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彩子双手环胸,志得意满地笑了一笑:“刚起步而已。”
五月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高兴,连说:“恭喜恭喜。”
彩子拉开皮包,掏出一只礼品袋,往五月手上一塞,说:“送你的入职礼物。”
五月打开一看,礼物是一条棕色毛围脖以及配套的一双同色手套,牌子她不认识,但看产地是法国,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连忙推辞说:“哎呀,彩子姐,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彩子叼着一支香烟,说:“有什么不可以的。”
关老师接道:“千金难买你高兴嘛,对不对?”
彩子掸了掸烟灰:“对。”
关老师又和五月说:“对于藤川大老板来说,这件礼物算什么。老师出来和她吃饭,都是她买的单,谁叫她是有钱人?收下吧收下吧,她的翻译公司将来说不定还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呢。”
菜点好,关老师再看酒水饮料,和五月说:“咱们俩拣贵的点,你喝什么?”
五月想了想,说:“碧陆一杯。”
关老师摆手作嫌弃状:“你这穷人思路要不得,一边去,让我来点。今天是为了庆祝你入职才聚到一起来的,怎么样也得来一瓶高级香胖。”转头问服务员,“你们这里最贵是什么酒?”
服务员指着菜单:“这上面不是写着嘛,茅台和五粮液呀。”
关老师把菜单一合:“算了,白酒喝不来,香槟有没有?”
服务员摊手:“香槟没有。”
关老师对着五月摇头:“这地方不灵,连香胖都没有。这不是逼我们俩给藤川大老板省钱么,算了,看来我也只能来一瓶碧陆了。”和五月说笑几句,突然一拍脑门说,“对了,老师前阵子去了一趟日本,才回来,也带了东西送你。”
关老师送她的是日本钢琴家矶村由纪子的一张钢琴曲专辑,名为《风居住的街道》。彩子拿过去看了一下封面,突然说:“有二胡,好是好,但是太忧伤了点。我刚离婚的那阵子,一个人在家都不敢听,一听就哭。你怎么会选这张专辑送人?”
五月问:“彩子姐也有这张专辑?”
关老师说:“我送的,我喜欢什么,就送人家什么。这张专辑是我的最爱,觉得五月酱也会喜欢。五月酱,上次老师送你的那本诗集喜欢吗?”
五月点头:“喜欢,有几首都会背诵了。”
关老师说:“就是嘛,五月酱和老师我的品位差不多,别看老师外表狂放不羁,其实内心是个多情善感的情种。”
彩子把叼在嘴里的香烟拿掉,干呕了一下,说:“不行了,你们先吃着,我得去洗手间吐一吐。”
关老师用胳膊肘顶顶她:“说正经的,你那几家公司还缺不缺当家男人?”
彩子睨他一眼:“关关,你这人呀,唉。”
“我这人咋啦?”
彩子说:“够不要脸。”
关老师捧心作林黛玉伤心欲绝状:“刚才我是不是说到这支钢琴曲子了?五月,你知道人家是怎么评价这首曲子的?人家说它有钢琴的细腻,二胡的忧伤。钢琴与二胡,动与静,温婉与低沉,交相错出,就像两个恋人……像你老师我和你彩子姐。老师和彩子相互爱慕,相互惦记,却是一个古北,一个在虹桥。山水万重,烟雨千声,只能隔着岁月的风尘,遥遥地相望。几许情深,几许惆怅,不思量,自难忘……”嘴里一边卖弄似的吟诵,一边含情脉脉地看向彩子。
彩子一口烟全喷到他脸上:“死一边去。”
和彩子见过面后没多久,突然有一天接到鬼冢的电话。鬼冢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在忙,都没看清来电的是谁,幸好鬼冢自报家门,说:“你好,这里是鬼冢。”
“鬼冢桑?”
“鬼冢真司,还记得吧?”鬼冢电话那头一笑,“好长时间没联系了,一直担心钟桑的工作来着,话说找得怎么样了?绪方那家伙没有再找你麻烦吧?”
五月这些天忙忙碌碌,工作学习,照顾七月,几乎要把请他吃饭的事情给忘记了,忙笑着解释:“实在是太不好意思,本来是想等试用期过后再联系您的……托您的福,工作已经找到,在浦东这边的一家日企做翻译。”
鬼冢笑道:“钟桑实力果然不可小觑,恭喜恭喜。”
五月笑着道谢,问:“对了,什么时候方便出来吃个饭?
“不是说要等到试用期结束?现在也可以?”
五月说:“可以可以,中国有句老话,叫择日不如撞日,而且我试用期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明天周五,不如晚上下班后一起吃个饭,鬼冢桑喜欢什么地方的料理?有喜欢的餐厅吗?”
鬼冢笑道:“地点由我指定也可以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当然可以,鬼冢桑有喜欢的餐厅的话,那最好不过,就不用我研究了,就这样讲定了哦。”
鬼冢指定的地方在虹梅路的一家日料店里,五月下班乘地铁赶过去,比约定的时间要早到十分钟,没想到鬼冢比她还要早到。
其实她和鬼冢才见过一次面,开始还担心认他不出,但一到店门口,第一眼就看见倚在餐厅招牌上百无聊赖看着手机的鬼冢。他今天一身奇装异服,上身一件印有骷髅头图案的紧身t恤,下面一条裆部几乎垂到地面的哈伦裤,寸头的头顶心依旧扎着根小辫子,右耳戴着颗钻石耳钉。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十有八九要盯着他看上一眼,想认不出他都难。
五月走过去,笑着向他鞠了一躬:“鬼冢桑,好久不见。”
鬼冢也笑着鞠躬,站直后又和她握了握手:“好久不见。”
日料店的日本店长显然认识鬼冢,见他带人进去,笑问:“又交了新女朋友?”
鬼冢不悦,说:“一个做翻译的朋友,别乱说话。”
店长忙向五月道歉:“不好意思,我和鬼冢这家伙开玩笑开习惯了。”
五月腼腆笑笑:“没关系。”
两个人被带进一间小包房,点好菜,生啤和前菜上来。鬼冢举杯说:“为了钟桑的新工作,干杯。”
五月喝一口啤酒,放下玻璃杯,再次郑重道谢:“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鬼冢桑好,要不是鬼冢桑,我只怕到现在还在为找工作而四处奔波着,苦恼着。所以,谢谢您。”
鬼冢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无意和绪方提了一句,说你钟桑是我的好朋友,经常见面来着,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狂向我道歉。这种人欺软怕硬的人哪里都有,不用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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