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 / 2)
她的眼睛微微收紧,眼底多了一层薄冰,似乎之前的温柔从未存在过一般,太子道,“阿姐你想要的,孤自然会双手奉上。”
不就是一个裴奕。
余酒眼底冰消雪融,如和曦春光,“那就多谢阿弟了。”
谁也不知道这一天泾阳公主和太子殿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就算是亲眼见证的了的也只觉得古怪,一点都不明白,这不妨碍他们对泾阳公主的敬畏,从某种方面讲,泾阳公主比陛下还要厉害,至少陛下没有让太子殿下露出这样的神色过。
而普通宫人只知道,太子殿下待泾阳公主十分亲昵,每日都要去和泾阳公主一起用膳,献给他的宝物他几乎是尽数送去了福安宫,任凭泾阳公主挑选,在泾阳公主所在的地方,他从未发火。
这分爱重,非但让皇后瞠目结舌,更是群臣和陛下都惊愕不已。
泾阳公主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太子殿下宛如换了一个人?群臣此刻恨不得跑到福安宫去讨要秘籍了,有了一位时不时发疯的陛下已经是一言难尽,谁还愿意多一个同样难伺候的太子?如果不是没有选择,谁也不会选他啊,眼下他们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
潘大人交代妻子,“阿悦和泾阳公主是表姐妹,应该多多走动才是。”
看妻子似乎有些迟疑,潘大人道,“皇后那是一时糊涂,说不定中间还有什么误会,而且这事也不关公主的事,阿悦心高气傲,可心高气傲也要有心高气傲的本事,不然也只是虚张声势,不就是输了一筹,难道我的女儿还输不起了?”
潘夫人知道说到这,潘大人是不准备听到回绝了,柔声道,“她这不是受了刺激么?我再去劝劝她。”
潘悦被皇后折辱一番,回家哭了一场之后开始发奋,整日在书房也不出来了,连知名美男子上京她都没搭理,听到潘夫人的话,那种憋屈又上来了,“是,母亲。”
裴奕是户部尚书的侄子,长的貌比潘安,又是才高八斗,刚刚进京就和泾阳公主就这有了牵扯,可谓是十分惹人注目,每日接到的茶会贴数不胜数,这让他名气更上一层楼,爱慕的他的人更是与日具多,潘悦来之前听手帕交说了一路,话里话外就是她之前不来,没有见识到玉郎的风采实在是太可惜了!
潘悦眼光极高,对她们秉性也知道一些,就是一分也要夸到三分,并不太相信,她去的有些晚,正好看到这位玉郎在花树下吹箫,一阵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两人隔着花雨四目相对,潘悦听到了心跳声。
第124章 124
潘悦的脸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浮上了一层红晕, 眼睛落在裴奕身上, 几乎不能眨眼, 由衷的明白为什么几乎所有的闺阁小姐对他痴迷不已,那满满一树灼人的凤凰花,都不能掩住他的风姿。
她回过神来有些羞赧,可周围人和她差不离, 没有人注意她异样, 手帕交眼睛似乎黏在他身上一样,“这箫声无论听多少遍都不觉得腻。”
“听闻他尚未议亲。”
潘悦听着她喃喃的道,心再次重重一跳。片刻后, 双颊再次泛红,心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等落座后,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一直落在裴奕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 裴奕似乎也时不时的看向她,让她越发正襟危坐,一边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一边又越发觉得是真的, 越发煎熬。
在座的几乎都在捧着裴奕说话,并非是出自他的身份, 若是论起身份,在座的没有逊色的,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谈吐风姿, 再加上俊美清雅至极的容貌,怕是谁都无法对他心生恶感,这些平日高傲无比的名门闺秀此刻看着他的眼睛简直是柔情似水。
“潘姑娘。”
潘悦听到后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她之前几次想插话却出于矜持而退缩,找个借口就出来了,没想到却听到了裴奕的声音,她猛的扭过头,果然看到了裴奕。之前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红晕再次爬了上来,此刻就是她也忍不住的浮想联翩。
之前她感觉没有错,他果然在一直看她。她张口,“裴公子。”
她心跳如鹿撞,心跳加快的她害怕他听到,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可是在心里又反驳道,估计没有谁能在此刻无动于衷吧?
