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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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澈随手捞来一条锦被覆住顾云容的身子,皱眉道:“这猫还是个色胚子,我怎生觉着它看得两眼冒绿光?”

顾云容转头望去,猛然想起一件事,忙拽来一条薄毯盖住他下半身。

“它可能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你,确切说是看你的下面……你忘了梁王那件事了么?”

她怕它把他的命根子也当耗子啃了……不过也许是她想多了,这猫那么喜欢他,还等着管他要小鱼干,应当不会冲上来攻击他的。

桓澈明白顾云容的意思,阴沉着脸盖好自己下面,唤人进来将猫抱出去。

他回头见顾云容伸长脖子目送猫出去,还嘀咕着猫是不是饿了,心中愈气,他要是再晚回几日,她是不是就当真要猫不要他了?

他一把抓住她双肩,此刻困意全无,打算把积攒了多日的力气都使在她身上。

果不出桓澈所料,不久之后,吴王与几个藩王便悉数落网。

吴王等几个先帝之子因着辈分高,又大约认为贞元帝已经驾崩,态度很是蛮横不逊。

几人被押到太后面前时,甚至几番不肯下跪。

桓澈径直给一旁押解的兵士递了个眼色,拿着棍子猛击几人膝窝,一直打到肯跪方止。

吴王抬眼盯着太后,神色又冷又横。

太后当年并非先帝皇后,是凭借嗣君生母的身份才登上太后之位的。当年先帝总讲究嫡长子继承那一套,在这项祖制之下,前头也确实没有越过长子嗣位登基的先例——举兵夺权的除外。他以为自己身为序齿最末的皇子是全然与皇位无缘,没想到他的好兄长如今弄出了这么一招废长立幼,还立得众望所归,人人称道。

真会耍弄人心。

桓澈是幺子,他也是幺子。

早知如此,他当年也多卯卯劲了。先帝当初对他也算是喜爱,说不得他当年钻营钻营,后头坐上龙椅的人就不是贞元帝了。

太后审问他们幕后主使是哪个,吴王梗着脖子道:“孙娘娘,你一个后宫妇人,凭甚来鞫问我等?孙娘娘莫非不知太祖爷当年立下的‘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孤不甚想与你讲话。要问,也是皇兄来问。”

他说的皇兄指的显然是贞元帝。

太后不急不恼,语声平平稳稳:“太子问你们,你们说他是小辈,不配问话;我问你们,你们说后宫不得干政。倘若我让你们皇兄来问,你们就肯招了?”

吴王道:“这是当然。”

横竖皇帝也死了,上哪儿再来审问他们。

太后笑了笑:“皇帝如今病重,不便问话。不过,在皇帝审问之前,我欲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现在招认,还能留个全尸。”

吴王嗤笑:“孙娘娘怕是在后宫里逞威风逞惯了,您为何不掂量掂量,您一个皇太后凭什么处置我等?况且,我等可是前来靖难保驾的,您问了半日,孤倒想问问您,太子阴私外贼,为求谋位不惜媚外,您怎不处置?”

太后前头听吴王对她不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如今听见他当着她的面往她乖孙身上泼脏水,立时拍案恼道:“你这厮莫非开了天眼不成,你远在吴地,怎知太子阴私外贼?听风就是雨,你这德性,活该给人当枪使!”

吴王咬牙,竟被堵得哑口无言。旋又说起自己的封地就在吴地,太子当初三度赴浙,他听说太子与佛郎机人和倭王都有所接触,太子之后能顺利正位东宫,他不信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襄助之力。

太后冷笑一声,命将吴王等人押入诏狱,让北镇抚司的大小属官好生招呼他们。

京军哗变与诸藩之乱平定之后,桓澈才将一应善后事宜处置稳妥,又传来奏报说,数万海寇集结于山东登州府附近海域,叫嚣着要见皇帝。如若皇帝一月之内不予理会,他们便要将山东沿海抢个遍。

山东虽离倭国比江浙近,但因着诸般因由,倭患始终极轻。因此山东兵虽悍勇,但并无多少水师可用,海寇若是当真闹事,还需从浙闽调兵应援,极其误事。

顾云容完全不明白这群海寇在想什么。若说他们是受人指使,那就更怪异了,指使他们见皇帝作甚?

她起先以为是自己脑子不够用,想不到肯綮,但后头问桓澈,他说也觉海寇此举怪异。

顾云容问他打算如何,他沉容许久,吐出个“等”字。

顾云容讶然:“难道不该趁着这一月的工夫,集结兵力前去剿灭海寇么?”

他敛眸道:“细论话长,总之安稳等着便是。”

闻听消息的岷王急急去寻梁王,问他此事究竟是怎么个说法,为何那群海寇没有按照先前的约定做事。

“我怎知道,”梁王冷冷乜斜他,“我只负责出主意,事情不是五弟手下的人办的么?”

岷王阴着脸道:“那群办事不利的夯货,我要剐了他们!”

“五弟剐了他们也不顶事,不如想想是哪里出了偏差。此事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非但没跟海寇那边谈成,还得罪了海寇,这才惹得海寇没口子乱说。二是,有人插手了我们的计划。”

岷王暴躁道:“谁能插手?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左右数万海寇!”

“五弟怕是忘了一个人。”

岷王脑中灵光一现,难以置信道:“他?若是他,那目的何在?”

“这还真难说。我们先前让海寇群聚山东沿海,吆喝让太子把欠他们的好处费补上,坐实太子的勾结外贼之名。届时只要海寇在山东劫掠一番,百姓就会把愤恨加诸太子一身,太子民怨一起,形势就对我们极其有利了。但这群海寇却临时改口,这样一来,海寇闹事的意义就全然不同了。此事只对太子有利,倒像是太子察觉之后反将一军。”

“那也没有道理!那人实质是个海商,商人唯利是图,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太子。太子能给他什么好处让他一再襄助?他又不缺银子。”

梁王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张绝色无双的美人面。

但很快他又摇摇头。

能爬上万寇之王那个位置的,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心狠手辣、冷心冷情,这样的一个人怎会当真对一个女人上心。即便上心,也没有理由去帮自己的情敌。

这太荒谬了。

岷王恨恨道:“那太子能收买,我们也能,有他相助,事半功倍。”

梁王讥笑道:“你拿什么收买?这事,难得很。”

海寇的一月之期未满,对于吴王等人的审讯已经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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