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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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骑马

等琬宜收好碗筷出门,谢安正靠在树上等她,脸色说不上好看。想起杨氏说过的话,琬宜再瞧见谢安,总是想笑,可她一弯唇,那边就火了起来,“笑个屁。”

她手指摸下鼻子,敛了眉眼。静默一瞬,只有风卷起地上尘土的声音。

琬宜打破平静,先一步往东边走,谢安愣一下,叫她,“干什么去?”

她回头,“不是说要进城买东西。”

“你走着去?”谢安小指勾了勾额角,被气笑,指了指旁边的黑马,“我骑马,慢悠悠晃在你身边,走小半个时辰?”顿一下,他又接,“你说像不像押犯人。”

想一下那画面,琬宜也弯弯眼。她身子面过来,又道,“那怎么办呢?要么你牵着马,咱们一起走过去。”

谢安又乐一下,“去西天取经?”

这人总是能寻住话头堵她,琬宜脚尖踢走前面的小石子,无奈,“那要不你先走,我自己去……”

谢安不再等她说完,解开绳子拉着黑马往她那边走两步,“废话那么多,我载着你不就成了。”

话落,他拍拍马背,过去扯了下琬宜的袖子,“上马来。”

旁边黑马鼻子里呼出一口热气,歪头正喷在琬宜脖子里,她心一惊,差点跳起来。

“别了。”琬宜慌忙往后退一步,摆摆手,“我识得路的,你先去吧,我自己慢慢走就成了。我带了银子,买那些东西应该够了,离天黑还久,我自己搬得回来。”

谢安“啧”一声,胳膊肘拄在马背上,偏头看她,“你是不是怕我趁机占你便宜?”

琬宜还没开口,他又道,“爷是正经爷们儿,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

琬宜似是羞了,缓缓垂下头,露出段纤白脖颈,耳垂莹润。看这景象,谢安喉头忽的一紧,别开眼,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句,“爷就只占自个儿媳妇便宜。”

听他说完,琬宜更局促,耳后肌肤渐渐染红。她抬头,紧张摸一下鬓边碎发,“不是那意思。”

“那怎的?”谢安撇下嘴,“怕别人说闲话?我在城门口放你下来,不就得了。这路上根本没几个人,你头低一下,马骑的飞快,能有什么事。”

琬宜脸颊嫣红一片,她手指搅在一起,半晌开口,嗫嚅着,“我害怕。”

停一下,她又说,“我怕马,小时候和哥哥骑马,他把我摔进河里了,还被鱼咬了一口,疼了半个月。”

谢安动作一顿,看着琬宜把手腕伸过来放他眼皮底下,月牙形,一个粉红的疤。

他没忍住,拳抵着唇笑出声。黑马在旁边变得躁动,蹄子摩擦地面,谢安安抚几下,偏头问琬宜,“那你怎么不早说?”

她把袖子撂下,唇抿起来,“还不是怕你损我。”

谢安手指勾着眉骨,听琬宜拿腔作调学他说话,“女人,真是麻烦。”

她总是矜持温婉的,像现在这样活泼生动的样子,少见。谢安眉挑一下,看她复又变的垂头丧气的模样,实在憋不下去。长臂搂着黑马的脖子,脸贴在它的鬓毛上,笑的肩膀抖动。

黑马侧脸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琬宜,她抖一下,摸摸脸颊,“谢安……”

谢安“嗯”了声,转头过去,眼睛黑的发亮。琬宜咬着唇,“你到底笑够了没有。”

谢安正色,“没有。”他歪歪头,说,“你怎么这么丢人,骑个马摔进河里被鱼咬。”琬宜抬头瞪他,谢安继续道,“这事儿够爷笑一个月。”

“我懒得和你说话。”琬宜被他气的胸前一鼓一鼓,摔一下袖子,转身,“我不用你了,我自己去。”她回头,“衣裳我也不做了,你穿着旧衣裳过年节吧。”

“得了,别闹了。”谢安忍住要勾起的嘴角,伸手拽着她后衣领扯回来,稍严肃了些,“今天天气不好,早点去我早点送你回来,别让娘惦记。”

琬宜动两下胳膊,也不再挣扎,只神情稍显沮丧,她说,“可是我真的怕。”

“怕个屁。”谢安不再啰嗦,掐着她腰将人扔到马上,自己动作利索,随即翻身坐她身后。

马背太高,让人心底发虚。琬宜脊背僵直,手哆嗦着去摸缰绳,被谢安拍着手背打下。

身后男人声音似笑非笑,“你掌着缰绳?那咱还真得再摔一回。折个跟头翻草堆里去,这回没鱼咬你了,你去啃蚂蚱,好不好?”

琬宜声音带着细碎哭音,“谢安,我说真的,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谢安声音轻飘飘从后头传来,“闭嘴。”

下一瞬,他抽了马屁股一下,黑马跑起来,不一会就已经很快速度。风迎面吹来,发丝胡乱飞舞。琬宜紧闭着眼,手扯着马发鬓毛不放,谢安哼笑一声,凑她耳边去,“放手。”

她听不清,颤抖着问,“什么?”

“我说让你放手。”谢安大些声音,恨铁不成钢地骂她,“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哥能摔着你了。你把马毛都揪秃了,它不尥蹶子,惯着你?”

琬宜听进去了,手指慢慢松开。可没多会儿,马踏上个石块,颠簸一下,她被吓到,手在空中挥舞几下,再次抓着鬓毛,力道更重。

谢安叹口气,右肩膀往前搡她一下,“松手,抓着我胳膊。”

“啊……”琬宜吸了下鼻子,手缓缓移过去,动作僵硬。谢安松开一只手,按着她肩膀往后撞在自己怀里,咬牙切齿在她耳边骂,“你怎么这么怂?”

“不是……”琬宜后背贴着他前胸,灼人热度透过布料渗进皮肤里。她本想挣开,可眼皮半掀瞧见飞速倒退的景色,又放弃,她说,“我不特别怂的,我就是怕马……”

谢安笑,“那不还是,怂包蛋。”

琬宜哼哼两声,闭嘴不理。

谢安体格结实,衣裳底下肌肉贲张,坚硬的像堵墙。琬宜刚开始时觉得别扭难受,慢慢的,又安心下来。鼻端是他特有的气味,伴随清浅呼吸。

狂乱的心跳也渐渐平稳,琬宜深吸一口气,绷着的肩膀渐渐松下来。

土路不干净,马蹄踏过之处,尘土飞扬。等过一会,谢安眯着眼,垂眸问她,“还怕不怕?”

琬宜顿了顿,缓缓摇头,“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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