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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昭步伐没停,声音低沉地答话:恩,他这几天住在我弟那里。简单活动着单边肩胛骨,径直上场。
不远处也响起低声私语。
哎,良昭
没有感情的考核机器来营业了。
常来俱乐部的学员无人不知周五考官的修罗名号,在这位手下的会员通过百分率从来不超过五。考核机器的名号十足响亮。
但凡还能顶住这一场压力的,除了初来乍到的新人,全都是不死心非要硬磕他的。
时间拖得很晚了,两位可以一起。良昭立到场地正中,不着痕迹地将受伤的右腕背到身后。
如此自然的一对二诉求,让待考学员们濡唇踌躇。
只有听热闹的邬泽在旁笑笑,两人结友多年,连一挑十的场面都曾见过。耳畔击打声和惊啧声不绝,他依旧端坐着,用食指拨动着怀里的平板电脑。
考核计时器停止在2分17秒,场馆里重新安静下来。
良昭从蹲跪擒拿的姿势起身,随着动作,领口龙纹的金线在光线下闪得有些刺目。
居高临下,嗓音清冷地宣布:很遗憾,两位没有通过考核,本次主考官:良昭。
辛苦了。
已经达成out10成就的学员苦笑着爬起来,俯身行礼后和其他同伴诉苦:我靠,又创最快被解决掉的新纪录了
邬泽这时才舒展开叠在一起的两条长腿,温润地笑着:我算是知道咱们这的人怎么都不愿意约周五实战了,你这魔鬼考核谁能过啊。
从一月到现在,良某人主场上的考核通过率为零。
我怎么不知道我是来考核人的,不是只管给下马威,立住武馆招牌就够了吗?
明明其他考官主场的时候手下过人无数,他们却偏要在这一天磕着,能有什么办法。
良昭的右腕仍然在痛,没兴趣在这里多泡着,趁着擦汗的时间随口回应两句便准备换衣走人。
谁惹你气不顺了?刚下班就看见你这张没点笑意的脸,不收笔精神损失费都血亏。
邬泽一米八八的身高比良昭矮不了多少,略显慵懒地靠在他对面的储物柜前吐槽着。不经意间发现这人袖下缠着几层雪白的绷带。
手怎么了?
良昭没答,披衣服时指腹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得很痛,摸出来才发现是昨天那架纸飞机。
仿佛近日诸事不顺,不耐烦地轻声叹了气,敛起沈漠黑眸把纸片拍到邬泽胸前。精神损失费是吧,你找他赔,别再来烦我。
邬泽见人不耐烦,只嗤笑了声:行了,懒得问你。明天不上班,请你去我那儿喝点东西,不算惹人烦吧?
你们往生不是被人包场了吗?良昭自然而然地想起早上听来的一则闲话。
无论包与不包都是满客,勉强可以走后门给你腾个座。邬泽把纸飞机揉皱,重新塞进好友的风衣口袋。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小玩具你就自己留着吧。
第4章
其实往生酒吧就坐落在良昭家附近,步行十几分钟的距离,平常有空时他就会去找邬泽小酌两杯。
这一日两人并肩走进店内的时间明显偏早,还远不是夜店最热闹的时候。
你家里那口子呢?瞧着进店许久都没有熟人现身,良昭微扬眉梢。这里的老板可从来都是个占有欲过分强悍的家伙。
他不在。
身为老板娘,邬泽温声吐出三个字后,拉动高脚椅坐在了稍微安静些的吧台区。
无需点单,Barman直接端了几杯调制酒过来,又给受伤忌酒的人上了杯苏打水。
良昭握起玻璃杯,注视着里面的细小气泡在杯壁上缓慢地颤动,开口时自然地开启了新话题。
昨晚在这儿买醉的,有良曦和吗?
邬泽抿了口酒精味道浓重的褐色液体,笑着摇头:还真没有。
这几天是一群A大的研究生包二楼场,听服务生说里面似乎有常客,姓林还是姓凌我没听清。往生的事,我向来不太关注。反正你弟自从在这里见过你以后就不怎么来了。都十九二十的人了,看见你还跟老鼠撞见猫似的。
不管着能行吗?
良昭说话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身影,风骚的紧身皮衣,衬衫散乱地露着颈线锁骨,踩着双翘滑板,满眼窕儇。
再想到白天时那位品学兼优的金融高材生,挖苦着添上一句:现在的孩子,还有不会装乖的?
邬泽没再说话,只朝着友人举了举杯。良昭正把杯子凑到唇角,余光扫见右侧扑来一道影子。下意识抬臂,不料使不上力气的右手并没能挡住。
手里的玻璃杯被猛撞一下,液体泼洒出去瞬间打湿了裤子。
真对不起!我帮您擦一下。耳畔响起温软的嗓音。
刚才从人群中挤出来的姑娘连忙致歉,艳丽的面容也挂上了道窘迫,抽了桌上的纸巾低俯着曼妙身躯。
女性清甜的香水味萦绕在鼻息间,就连傲人的胸型也是垂眸便可见。
良昭眯起凛寒的双眼,用两根手指抵住了年轻姑娘的手腕,沉声说了句不必。
坐在对面的邬泽见状悠然抿酒,还带着隐约奚落的眼色,晃了晃他健全的手腕,去卫生间洗洗吧。
九点以后的往生愈发喧嚷起来,从舞池大厅到客台包房,座无虚席。
良昭离位简单清理了衣物,绕过拥挤的人群再次回来时,远远地瞧见吧台边多出个陌生人。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坐在邬泽对面和他攀谈,或者说,更像是撩拨。
再走近些,刚好听到满含调情意味的对话。
那你觉得哪个国家更适合情人旅行呢?
西装男说话时磁厚的尾音上挑,明显的猎艳眼神也让人有些不适。
但邬泽依然保持着儒雅,他认真思索片刻后,温和地开口作答:非要说的话,冰岛吧。
是不是美人都爱冰雪国度?男人欺身落目向邬泽出挑的脸孔,紧盯着他那双揉着辰极一样的眼底。
恩,这个地方确实让我很难忘。大概是因为我的爱人来自冰岛。
面对看似胸有成竹的搭讪者,邬泽举起一直放在桌面底下的手来拿酒杯,并不刻意地展示出婚戒,笑着还上温柔一刀。
我们是在雷克雅未克结的婚。
搭讪人的脸色瞬间复杂,再抬头时才注意到已经走到他身后的人。
良昭修长身形居高临下,边抽纸巾擦着手,边板着一贯冷峻的脸孔开口:请问,能否把我的位置还给我了?
误以为撩骚碰了正主,西装青年被凌厉的眼神盯得吞了口唾沫,连忙起身,端着酒杯走开。
眼光渐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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