁长青站在一起说话,郁长青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顾三娘却是不冷不热的模样。
不知顾三娘说了什么,郁长青伸出手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打开,郁长青却不依不饶,又捉住了她另一只手。
苏清漪觉得十分奇怪。
郁长青怕损伤苏清漪的清白,便是照顾苏燮,都要选她不在的时候,平日里帮忙什么的,也都是开着大门,在院子里做事。
这样一个守礼到了古板的人,又怎么会和顾三娘在这种地方拉拉扯扯呢?
苏清漪本想上前去给顾三娘解围,却见郁长青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所作所为的不妥,红着脸解释了一句便转身逃了。
见此情景,怕自己贸然上前会让顾三娘尴尬,苏清漪便停住了脚步,身子侧了侧,不让顾三娘看到她。直到顾三娘也离开,她才慢慢走回自己家中。
想起上次顾三娘所说的入赘的事情,她忽然有了一点明悟,莫非郁长青也并非对顾三娘无意,甚至宁愿入赘也要娶她?
她突然就有了一点小兴奋。
顾三娘其实是个挺好的姑娘,虽然外表看似泼辣,其实内心最是柔软不过,模样又漂亮,里里外外都打理地井井有条。她是衷心希望顾三娘能够找到好的归宿,而郁长青这样肯上进又踏实的青年,两人既然都对对方有意,能够喜结连理,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满心想着当红娘的苏清漪忽然听见了苏燮房中传来一声东西摔碎的声音。她连忙跑到了苏燮房中,却看到那个一直昏迷的人不知何时清醒了。
苏清漪呆呆地站在门口。
看着对方流露出歉疚又温和的眼神,苏清漪鼻腔一酸,一声“父亲”便自然而然地喊了出来。
第14章
苏清漪扶着苏燮喝了茶,又拿着软枕在他身后靠着。
苏燮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儿,想到她这些日子受的苦,表情一软:“七娘,爹这些日子病着,可是苦了你了。”
苏清漪又感觉到一股酸楚直冲鼻腔,她侧过脸掩饰了一下,才走过去拿外衣给苏燮披上:“您刚好一些,可别着凉了。”
苏燮见她目光闪躲,只以为她心里头还有怨气,不禁叹了口气。
自从父母病逝后,苏燮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不再看四书五经,只整日躺在床上伤春悲秋,家里的事情顿时落在了余氏一个弱女子的身上。
余氏里外操劳,没几年也病倒了。
余氏病了之后,苏燮终于从沉溺痛苦中被重重敲醒。他洗心革面,重新担负起家庭,却不想余氏还是没能撑住,不过缠绵病榻半年,还是撒手而去,留下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苏燮本想好好抚养女儿长大,没成想自己突发重病,病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清醒,却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先前他偶尔还会听见女儿小声的啜泣,后来哭声没有了,他反倒慌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儿子,依据律法,他死后所有东西都要上交宗族,女儿也要由宗族抚养。可苏家如此见利忘义,七娘还不知会被磋磨成什么样?
他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痛如绞,浑身似乎散发了无尽的勇气,咬着牙挺了过来。
如今重回人间,见到亭亭玉立的女儿,苏燮不是不感慨的,他甚至都不敢想,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苏清漪是如何撑过来的。
故此,他只能不断安抚女儿:“七娘安心,爹爹好了,往后不会叫你再吃苦了。”
苏清漪低着头,含着重重鼻音应了一声。
此时,外面传来几位街坊的声音。
“苏先生醒啦!”
“哎哟!真是老天保佑!”
顾三娘与郁长青也在门口碰到,两人似乎都有些尴尬,顾三娘低声道:“你先进去见先生吧,我改日再来。”
郁长青刚想叫住她,却已经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苏清漪来到院中:“多谢大家的关心,爹爹本想和大家道谢的,但他毕竟刚刚苏醒,气力不支,就由小女替父拜谢大家。”
“有什么好谢的,邻里乡亲本就应该互帮互助的。”
“苏先生醒了,大家都高兴着呢!”
“七娘,让苏先生好好休息,过几日待到身体好一些,咱们再来看他。”
说着话,这些街坊们还自发送了些吃食,说是为了庆祝苏燮病愈。其实往日里他们也多有接济,大约是怕苏清漪面皮薄不肯收,所以从不直说,都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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