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误食老鼠药,来不及救治。”乔段之垂着眼眸。
今天的他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不再是不是一身得体的西装,而是休闲裤,一身臃肿厚厚的羽绒服。脸色发黄,还有些憔悴,眼皮底下的乌青十分的明显。
“你没找人照顾她?”闵夏问,也是间接的讽刺了他,如今的他身份地位早已不同,请个佣人照顾母亲也是绰绰有余。
“是我的疏忽。”乔段之笑了笑,“是啊!都是我的错。从我入行律师之后,我就不想别人知道我母亲其实就是个疯子,所以我甚至对她连一丁点儿的照顾都没有,我嫌弃她丢人,更害怕别人知道我母亲是这个样子之后,对我的还抱着异样的眼光。别人只要一问我父母,我干脆就说我是孤儿。”
现在自责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因为人已经不在了。
“乔段之,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虽然傻,虽然疯,可是,她是爱你的。”闵夏淡淡道。
说起来乔段之的母亲并不是一个正常人,精神有点问题,农村人说难听点就是叫“疯婆子”、“傻女”。其实先天缺陷才会导致这样的问题,或者严重外刺激。
而因为精神的问题,乔段之母亲总会闹出些事,也是因为受不了打击,所以乔段之的外婆外公都早逝了。
而乔段之的出生,可以说是充满邪恶和丑陋的。
也不知道是村里哪个男人把他那疯疯癫癫一样的母亲搞大了肚子,那时候她母亲才刚成年。所以乔段之的来临是不被祝福的,是被嫌弃的,尽管如此也有不少人可怜他,他就是那样被左邻右舍的人赏口饭,施舍长大的。
他小时候甚至没有名字,那个疯子母亲哪里懂得照顾他。索性一个村子里的老光棍,因为没钱一直买不起老婆,到了一把年纪也没娶妻生子,看到乔段之可怜,就养了起来。乔段之也是真真的聪明,讨得了那老光棍的欢心,后来老光棍就一直供他念书。
而他念初三那年,老光棍也病逝了。因为成绩优异,他被保送了大学。为了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他甚至还自己给自己改了名字,才有了现在的“乔段之”。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闵夏会慢慢原谅他的原因。
他那样的出身以及家境,确实是会疯狂的刺激到他迫切的想成功,想过上好日子。
当一个人穷怕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
而闵夏和他热恋那会,那一年过年,闵夏怎么都要跟着他回老家,甩都甩不掉。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乔段之的母亲,当时乔段之的脸色别提多别扭了。
可是那样精神失常的母亲,看到儿子,就是会兴高彩烈的,想摸摸自己儿子的脸,可手脏得又不敢摸。也是那个瞬间闵夏受到无比感动的。
第54章
一路下了火车,乔段之租了一辆牧马人越野车,还是专门的人开车到火车站把车交给他的。
因为之后回乡的山路会比较颠簸。
由于家里的土房子已经不能住人了,乔段之就在镇上最好的宾馆定了两间房。随后闵夏陪着他在镇上的日货店买了一些祭拜的用品,蜡烛纸钱什么的。
一路奔波,又是到处买东西的,闵夏早就疲惫了,吃过晚饭回到宾馆,和蔺言通过了电话之后她就是倒头大睡了。
第二天九点的时候起来的,两人先是到了附近吃过早餐后,便开车出发了。
因为都是农村人,思想还是挺传统的,所以乔段之母亲还是土葬的,并不是火葬。
车子直达不了,到了之后还得爬会山。
“我妈很喜欢你。”上山的时候乔段之和她说。
“我知道。”闵夏见到伯母的时候,她就一直围着她转,虽然她连闵夏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理解男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你能来,她一定很开心。”乔段之显然心情不错,“谢谢你当初没有用着可怜或者异样的眼光来看待我的家庭。”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不要总觉得自己可怜,而这个世界上比你可怜的人多得是。”
没一会两人就到了地方。
因为乔段之后来赚了大钱,所以母亲的墓地也是修葺得十分豪华的,在土葬中,这样的规模算是很好的了。
闵夏觉得有些讽刺,人活得时候没享几天福,死了却搞那么多花样。全是冰冷的东西,有何温暖可言。
摆完东西,点完香。
乔段之看着墓碑道:“妈,我带闵夏来看你了。我们虽然没有走到一起,可怎么也还算是见面能打声招呼的朋友。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辜负了她。”
闵夏看着墓碑却没有说话,坐在一边。
随后乔段之祭拜完也过来和闵夏一起蹲坐着烧纸钱。
“你和吕倩怎么离婚的?”闵夏问。
而乔段之怔了一下,“那时候大家都是目光短浅,见识短,她喜欢我,觉得非我不可。可在一起之后也没觉得谁非谁不可。”他笑了笑,继续说:“说起来是我的私心,我们一起念的同一所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结婚还是我提议的,不过我的选择确实给了我不少帮助。吕倩父亲介绍了不少律师行业的大腕还有法官给我认识,这让我真的是少奋斗了十年。”
“后来,大家都开始忙着自己的工作,见识广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不一样了,疏远了,就自然而然离婚了。”
乔段之低头诉说自己那段失败的婚姻,早就云淡风轻了,毕竟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一场关乎利益的婚姻,没有爱情。
“吕倩见过你母亲?”闵夏又问。
“没有,她嫌我这老家太远,而且我也改了户口。我想过把我妈接来的,可……”
“又怕给自己丢脸……”闵夏替他回答了接下来他难以启齿的话。
足足过了三个钟头之后两人下山。
“还记得那年,我带你去夜钓吗?”上车后乔段之问。
“记得,怎么了?”
“闵夏,我们再去夜钓一次吧!过完今晚,我们就回去。”乔段之看着她问。
那眸子中带着一丝祈求,闵夏清晰的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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