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第309章
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王修晋可没这个习惯, 好不容易应付完晚饭,躺到炕上休息, 此时他无比的羡慕没啥表情的爷俩,小的刚刚开始有父亲的风范, 释放出的冷气也能唬住村里有些小心思的人, 没有敢上前, 而李菻善就更别提, 天生没表情的人,便是不瞪眼就让人无法接近,村里有小心思的人便只能寻他,又觉得他是男妻, 便是个有品级的商人,还不得听从李家人, 以为他是好拿捏的, 全都往上赴。
对于这些人,王修晋只是应付了事,不会应允什么,自然也不会得罪谁, 想要好处, 没有,哪凉快哪呆着去, 他又不是散财的童子,有钱没地方花往出去洒。
“若是不喜,明日祭拜之后, 我们便离开。”两人生活久了,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的喜怒哀乐,别看着王修晋应付得体,李菻善却知王修晋的不喜,这些人若是王修晋的亲戚,他大概会直接怼回去,偏偏这些人是李家的亲戚,王修晋不得不忍让三分,想他便是落迫时,怕也没受过什么制约,却为了他不退三分,李菻善很是心疼。
“无碍,不过是应付两句,若是当真惹了我,我还能忍让?”王修晋虽说心情不爽,但也不会随意迁怒人,他在农村生活过,怎会不知一些人心里的小九九,只是不愿意点破而已,他又不在李村生活,以后接触的机会也不多,没必要折腾出什么事来,不过还需适当的点点村长,由村长出面,可比他言语几句要好。
李菻善握着王修晋的手,雅昶坐在一旁,看着两位父亲,他怎么有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两位父亲是不是又忘记他的存在,这样是不对的,还有村子里的那些人,念叨着什么他本是村里的人,没有他们也进不了将军府的话,说出来也不嫌丢人,真若是论恩情,他当谢恩的村长一家。还有那个念着和自己有亲的,当初他被扔到雪地里时,怎么不想着和他有亲了?真当他小,什么也不知道?
一夜无梦到天未亮,祭拜列祖列宗是要讲究日子,讲究时辰的,王修晋和李菻善天未亮便起了,两人动身,一边雅昶也跟着坐起身,只是到底还小,没睡足便起整个人显得有些懵。王修晋用湿毛巾给儿子擦了擦脸,拿出润脸的膏往儿子脸上抹。雅昶是个好臭美的孩子,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每天要洗一回澡,好在没有衣着脏一点儿就得换的臭毛病,
看着王修晋给儿子换衣服,李菻善看儿子的眼神变了又变,他觉得王修晋太宠溺儿子了。王修晋没注意李菻善的眼神,在他看来给儿子做些没啥,上辈子末世前他的朋友对孩子的态度才叫一个溺爱,他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雅昶觉得周身冷飕飕的,清醒了不少,回头对上父亲的视线,然后就别看,继续一脸迷迷瞪瞪的样子,反正有小爹在,父亲再不满,也只能憋着。
给儿子整完之后,王修晋头都没抬,直接说了句,“菻善,把儿子抱好,别让他摔了,我把被子整整,咱就得出去,不能让人等着。”王修晋一边说一边收拾炕上的被子。
李菻善看向儿子,不好回拒王修晋只能把儿子抱起,虽说眼神不怎么友好,但抱儿子的动作却很小心。雅昶缩在父亲的怀里,打着哈欠,一脸的困倦,又在父亲的肩膀蹭了蹭,心里有些小得意,觉得赢了父亲一回。
两人抱着雅昶出门,刚开门,便听到村长的声音。
村长一夜都没睡好,李菻善和王修晋带着孩子住在他们的家里,坐的又是东西屋,房子又不怎么隔音,两人说的话,村长听得真切,心里暗骂那些心眼多的村民,想他好不容易把京城那边稳住了,愿意有了来往,那些子人就马上攀了上去,恨不得再把人吓走,他们是不是觉得他这个村长是个摆设,说出的话全都是屁?村长不敢想如果京城那边再跟他们断了,他们的日子将会如何。
如今他们能过好日子,还不是皇商随手漏出一些,提携他们,他也有小心思,但他看得清。李家愿意跟他们走动,是因为王修晋念着当初他养了雅昶几日,如果没有雅昶,李村又算什么?村里那些目光短浅的人,是想把整个村子再逼上绝境吗?
