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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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人道主义,周颐还是尽量减小了吃面的声音,但人嘛,脑补似乎是天生的,即便只有轻微的响动,一旦在心里存了根,那想象力简直突破天际,尤其是吃了一天的冷食后,热食的香味简直让他们热泪盈眶。

好多人边在心里咒骂周颐不人道,故意让他们分心,心里又忍不住想象这东西如何美味,要是吃在自己嘴里会怎么样……

想着想着口水便留下来了,但也只能在心底恶狠狠的发誓,等出了考场一定要上京城最贵的望远楼吃上一大桌子好菜。

别人只听得见声音还好一点儿,但国舅爷就坐在周颐对面,堪称色香味他都在感受着,他嘴巴蠕动着,眼睛紧紧盯着周颐碗里的面条,身子不自觉地就倾出了答题板。

第92章 考完

“这位考生往后坐。”这时巡他们这排号舍的差役走过来提醒这位国舅爷,要不是这位来头太大,他们实在惹不起,这会儿说不定都直接把他扔出考场外了。

国舅爷撇了撇嘴,要不是他爹死活让他来考试,还说要是在考场内惹事就不再给他银子花,他才不会来受这个鸟罪呢!

国舅爷泱泱的坐了回去,狠狠的瞪了一眼周颐,这该死的小子,明知道他肚子饿了,还故意来眼馋他。

国舅爷愤恨的打开自个儿的食盒,都是漂亮精致的各色点心,趁热吃还可以,可现在冷的要死,再吃这冷食,就无法下咽了。

周颐无视自己无意间拉的一波仇恨,吃了面条后,炉子也让它燃着,烤了烤手,点燃蜡烛开始答题。

等到大概九点钟左右,周颐开始收检试卷,为了以防万一,他直接将装试卷的布袋挂在了他睡板的里面。

检查的时候无论是被子还是衣服,都被划开了,不过周颐已经有了经验,他特地带了针线,对着蜡烛穿上线,将棉花塞进去,大概的缝了一下,让棉花不从被子里掉出来就行。

这举动又看的对面的国舅爷嘴角直抽抽,他怎么也想不到读书人中还有这类奇葩,竟然还学起女人穿针引线了!

周颐可管不了对面的仁兄是怎么看他的,下面铺了一条被子,上面盖着两条,周颐躺进去,满足的喟叹了一声,真暖和啊。

将思绪放空,周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还打起了小呼噜,三长一短,特别有规律。

说实话,周颐的呼噜声是很小的,但考场内,本就极安静,除了有考生翻试卷弄出的窸窸窣窣声音外,其他时候简直落针可闻。

大部分人都在沉心答题的时候,轻微的呼噜声就显得扰耳了。

国舅爷坐在对面无声的咧了咧嘴,一开始看周颐哗哗答题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家伙有多厉害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倒是挺怪异的。

他见周颐睡得香,便将被子拢巴拢巴,也蜷缩着准备睡觉。可惜,他的被子好看是好看,挨着也舒服,但一床被子顾得了头顾不了尾,想盖住全身吧,下面垫的地方又滑走了,冰冷的木板让他一个哆嗦。

一夜好眠,周颐第二天睁眼天已经大亮了,不过昨晚大部分考生都答题到很晚,这会儿有许多人还在睡觉。

周颐坐起来,离开了温暖的被子,一阵冷风吹来,让他忍不住抖了抖,忙穿好衣服,搓了搓脸颊。

清醒了一会儿后,周颐不经意扫到他对面,便见那小螃蟹像小狗般缩成一团,被子也只堪堪盖到了上半身,周颐看了摇头,这家伙,不得风寒算他是老天的亲儿子。真不知道干啥来了,也没见他答题。

周颐定了定心思,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抛出脑外,沉静下来开始答题。

这一天他做了两篇文章,每篇都是打好草稿后,再三修改才往试卷上誊。

前面的答题他自我感觉都非常不错,不过这事也说不准,要是别人发挥都非常好,他也不一定就一定能通过考试。

做好两篇文章后,又要祭五脏庙了,这次周颐没有煮面条,只是把肉干,饼之类的热了热。

可即便是这样,也把对面的国舅爷看的双眼直冒绿光,这小子今天果然得了风寒,直吸鼻子。

即便周颐,也无法忽视对面传来的热辣辣的目光了,要是有可能的话,他到是想给这小子吃一点儿,可关键是不行啊,要是被当作作弊处理可就太冤了。

周颐只好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对面那国舅爷可怜兮兮的眼神,加紧吃了东西,开始答题。

第三天,他将七篇八股文全部做完。

检查了一番后,便将试卷收拾了起来,等着出第二场的考题。

第二场考的是官场应用文写作,什么判诏表诰都是这一场考的,还要考一部分大越律,今年的会试不同的是,竟然增加了一道案例题。

这就要看考生实际的分析应用能力了,有些死记硬背的考生可能会扣脑袋,但对接触来说,还不成问题。

这场他做得略快,全部题做完后,竟然还有整整一天时间。干坐着是最难熬的,周颐便把所有的试卷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其实这也就是求个心安,科举考试不能在答题卷上修改,就算不小心滴了墨迹这答卷也算是废了,所以周颐就算检查出来了,也没法改。

不过好在他检查一遍,并没有发现因粗心大意出的错误,比如该避讳的地方没有避讳啦……其他内容上的他自问已经竭尽所能了。

而坐在周颐对面的国舅爷这会儿已经彻底阉了下去,既掉眼泪又流鼻涕,进考场前像个高傲的公鸡,这会儿却成了死鸡。恹恹的低着头,要不是时不时传来一阵吸鼻子的声音,周颐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冻死了。

何必呢,又不答题,偏要来受这个罪。

周颐无语的摇摇头,等着第三场放题,和乡试一样,第三场考的是策论和诗赋,策论就像我们现在写的申论一样,题目是关于社会的热点问题。

这次的策问题拿到后,却让个周颐吃了一惊,因为题目竟然是:“论如何杜绝流民。”

周颐默然,看来流民问题确实很严重了,否则这样的问题不会拿到考场上来。流民怎么来的?除了自然灾害或是战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土地兼并。

而兼并土地的大头是谁呢,就是那些世家贵族,达官贵人,追根溯源,想要解决流民,就要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而达官贵人为什么会拼命的兼并土地呢,因为他们不纳税啊,这是无本的买卖,不赚白不赚。

想要解决问题也简单,那就是对这些人的土地也征税,而且要征重税!

可这不是扯淡吗!裁判员是这些人,运动员也是这些人,他会给自己发红牌?

周颐摇摇头,准备将这个写法去除,他这么一写,那些考官作为既得利益者,能对他有什么好印象,说不定因为这篇文章触到了他们的神经,认为他是一个反骨仔,直接将他罢黜也有可能。

等一下!周颐忽然灵光一闪,这主考官出这样的题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隐藏的改革者,想要改一改现在的土地政策?

那他写不写?周颐犹豫不决。

写了,也许可以正对考官的胃口,那他这次的名次可能会很好。但坏处也是很明显的,若这考官真是一个隐藏的改革者,他的这篇文章绝对会对对方奉为知己,到时候一定会被绑上战船,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万矢之的。

不这么做,写一些常见的恭维话,可能策论会沦为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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