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她看到他这个样子,想到他让自己打的昨日还躺在床上,没什么底气的哼了一声。
拿着火折子路清楚了许多,季云黎要在前面开路,傅兰君撇了撇嘴,说:“还是我来吧,我武功很强!”她说着还向季云黎比划了个招式。她心说季云黎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提提笔写字都能累着,能保护的了她?简直开玩笑!
季云黎只是笑了笑,火折子在他手里,这通道只能走得开一个人,他前面一走,傅兰君便是抢道都抢不上去。
傅兰君撇了撇嘴,心说若是碰到危险,自己来不及替他挡下可不怪自己。
她一边腹诽一边走,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季云黎手里拿着一个布袋,无声无息地在往地上洒着什么。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问:“你洒什么?”
季云黎道:“防蛇虫鼠蚁的药粉。”
傅兰君嘴角抽了抽,也实在是无语。她还从未见过来跟踪旁人,还时刻将自己的生存质量照顾得这么好的人!她虽是这样想,却没说什么静静地跟着他走——至少这样灰暗潮湿的地道,确实没有蚊虫来叮咬她不是?
又走了将近一刻钟,傅兰君见前面像是有了亮光,已经到了出口。傅兰君心中一喜,便快步了两步。
她还什么都没意识到,眼前便一黑,听季云黎小声呼了一句:“小心!”
她让季云黎捂住了眼,觉得身体让季云黎带着急退了几步,觉得季云黎扬手抛出什么,紧接着便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鼻尖传来一阵腥臭的腐味和生肉烧焦的味道。
她觉得浑身发凉,将季云黎捂在她眼睛上的手拿下来,看见阴暗处是堆成堆的毒蝙蝠尸体,正急剧的腐烂燃烧。那尸体的一旁还燃着刚刚拿在季云黎手里的布袋。
她这才意识到,季云黎说的防“蛇虫鼠蚁”,并不单单是蚊虫。
她向来胆大,并没觉得有多害怕,只是惊讶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蝙蝠?”
她没听见季云黎答话,转头就看见他别着头用衣袖掩唇,一脸无法忍受的样子。傅兰君撇了撇嘴,直接上前揽住他的腰纵身一跃,带着他出了地道。
至于刚才他十分迅速敏捷的身手,她就只当是他被吓的反应过激了。
她想那些毒蝙蝠说不定是苏三冬养来抵御外敌的,却让季云黎一把药粉给杀死了。
她不禁好奇问道:“你这药粉什么来头?连蝙蝠都能杀死?”
季云黎嗯了一声,还是一副不堪忍受的难受样子,道:“这是钟先生给我的,说是能防蛇虫鼠蚁。”
傅兰君想了想,这个钟先生大概就是京城御医钟仁承,他虽被封了御医,却用的一手好毒,长相又十分吓人,常年呆在阴暗的小黑屋里不出来,像是怕见光似地。
傅兰君面色怪异的看着季云黎,又问道:“你平日在家里防蚊虫都用的这个药粉吗?”这个药粉连蝙蝠都能杀死,天知道是不是毒/药,他若是天天用……傅兰君只想想便起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季云黎摇了摇头,道:“我在家里都是用熏香的,来柳城的路上熏香并不是多么管用,才带了这个药粉来。”
他似是看出傅兰君在想什么,道:“这个药对人没什么作用,只毒杀蛇虫鼠蚁的功用强了些。”
傅兰君心说岂止是强了些,现在那些蝙蝠都化成灰了好吗?
她不再跟他扯这些“蛇虫鼠蚁”的事情,四下看了看,看到自己正在一处峭壁底下。让藤蔓挡着的地方似有一个洞口,里面隐隐有光。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说一下季大人悲惨的前世吧,大家不看也没什么妨碍哒~
重点就是把他从小虐到死,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梅清之是个超级大反派!作者菌是不会原谅他的!!!
☆、第十三章
三十年前废相陆焉识反叛,昭德三十五年,朝廷历时六年平复叛乱。陆焉识伏法的那一日,正是季家嫡长子诞生之日,彼时拨云见日,黎明将至,昭德皇帝大喜,赐名“云黎”。
他从出生便一直是顺风顺水,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世上所有的喜乐,他独占了一半。
他从小便是在旁人称赞艳羡中长大,从不曾受过什么苦。
只是他太幸运了,老天也看不过眼。他十五岁那年春猎之时,皇上围场遇刺。他正与储君安景瑞追一头长相漂亮的小鹿,刺客便不知从何处涌了出来,他十五岁的年纪,养尊处优,武功虽是不弱,在那些刺客眼里也不过是花架子假把式。
他们终是不敌,等援军赶到的时候,季云黎让箭矢刺穿了胸口。皇帝将他带回宫去救,命虽救了回来,那箭上却染了一种名叫“凤尾翎”的剧毒。
毒/药毒发之时如虫蚁蚀骨,生不如死,且此毒损人心肺,若无解药,不过两年,便心肺衰竭而亡。药石之能压不住毒性,倒是内家功力还可一搏。七位皇宫内家高手倾尽毕生所学将内力传到他体内,再辅以解毒/药物,才勉强将毒性压制住。
只是那时季云黎年纪太小,身体稚嫩,又受了箭伤,七个人的内力强行灌入体内,他受不住又伤了脏腑,足足调养了五年才勉强好起来。
他一直未曾成亲,可是季家嫡长子哪里有不成亲的道理?以往父母怜惜他身体太差,可到了二十一岁,便再也拖不得,便问他可有什么中意的女子?
他思索片刻,便问道:“柳城傅家的大小姐傅兰君可成婚了?”
他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都变了脸色,傅家大小姐——两年前还是傅家二公子,不仅如此,还曾让人当成断袖。傅兰君当时十六岁的年纪,女儿身刚刚暴露,还正值风尖浪口,季家为四大世家之首,又和皇室关系密切,季云黎要娶她,季家大多数人都是不愿的。
季云黎自中毒以来,便在一直季府将养,他曾以为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毒发身亡,更是想不到自己还能娶妻。以至于及母问起来的时候,他一阵错愕。
他脑中忽的就想到夏日里掉进荷花池里那个姑娘,明明是那样困窘的境地,她竟还神态自若,甚至有些神游。他恍惚间记起许久以前她曾到过季府,那是她还是个毛头小子,他将他带去校场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咬牙切齿的跟旁人打架,自己去将两人拉开,她已经凶狠的将人家的脸给抓破了。
她的小胳膊上也挂了青紫,让自己困住却还咬牙切齿的要去伸张正义,瞪着眼挣扎着说非要给那个欺负人的小混蛋一个教训。
他还记得那个欺负人的“小混蛋”,就是他的弟弟季怀璋。
自打他中毒之后便从没想起过她来,也不知为何那一幕在他脑海中竟那样清楚。季母说让他娶亲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便想起那个张牙舞爪打架的臭小子。
他不顾父母阻挠执意将她娶进门,甚至万分庆幸她原来是个女子,也万分庆幸她如今风评极差,若不然,那样明丽善良又正义的好姑娘,该是配一个江湖仗剑侠士,或是驰骋沙场的将军,自己又怎么配得上她?
他后来如愿将她娶回家,他爱她敬她,纵使她对他无意,也这样做了十年举案齐眉的夫妻。
他本以为这一辈子这样和顺的过去,也就罢了,谁知在他三十二岁的时候,他的知己好友梅清之竟反叛刺杀皇上。
他与梅清之十几年好友,纵使昭德帝曾下令他不许回京,他们两个依旧不断书信往来,他身体好些了以后,还曾出京三月只为与他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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