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也只能庆幸,自己能给他们尽可能的教育资源和眼界。
等这批培养完了,再慢慢等小张同学小徐同学来北京吧。
“朕知道了。”虞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先看看文科的答卷情况吧。”
皇上连着十天没有上朝,三司五寺七部反而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一方面,确实是工作时间增加了,能处理掉的事情增加了许多。
另一方面,皇上据说又开始神出鬼没到处巡查,连平日歪在太师椅上打瞌睡的头头们也不敢乱来,全崩出一派紧张的样子。
如今一条鞭法正式颁布,开始往全国扩散,刚好就可以辅助京畿已经回收的庄田丈量清算,全部都记载入簿,方便核查预算大致的收成。
与此同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接连而至。
好消息是,有个清廉的官员向工部提供了一处空置的仓库,让他们更方便的改装成所谓的冥思库,眼瞅着还有四五天就能到位运行了。
坏消息是,之前派出去的暗使,已经回来了大半。
从嘉靖元年到七年,一共有多位各地的巡抚、监察之流报了信,说是大灾饥荒,请求免税赈济。
当时的皇帝一挥袖子,统统允了。
虞璁去年多了个心眼,吩咐派多人去各省看看,把情况全都通报上来。
这一查不要紧,还真就逮到谎报灾情的了。
所以说没有照相机和飞机卫星这种东西,对政治的监督也不太方便。
皇上直到见到这些使者的时候,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去年干了些什么。
“真是胆子颇大啊。”他嘟哝了几句,示意暗使们都去经部农业司报道,让专人把所见所闻都抄录下来,等合计清楚了再行定夺。
当时设计这件事的时候,特意怕他们串通行踪口供,收受贿赂,便让不同数量的人,在不同时间去不同的省,但每个省市至少有三个人去查看情况,这样回头等陆续折返以后,就能揣摩出大概的情况。
可是如果收成颇丰,还继续哭穷要粮的话,真的有些恬不知耻了。
值得一提的是,北田的台田模式,和南田的上农下渔模式,早在四月末便已培训给各位巡农使,让他们带着宫廷画师绘好的画卷,去指定的各省进行反复宣讲和介绍。
为了保险起见,虞璁还让衙门里多写点圣旨,再让鹤奴帮忙盖几个章,让他们当一回天子之使,跟各地的官府也打声招呼,更好的推动新模式的发展。
有时候,巡查真实情况的暗使会正巧碰见在宣讲这新模式种种好处、以及具体操作方法的巡农使,也会把相关情况记录在案,回京以后如实禀报。
这样一来,农业的改革当真如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又润泽苍生。
农民们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从来没见过朝廷这么认真的劲头——甚至连官吏们都没见过。
从前上头颁布个什么旨意下来,那都是不轻不痒的讲几句,完事还要拿了赏银,甚至吃好喝好再走。
可如今来的一批批巡农使,那都是带着皇旨和画卷,一个村一个村的讲过去。
虞璁当时有意重视这件事情,拨了不少银子,吩咐农部的人将他们系统培训一番,还一人发了个簿子,让他们到了每个大小村庄,都找人在听完之后记名画押,方便日后回访查看。
有银子赚还有人监督,这一两百个人哪里敢怠慢,自然是以京城为圆心缓缓散开,带着盘缠一路讲一路签名册,生怕漏了一个村庄。
皇上可说了,他们这些讲过的地方,将来如果收成好了,自己可是有提成的。
如果某个地方的新农耕风生水起,传来喜讯,他们这些教导农耕的人,可还有官做呢!
这巡农使在接受培训的时候,不光要记住台田或者农渔模式,还要背下杨慎之前为他们整理出来的小册子,把灌溉播种之类的细节全都背清楚。
一听说干得好有官做有提成拿,谁还不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跟农民们不厌其烦的讲各种农耕之法,就连挑选种子方法都能颇有耐心的讲一下午。
虽然广大地区的农民们不识字,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
一见这巡农使简直跟天神一样,无所不知,还不厌其烦,几乎但凡收成好些的人家,都会给他塞两个馍馍,甚至留下来吃饭住宿,好多问些新鲜事情。
这可都是皇上派来的!圣旨上面还有官印呢!
原先光禄寺里勉强混口饭吃的闲人,现在被培训之后,不光能读书写字,还能串讲着看图说话,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皇上最近懒得发脾气,只挥挥手,吩咐刑部尚书该怎么整就怎么整。
那些高官假装有灾祸,恐怕早就不是这几年的事儿了。
撤职换人,来年继续查。
虞璁确认着京畿的庄田现在全部到位,勋戚们暂时不敢乱来,毕竟之前三大营那几个破烂的人头又被搜罗来,挂在了市集醒目的位置,用来告诫天下人当今执法甚严,严打贪赃枉法之事,连二流子们平时都不敢胡咧咧了。
随着冥思库的建成,许多在暗中窥伺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日夜难眠。
皇上这么干,真的完全在历史中都找不到类似的套路。
这冥思库在京城东边靠中间的位置,也就是官宦富贵们的集中之地。
只要他们想把东西都交出来,还真算比较方便的位置了。
之所以起名字叫冥思库,就是因为虞璁知道,这些人一瞅见这个库房,就开始怀疑人生,思考自己忙活这么多年到底要什么。
而且在把东西都交还回去的过程中,恐怕产生的种种反思和庆幸,也估计会相当的多。
这冥思库按照之前的吩咐,东西只能放进去不能拿出来,背后有三重关卡但无人看管。
三更半夜谁要是派小厮抱些银两珠宝之类的东西进去,完全没有人能发觉。
这个法子,其实是另一种层面的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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