裴奕见多了这种视线,不想她误会,掏出一张薄薄纱,“其实,我今日是有求于潘姑娘。”
……什么?
他能有什么地方求到她的?潘悦脑子有些不灵光,眼睛落在薄纱上移不开眼睛,而下一刻,却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潘姑娘是泾阳公主的表姐,应该能时常见到她,之前我答应过公主要送欧阳子的曲谱,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见到她,既然潘姑娘是泾阳公主的表姐,不知道潘姑娘是不是可以帮在下转交。”
潘悦的脸血色尽失,身体微微一摇晃,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衣袖下紧紧的攥紧拳头,她心里陡然难堪了起来,忍不住想,刚刚她是不是表现非常明显?是不是非常可笑?只是一瞬就打住了这个念头,裴奕不是这样的人。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暧昧之语,也没有故作暗示,她想她此刻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可是他都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绝非是他迟钝的没有发现,而是他不想给她难堪。
潘悦强笑道,“我和公主并不常见面,不过我过两日要去宫中,如果你不嫌晚的话,我帮你带进去吧。”
裴奕已经做好别拒绝的准备了,谁知道她居然真的答应了下来,他不由的展颜一笑,他本来就俊美的不似凡人,笑起来更上一层楼,而潘悦此时却全无欣赏的心情,被他的笑恍了一下,之前模糊的念头开始清晰了起来。
裴奕由衷的道,“多谢潘姑娘,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做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回到家中,潘悦抽出绢布,薄如蝉翼,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上面的字迹飘逸秀丽,她几乎能想到裴奕是如何在书案前写下来,再回想裴奕俊美的面容,她的心渐渐定下来。
潘悦从小就有主意,而且眼界极高,要么不要,要么就要最好的,她早知道及笄之后就要议亲了,可她却不急,因为她自觉往日所见,并没有她入眼的,可现在不一样,她今日去的时候并没有准备,心乱至极,应对也不妥帖,甚至还被裴奕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这一路回来,她已然冷静了下来。
她去找潘夫人,“娘,我想嫁给裴奕。”
潘夫人:“……什么?”
潘悦极为认真的道,“娘,京城所有子弟,唯有裴奕可入我的眼,我要么不嫁,要么必嫁裴奕。”
就算是他现在明显对泾阳公主有好感又如何,纵然是在琴棋书画上被比下去了又如何,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不如余酒,而且就算是一时被比下去,也不会是一世都这样。
之前她心里转不过弯来,对进宫有抗拒,此刻有了目标,第二天她就进宫求见皇后。自从那一次之后,潘家可再没有人来凤仪宫,皇后煎熬不已,思念女儿,乍一看到想也不想的就让她进来,潘悦首先告罪,“上次是臣女对皇后多有不敬,多谢娘娘没有和臣女计较。”
皇后实在不想因为这和女儿有了隔阂,十分想解释清楚,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根本说不清楚,都是她之前蒙骗她!
她哪里感觉不到,女儿对她已经不复之前的亲昵,只是表面功夫而已,显然还没有释怀,而潘悦陪着皇后说了会儿话,已经心生不悦,既然不喜欢她,何必这么惺惺作态?见她还要长篇大论下去,她道,“公主可在宫中?不瞒皇后,今日臣女进宫,除了看望娘娘,还有一事找公主。”
“什么?”陪着女儿说话的皇后猛然从床上起来,头也疼了起来,惊慌的看向潘悦,“你找她何事?”
她如此的心机深沉,她尚且被她蒙蔽了十几年,如果她想对阿悦做什么,岂不是更加容易,“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
“娘娘!”潘悦忍不住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意识到之后立刻又压低,“我是找公主有些私事,我并不会对公主做什么。”
意识到她又误会了,皇后惊慌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无力的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你姑姑,你称呼我为姑姑就好。”
潘悦:“娘娘客气了。”
看她这样,皇后心痛如绞,母女相见却不相识,女儿更是对自己误会甚多,甚至想劝说女儿小心都做不到,她艰难的道,“我让人带你去。”
她怕潘悦吃亏,而在潘悦耳中,只觉得更加气愤,她只是去找泾阳公主说会儿话,难道她洪水猛兽不成,居然还要派人跟着?潘悦离开的时候,简直是是难掩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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