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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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八凝视着他的眸子,轻声道:“抱歉,我救不了你。”

周嘉鱼眸中仅剩的亮光暗淡下来,他再也没有力气了,祭八好像对着他说了什么,但周嘉鱼都已经听不清楚。

他闭上了眼睛,就这样陷入了长眠。

大鸟凝视了周嘉鱼片刻后,缓缓挥动着翅膀,身形逐渐变淡,从这里消失了。

孟扬天表情木然的坐在原地,像是失去了一切动力的木偶。

莲台之上的林逐水眼眸微动,随即他缓缓睁开了眼。此时,那双眸子里面已经看不到一点红色,只余下一片如夜色般深层的黑。

林逐水站了起来,他隐约间感到了什么,抬头朝着上方望去——平日里无法使用的视觉在此时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林逐水看到了自己头顶上,将头垂在平台外面的人。

那是他熟悉的面容,虽然没有见过几次,当却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周嘉鱼……”林逐水感觉到了什么,他开了口,声音里竟是带上了恐慌,“周嘉鱼——”

接着是急促的奔跑,林逐水踏上了旋转的阶梯,像是登上一座高塔。

高塔之上,藏着他的珍宝。

“周嘉鱼——”林逐水的呼声越来越急,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平台上到处都是鲜血,周嘉鱼趴在地上,将头支了出去,像是要努力的看到下面,他的身侧有一个巨大的莲台,莲台上面附着着一层厚厚的血浆——林逐水只是看了一眼,便瞬间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脚下踉跄了几步,竟是觉得脚步沉重无比,无法再挪动一步。

“周嘉鱼。”林逐水声音嘶哑,带着无助,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事情变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他缺席了最重要的剧情,错过了最该在的场合。

林逐水终是走到了周嘉鱼的身边,他慢慢的跪在地上,将周嘉鱼的身体翻转过来,看到了他已经变成白骨的左手。

林逐水眼前一阵眩晕,直到死前,周嘉鱼的右手上都捏着匕首,匕首上沾染着血肉的碎屑。

“周嘉鱼……”林逐水的手触碰到了周嘉鱼颈项上的脉搏,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波动。

林逐水慢慢的弯下了腰,将头抵在了周嘉鱼的身体上。接着,他看到了周嘉鱼身侧的用血液写成的字体,那里有一个桃心,有一条鱼,还有个水字。

然而那条鱼,却已经被鲜血涂花了大半,快要看不出刚画出的模样。

林逐水抱起了周嘉鱼,心中生出了一种抱着他从这里直接跳下去的冲动。

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命,是周嘉鱼的命换来的。

“乖,没事了。”林逐水慢慢的用手把周嘉鱼脸上的血渍擦干,在他已经没有了血色的唇上印上温柔的吻,“没事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他说着话,将周嘉鱼抱了起来,一步步顺着那阶梯往下走。

林逐水这辈子没有犯过太多的错误,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犯的第一个错误就如此致命。

他把他的小鱼弄丢了,并且再也找不回来。他的鱼那么蠢,没人护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回家的路。

在离开这里时,林逐水将唇凑到周嘉鱼耳边低喃:“没关系,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过来了。”

此时林逐水却是已经想了明白——他到底是放心不下,只可惜要白白辜负周嘉鱼的一番心意。

第104章 相遇

正月初三, 大雪。

沈一穷早早的起了床, 抱着小纸一起下了楼。

今天早饭是请来的厨师做的,本来他们住的地方不会让外人进来,但因为周嘉鱼身体的缘故,他们还是破了这个例。

早饭味道很好,沈一穷嘟嘟囔囔, 说马上过年了, 得给小纸做几套新衣裳。

桌上的其他人却都没怎么说话, 他们表情都有很沉闷, 看起来像是在担心什么事。其实沈一穷也在担心, 但他不想说,周嘉鱼曾经说过他的嘴开过光,所以他怕自己一语成谶。

“今天外面来的人多,别在门口等了。”沈一穷摸了摸小纸的脑袋, “被人看见了会吓到人的。”

自从周嘉鱼偷偷跑走之后,每天小纸都会在门口等他, 但这几天又正巧是过年, 门口的人格外多,小纸被人看见了很容易引起恐慌。

小纸闻言慢慢的点点头, 算是应下了沈一穷的话。

门外突然传来车汽车驶入的声音,众人均是一愣,随即十分默契的纷纷起身,朝着门口处跑去。

他们看到了林逐水的司机开着车,从车窗里影影绰绰的看到了看另一个身影——林逐水。

“先生!先生!”在看到林逐水身影的刹那, 沈一穷立马露出笑容,他想着林逐水都回来了,周嘉鱼定然跟着一起,两人肯定都没有事……

其他人和他反应差不多,大约都想着周嘉鱼肯定也回来了。

这样的反应直到林逐水和坐在副驾驶上的林珏一起下车,他们并没有看到周嘉鱼。

林珏脸色憔悴到了极点,她双眼红肿,面色惨白,看起来像是已经哭过了很多次。林逐水站在她的身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而原本黑色的长发,竟是变成了花白的颜色。他身上透出阵阵的冷意——沈一穷在看到的第一时间便意识到,周嘉鱼带给林逐水身上的那丝人气儿,又不见了。

这让沈一穷感到了恐慌,连抱着小纸的手也开始颤抖。

没人敢问周嘉鱼怎么了,大家都隐约感觉到了某些不详的气氛。

林逐水他们后面还有一辆车随后也驶入了院子中,众人在看到那辆车后,都陷入了更深的沉默——那是用来装棺材的灵车。

小纸懵懵懂懂,扯着一穷的袖子问爸爸呢,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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