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第8章
秦王听到了动静,扭过头来,这一看却是有些愣住了,多日不见的李清珮站在用竹子编成的栅栏外。
她今日外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绡纱银红色大袖对襟褙子,里面则是芙蓉色的杭绸齐胸襦裙,质地柔滑的绸缎裹着她丰盈的胸线垂落下来,到了腰间又用一根金色丝绦粗粗系了,显出不盈一握的腰肢来。
红的艳丽,粉的娇俏,把李清珮衬托的出水芙蓉一般,美丽不可方物。
李清珮原本想要偷偷溜掉,毕竟秦王大婚,还带着新婚的王妃,这会儿看到她,大家多多少少都会觉得尴尬。
只是没有想到,秦王竟然这般快的看到了她。
既然逃不掉,那就索性大方一些,李清珮朝着秦王微笑颔首,虽因为天气炎热,走了这一会儿路,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子,但是她肤色莹润如玉,目光清透璀璨,像是清晨被露水浇灌过的花儿,依然难掩清丽的美。
“见过王爷。”李清珮走了过去,在五六步远的地方站住,屈膝行礼说道。
秦王目光沉凝,只觉得人还是原来的她,但是气质好像完全不一样了,好一会儿才道,“起来吧。”一旁的冯婉贞虽然还是笑着,但是显然已经有些僵硬,美人最怕的遇到比自己还要出众的女子,而冯婉贞自负是京城名媛当中堪称第一,但是对着李清珮……,她忽然就觉得自己被衬托的犹如凤凰身边的土鸡一般。
“王爷,这位是……”
秦王性情内敛,刚才诧异不过是一时,这一会儿已经恢复了从容,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道,“不过曾经得用的丫鬟,不值一提。”又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上路吧。”
冯婉贞扫了眼站在院子里的李清珮,道,“这样的美人,怎么就说不值一提呢。”随即笑了笑,道,“我瞧着这庄子不错,王爷您跟这位庄头也是相熟的,难道是我们王府的产业?”
“原本是,送给这丫头了。”秦王道。
冯婉贞早就听说秦王在之前有一名伺候了数年的妾侍,美貌不可方物,她道不过是传言,这会儿看到了李清珮又有什么不清楚的。
“王爷,您可真是阔绰呀。”虽然秦王语气里难掩嫌弃,也没有给李清珮一点颜面,可是已经被妒火糊住眼睛的冯婉贞又如何忍得住?“这几百亩上好的水田,您说送人就送人了。”
秦王可不是好脾气,闻言道,“你要是不想走,本王就先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自有那侍从跟着,浩浩荡荡的,好不气派。
冯婉贞当中被怒斥,顿时羞的满面通红,一时委屈,又一时难过,眼中含着泪珠,道,“王爷!”
秦王停下脚步来,道,“还不过来?”
冯婉贞也知道适可而止,虽觉得实在是颜面无存,但也只能自己咽下这苦水,小碎步的追了过去,委屈的道,“王爷,您怎么不等妾身?”
秦王见冯婉贞顺从的走了过来,道,“走吧。”
一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整个院子就突然间空了下来,而吴江一家子更是大气也不敢喘,无论是高不可攀的王爷也好,又或者成了新主人的李清珮,都不是她们这些人可以触及了,要是有个万一惹怒了其中一个,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的彩蝶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咱们也回去吧。”
李清珮却坦坦然然的说道,“我刚才瞧着那养在水田里的黑鱼挺不错的,咱们带一些回去吧,片了鱼片,做了水煮鱼吃,简直是人间美味。”
有时候农户会在水田里养鱼,既可以增加粮食的产量,到了秋日又可以有鱼儿吃,但是稍微不注意,有可能会毁了稻米苗子,所以也就会养个半亩,不会很多,刚才李清珮就看到了。
那些个鱼儿在水田里游来游去的,肉眼可见,随便抓一条好像好像也都是成人手臂粗长,看起来很是肥硕。
当时她满脑子的水煮鱼片,差一点留下口水来。
刚才秦王那一句不过就是得用的丫鬟,不值一提,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谁听了这话不会难过,会生气,可是李清珮却好像是浑然不在意一般。
彩蝶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甚好,没心没肺,总比敏感多疑的强。
毕竟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
那庄头正是有些害怕,不知道如何应对李清珮,怕是她觉得难堪,说不定把自己给换了下来,战战兢兢的,一句话也不敢说,这会儿听到李清珮的话立时就像是活过来一般,道,“夫人要是瞧得上,小的这叫下去捞去。”又道,“我们还养了虾子,螃蟹,过些日子就可以吃了。”
“居然还有河蟹和虾子?”李清珮显得很是感兴趣,道,“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李清珮满载而归,各种新鲜的蔬菜,还有两尾至少三尺来长的黑鱼,和彩蝶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这一边秦王和冯婉贞上了马车,两个人原本是去郊外的法华寺还愿,路过通州,冯婉贞想起来王府在这一边有许多水田,就临时起意要过来瞧瞧,其实不过就是想和秦王出来转转而已,结果就这般凑巧的和李清珮遇上了。
冯婉贞虽然顺从了秦王,但是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
从她嫁进来开始,一切都顺风顺水,日子过的恣意而满足,一时被秦王弄的下不来台,当时碍于情面忍了,可是等着上了马车,越想越是觉得意难平,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又何故为了那种低贱之人对她发脾气?
这会儿冯婉贞压根就忘记了是她先起的头。
人有时候过的太过顺遂也不是好事,因为会经常忘记自己处境,冯婉贞确实是天之骄女,但是和皇帝同胞亲弟秦王相比,还是差一大截。
如此,冯婉贞一直都冷着脸,不肯说话。
马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秦王是什么人,从来都没有受过任何的委屈,更不要面对应该顺从自己的妻子了。
自然也不会去哄,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无话回到了王府,当天晚上冯婉贞故意赌气,用膳也没有去喊秦王,直到晚上有小厮过来说秦王事情繁忙,要在书房睡的时候简直震惊的不能自己。
冯婉贞哭了许久,这才有些回过味来,自己可能做的有些出格了。
“王妃,您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冯婉贞的奶母心疼的说着,拿了一块帕子给冯婉贞拭泪。
冯婉贞哽咽道,“不过就是一个贱人,怎么就那般对我!”
奶母道,“王妃,您这醋的什么呀,您也说了是贱妾,又哪里值得您这般费心?可真是跌份儿。”又道,“说起来整个京城就没有像王妃您这般嫁的好了,上面没有婆婆需要伺候,下面也不需要照顾小姑子,王府里都是您说了算,更不要说王爷今年虽然年过二十,可是一个庶子都没有,干干净净的,您嫁进来之前又把侍妾通房都送走了。”
秦王原本定了亲,那女子却是福薄,嫁进来之前就香消玉损了,之后鞑虎进犯,秦王领兵去征战,这一打就是一年,不巧伤了腿,回来后修养了许久,拖来拖去就这般到了如今才成的婚。
“王妃,您在想想王爷的姿容,就是潘安再世也不过如此,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奶母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也知道王爷是顶好的,就是……”
“既然知道难得,就更应该温柔体恤不是?”奶母道,“听我的话,你越是这般闹脾气,只会把男人越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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