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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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头是谁春花不知道,但也能猜出大概,小孩病了都爱撒娇缠人。可怜周清贞却没处撒娇,春花摸摸他的头笑的温暖:“你病了,吃饭不利索,还是我来喂你。”

抽抽鼻子,周清贞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的呢喃:“是你要喂的。”

“嗯”春花一手碗一手勺子坐在炕头“来,张嘴,啊~”

“啊~”乖巧的孩子,其实很讨人喜欢。

一小碗粥见底,周清贞摇摇头,春花正要扶他起来漱口,屋外传来一道声音:“听说你昨晚闹得半夜请大夫,真是不得了!”

周清贞眼神一黯,挣扎坐起来:“父亲”

这就是周怀婴?春花一边行礼一边瞄了一眼,看着挺年轻的一个男人。

周怀婴先是皱眉嫌弃满屋子药味,瞄见吃完的粥碗,冷嗤:“昨晚不是要死要活吗?今天就能吃饭坐起来了?”

“哼!所以说祸害遗千年,哪就容易死了。”

第18章 开解

春花暗道幸好行过礼之后自己低头站着,要是看人,她怕自己能直接顶回去。

周怀婴不知道春花心里想的什么,嘲讽完周清贞,冷眼转向春花:“上次就听说你一个丫鬟,跟两个小厮在学堂里大打出手,这次又半夜到主子门前撒野。”

春花低头垂眼,心里接了句:撒你娘的野,管生不管养,咋不去死呢?

“要是再有下次犯到老爷手里,一顿板子赶出去。”

春花漠然脸,她忽然觉得周清贞这个神态用起来,很容易心平气和。

周怀婴教训一通,留下一句‘不省心的东西’甩袖走了。

春花抬头发现周清贞脸色变得雪白,连因为发烧而红艳的颧骨也退了颜色。她有些担忧的握住周清贞的手:“你……”

‘哇……’的一声周清贞俯身到炕边,吐了一地。

‘呕……呕……’一阵接一阵刚喝的白粥全部吐了,‘呕……’早上喝的药也吐了,‘呕……呕……’最后连酸水都吐出来了。

春花急的不行,一手抱着周清贞后背给他借力,一手掐紧他手腕上的内外关:“吐的太凶伤胃,你忍忍、忍忍。”

周清贞终于停下呕吐一张脸挣的通红,春花给他倒水漱口,又照顾他喝了点温水躺下。潮红的脸色慢慢退去,周清贞活像去了大半条命。

“你刚刚掐我手腕有什么用?”周清贞躺在炕上,闭着眼睛虚弱的问。

春花一边收拾,一边回答:“掐的是内关和外关,能止恶心呕吐。”

“哦……”周清贞另一只手,摸到春花刚才掐的地方。

春花见了,一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示范,一边教他:“三指平搭手掌下,食指第一个关节旁就是内关,另一边是外关。”

“哦……”春花撤走手指,周清贞自己慢慢摸索。

春花见他自己消遣,勾起一点嘴角收拾好污秽,拿扇子把屋里的气息往外扇,一边扇一边说:“待会我去厨院再要碗白粥回来,或者少爷想吃什么?”

“不想吃。”周清贞早已摸熟内外关,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不吃不行,早上的药全吐了,吃点东西养养胃才好再喝药。”

“……不想吃,等会吃好吗?”

春花放下手里的扇子,坐到炕沿想了想开口说:“少爷见过奴婢爹娘”

“嗯”周清贞躺着歪歪脖子,靠春花近一点。

“我爹排行老四,不过前边三个兄姐都没养成,一场风寒三个孩子齐齐没了,我奶奶差点哭瞎眼……”

春花回想起自己知道的过去,周清贞不被察觉的把身子一点点蹭到她身边。

“那时候我奶奶要不是还怀着我爹,能直接跟三个孩子一起去。好不容易生下我爹,我奶奶身体也落下毛病,断断续续花了大半家财,到底在我爹六岁那年……”

周清贞摸摸春花的手,作为安慰。

“我爷爷鳏夫抓娃实在不容易,”春花想起村里的老者,一把苍桑嗓子唱的《男寡妇上坟》:男人无妻身无靠,我没娘的娃娃要不下个妈……宁愿夫妻无儿女,不叫娃娃没(mo)亲娘……

“那一年白马河发水,我爷爷捞河落柴,也是想碰运气看能不能捞点好东西,结果被水吹走了……”

周清贞把脸挨到春花腿边蹭了蹭:“姐姐,别难过,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春花吸吸鼻子声音放得轻松些“我爷爷被救回来还有一口气,为了那一口气村里人搭手凑钱救他,结果没用。爷爷走后村长做主卖了剩下的两亩地,才还清账给爷爷置下棺木发丧。”

“我爹十岁起就是孤儿,村长托关系让他到镇上富户家里放牛。我娘家里还凑合,可是我娘……你也看见了,说下的婆家不是跛的瘸的麻的怪的,就是鳏夫带娃。”

周清贞挨着春花,静静的听她说过往。

“直到十九岁,经人介绍认识了当时十七岁的我爹。”

说到这里春花脸上多了甜甜的笑容,她摸摸腿边周清贞软软的头发,周清贞顶着春花的手蹭了蹭。春花想,顺子真的没有三少爷乖巧。

“我娘是个活的明白,她就图我爹长得好性子好。她说‘家穷不怕,天有地有不如自己有,只要人勤快不胡来,日子总能慢慢挣出来’。”

听到这里周清贞有些明了:春花是要开解自己吧。

“那时候我爹只有安乐村一座破败的小院,浑身上下攒了三吊多钱。我娘还没过门就当家作主,先让我舅舅和我爹打土坯子,修院墙盖了三间茅草屋。”

“哦,忘了说”春花一拍脑门“那时候我娘还有自己攒下的四吊钱嫁妆,她让我爹把院子后边的几分荒地买下,所以我家院子很大,有大概一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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