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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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萱倒是真与其姝有些意气相投,觉得射杀侍卫们放出来的小动物没意思,反而建议一起往树林里去。

她们策马跑开,还没摸到林子边缘,就听到身后风声有异。

其姝回头看,一直长箭直直冲她飞来,铸铁的箭头在阳光照映下光芒耀眼。

她再能骑善射,也还是个闺阁女儿,拳脚功夫那些一点不会,此时此刻除了被吓得呆住,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啊!啊!躲……躲啊!”裴萱倒是在一旁喊了几声,见其姝傻住了,还试图凑过来推她。

可她动作太慢,人未近前,箭已到眼前。

其姝眼前光影闪耀,景物渐渐模糊起来,耳中听得“当”一声脆响,再定睛去看时,先前射向她的长箭已被另一支箭射中隔开,双双栽进草丛里。

第23章 实践诺言

“谁这么不小心?真是太过分了!”裴萱先反应过来,愤愤不平,甚至没有叫护卫,而是亲自下马去草丛里寻找那两只箭。

春猎时大家用的箭都是特制的,箭矢上刻着用箭者的名号或家族名称,如此在众人一起狩猎时,可以看出猎物都是谁射的,方便比试。

“襄阳侯府?”她不可置信,两只箭的箭矢处刻得都是襄阳侯府的字样。

是齐湘差点射中其姝?

可她哪有那么好的本事,能用第二支箭将第一支射开。

齐湘是裴萱约的,其姝也是她带过来的,这中间有任何事她都脱不开干系,一定得问个清楚明白。

裴萱拉着其姝往回走,半途见到齐湘与一名同样身穿宝蓝色衣袍的少年并驾齐驱,迎了过来。

待到近处,才看清齐湘坐骑的缰绳被那少年拉在手里——显然她并不想来,是被强迫的。

“尚五姑娘,在下齐恒,舍妹技艺不佳,还要卖弄,差点伤了你,真是对不住。”齐恒向裴萱点头致意后便对其姝开口道歉,他看着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表现得却很成熟沉稳,对齐湘也严厉,“湘儿,还不快向五姑娘赔不是。”

“我又不是故意的,有什么好赔!”齐湘一点不听兄长话,“我好好的放箭狩猎,是她自己往箭去的方向撞,我还没怪她害得我猎物跑了!”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裴萱头一个不依,“不管你有心无心,差点伤到其姝是事实。你做人可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强压着人认没做过的事,还要低声下气赔不是,就很有道理吗?”齐湘依然不服软,要不是缰绳被哥哥抓在手里,她早就骑马跑了。

“湘儿,你再如此蛮横,回去便请祖父罚你。”齐恒好不尴尬,长眉蹙起,呵斥道。

“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不是我的错我是不会认的!”齐湘气鼓鼓的,说什么都不肯听话,此时索性下了马,自己往来处跑去。

“五姑娘,舍妹年幼顽劣,让你见笑了。”齐恒并不去管她,再次向其姝致歉,“都是我做哥哥的管教无方,今日就由我代她向你赔不是,希望你不要与她计较。”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嘴上说说就算了,你们兄妹也太欺负人了!”裴萱并不满意,“不信咱们反过来,若其姝无意中差点伤到她,你看她肯不肯就这么算了。我平日只觉得她骄横了些,没想到居然半点道理不讲,就这样的脾性,荣妃娘娘还想让她做太子妃?”

其姝却真是不想计较。

并非她突然怂了,而是刚才被吓着了,现在正头疼着,听他们说话争吵都像隔着一层屏障似的,根本没精神去计较什么,只想快点回到帐篷里歇着。

“郡主,我……头疼,我先回去。”她终于在裴萱连炮珠似的话语里找到空隙,说出自己的需求。

“其姝,其姝,你是不是被吓到了?”裴萱更着急了,“我这就送你回去。”转头喊来宪王府的侍卫,叫他们去请太医,还不忘对齐恒道,“别以为这样就算了,这件事我肯定会告诉六哥!”

齐恒不大明白为什么此事会和裴子昂扯上关系,不过他没想过推诿责任,也并不深究,只是说:“我和你一起送五姑娘。”

他说话算话,不仅一路护送其姝回到营帐,还守在外面,直到太医确定其姝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让尚家的下人熬了定惊茶,其姝喝下并睡着了,才放心离开。

这一觉,其姝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她梦见满山红枫,层林尽染,她骑着匹枣红小马穿梭在围场里,一心只想找到裴子昂。

画面跳得突兀,前一刻还怎么也找不到,下一刻他人就在对面,骑一匹高头大马,趾高气扬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想问,我就要答吗?”

这不是在关前村他问她借铺子时,她顺口溜出来的话吗?

其姝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她控制不了梦境。

忽而裴子昂又变了一副面孔,没那么盛气凌人,眼神里多了些怜悯,“不过,你可以放心,你那去了教坊司的侄女,你二姐夫已经将她赎走了。”

这说的是小承恩。

其姝更迷糊了。

原来关于承恩的事是他告诉自己的?

可为什么她全都不记得。

梦境到此处便中断了,其姝头昏脑涨地睁开眼。

天似乎已经大亮,帐帘的缝隙处有光从外面透进来。

点翠一直守在床头,其姝一动她便发觉,快手快脚端了茶桌上的温水来,喂到其姝嘴边,“姑娘,喝口水润润嗓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其姝问。

“刚到巳时(早上九点)。”点翠犹豫着问,“姑娘,二郡主早上遣人过来看姑娘的情况,还问起,要是姑娘仍觉得不舒服,原定由六郡王带你们上山的事情要不要改期。”

改期又能改到哪里去,连往返路上也算上总共就来三天,明天便要回去了。裴子昂是皇帝亲卫的副指挥使,早上还要在御前当值,这一改就是无期了。

其姝摇摇头,“我没事了,睡那么久,身子都僵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

何况裴子昂叫她来到底是为什么事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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