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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爽和陈维砳发现的这批长颈鹿里,雌雄不一,还有不少新出生不久的幼崽。付爽在拍照,离它们三四米的距离静静地拍摄,陈维砳记录的心思越发减少,一直盯着她,生怕她越靠越近。
付爽正想往前走几步,拍摄一只新出生的幼崽时,忽地让身后的人拉住了肩膀。
“不要靠那么近。”
付爽回头,陈维砳皱着眉毛,她肩膀上的手越来越用力,付爽轻拍了拍肩上的那只手告诉他:“没事的,它们不怕人。”
陈维砳不敢离她半步,紧跟在她身后,从头到尾都在盯着她。付爽的拍摄道路很成功,她放下相机回头找人时,发现陈维砳一直在盯着她。
“你数好了吗?”
陈维砳点头:“数好了。”
“分清了没?”付爽问他有没有把雌雄的数量记录下。
陈维砳说:“分不清。”
付爽不奇怪,他没来观测过,把相机套上脖子后,跟他讲述怎么去分类眼前的长颈鹿,雌雄的特征点,年幼和年长的区别。陈维砳没想到她能记下那么多特征,自己听一遍也大致记住了,跟她分工观测,等到那批长颈鹿群落迁移时,他们也返回了停车点。
正值午间,他们计划是在原地野餐休息,下午继续观测任务。
付爽从包里拿了上午从营地带来的三明治和水果,还有厨师做的面包片和奶酪酱。
陈维砳和解说员在聊天,一起坐在草地上晒太阳,啃着其他志愿者带来的水果。司机叫解说员用餐,没过一会,只剩陈维砳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那遥望草原。
付爽啃着三明治,打开相机看照片,吃光了后,她抬头朝前方望去,陈维砳仍坐在那看着远方,一动不动。周围的人都准备休息时,付爽拿起身边剩下的面包和水果起身走了过去。
陈维砳的怀里突然掉落了几样东西,他低头看,是水果和面包,回头抬眸,果真见到了付爽。
她低头看着他:“吃点吧。”
付爽正转身要走,手腕又让陈维砳攥住了:“陪我坐一会。”
付爽不吱声,又听他说:“再过几天就走了,陪我坐坐吧。”
陈维砳说完松了手,把选择权交给付爽,付爽回头看他,他已经撕着面包吃了起来。
付爽席地而坐,把帽子摘了搁在手上,眯着眸眺望这片渐渐熟悉的大草原。
“这面包好干。”陈维砳挑剔了一声。
保护区饮食一直这样,她拍着帽子上的草回:“你爱吃不吃。”
陈维砳望她:“我又没说难吃。这些天在肯尼亚,我也过惯了这种生活,早上一出门就有工作等我,每天忙到天黑才回来,接触了很多以前不可能遇到过的经历,每一天都挺有趣的,也很充实。”
付爽静静地望着前方,微风拂过,她耳畔依然是他的声音在飘荡。
“付爽,你真的很勇敢。我没想过你会独自一人前往非洲读书,知道的那刻,心中很不安。可当我在这看到你时,我觉得自己错了,你分明有能力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每天都很开心,这样的生活挺适合你的。”陈维砳由衷地感慨,下噎着口中的面包。
来非洲读书的契机偶然,却已然成为了她成长至今最难忘的过程之一。身处这片热土,付爽时常会静下心来往前反思她的人生,也会思考着计划她接下来的方向,似乎人越长大,越希望前路清晰。
“这里真的挺好的,没来之前觉得很乱,可待久了,却又习惯了,把我以前留下的一些坏毛病都改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看不见我妈和我哥,我有时候还挺想见他们的。”付爽抱着腿,下巴搭在膝上。
陈维砳的喉咙让面包噎住了,如同他问不出口的那句话,压在心中。
你有没有想过我?
陈维砳咽着唾沫,低头说:“我在纽约几乎都泡在训练营训练,除此之外还有体能训练,每周只有周末有空休息,但也闲不住,空出时间就会和队员去观看比赛。每过一日,我心中都在倒数着回国的日子,心想离你越来越近,没想到会越来越远。”
付爽的眼睛一直望着前方,风吹着不再茂密的草地,隔出一条泾渭分明的道路,像他和她现在的处境。
陈维砳看向她,她静默着不说话,坐在身边晒着太阳,仿佛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
他伸手替她理着被吹乱的头发,忽然问她:“付爽,我们重新认识一次好不好?”
付爽正好握住了他的手腕,脑海里浮现自己哭着说这句话时的那幕,她缓缓回头看他,陈维砳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她仔细望着这张脸,往日的经历一一掠过眼前,他曾那样真实地存在过她的生活中。
陈维砳反握住她的手牵着,盯着她凝望的眼睛说:“这次,让我先学着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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