村长恨得村里一些人恨得牙痒痒,早起过来唤人还不能直言,只能更添几分恭敬,全然没了昨日的随意,李菻善和王修晋互看了一眼,心里有了几分了然,李菻善抱着儿子,一手扶着王修晋,就着村长手里的灯笼走着夜路,到李村埋坟的地界,几人也没往里走,村长指了个地点,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一个汉子,把一挂鞭绑到树枝上。
在李菻善和王修晋带着儿子上香磕头感谢祖上庇护时,汉子点着了鞭,山间回荡着炮仗的声音,此时天还未亮,是觉得格外的阴渗。
李菻善取出好酒洒在地上,一坛上等好酒全都倒下,偷摸跟过来的人在心里念着可惜,那一坛子好酒少说得七八十两,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王修晋倒不心疼酒,他是担心会不会引起火灾。
带来的纸钱,一点点的添进了火堆中,除去纸币白幡,还有用纸糊的房子,马车,看着特别的精美。这些东西,还是王修晋给李菻善母亲上坟时想起的,并弄出来的,当时好些人看着直念着王修晋贤德,李家人大肚。王修晋虽不愿意那“贤”字,但为了名声得受着。从那之后,一些纸扎铺得了灵感,除去房子,马车之外,还有各种奇怪的东西出现,像是有位木匠的后人过去,纸扎的老板便快速的弄了一套木匠干活时需要的东西,还向那后人说人到了地下,不也得需要个活计,没得称手的工具怎么行。别说,还真卖出去了,不过也有遇到了些不那么友善的客人,纸扎店的老板只能认赔钱。
在京城里盛行的东西,远离的京城的村庄未必,村里的人看着美轮美奂的房子,再看看做得像是马车的东西,心里感叹着有钱人如何如何,更多的就是羡慕,和私心。只是谁也没想到,本应该在村里再停留一晚的三人,下山之后,便离开了。村长是说不出挽留的话,他怕村里的一些人见了今早的场面,心思更大了。
离开李村,一家三口带着仆人便往湘城出发,李村里却乱了套,有人说村长独吞了京城李家的好处,村长气得不行,直骂这些人要把李村逼入绝境,还把族里的长老全数请了来,把昨夜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直言如果谁有能力当这个族长,村长就来,正好他不愿意干得罪人的活,就冲着他养了李雅昶几天的恩情,李家绝对厚看他,至于其他些个攀亲戚的,如果想再经历一次处处受刁难,伏小做低都不得正眼的日子,便直管往上冲。
别看李村出了一位将军,这位将军和村里可不亲,一些卖好的官员,为了讨好李将军,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到,对李村各种压榨,李村的村民但是想进京,连路引都得不到,当真是被圈在了这里,举步维艰。经历过那段日子的村民脸色变了又变,从京城李家发迹,他们的日子就没好过过,现在可算是熬出了头,便有一些人起了小心思,当真以为京城李家是念着亲情?上了战场的人,杀人都不眨眼。
几位族老纷纷表示会看好自家的晚辈,哪个动了心思,直管打断腿,绝不拦着。一些小年轻心中不忿却又不敢顶撞老人,也怕真会打断腿,只能压下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便是村长说得狠,族老立了誓,也压不住他们想飞黄腾达的念头,这些人聚在一起,便动了上京的心思,而后果可想而知,一去不回。村长得知人失踪之后,冷漠的没有派出一人去寻找,族老也只字不提。而从那之后,除了村长每年都会收到李家送来的一些东西外,京城李家再也没有主子来过,慢慢李村的人发现,他们想要卖粮无人收,官吏待他们也不像之前,虽说不刻意刁难,却也不受待见。
京城,王修晋出城的第二天,礼官再一次到了粮铺,掌柜的依旧恭敬的回话,东家今儿没过来,来不来不清楚。礼官又在对面的茶馆坐了一天,只是今儿礼官有些倒霉,他回到衙门后,因为水喝多了尿急,跑了趟茅房,礼部尚书因一些事出来,见着礼官回来,又匆匆的跑开的身影,还以为他用心寻人,就想问问有没有见着人。没见着礼官,又着急知道结果,便让人去问了马夫,派去的人没一会儿便回来了,回来时正见礼官向尚书说今儿没见着皇商,他没言官,等礼官退下后,才向尚书回了话,尚书听了话后大怒!
第310章
坐在赶回梧县的马车上, 王修晋向李菻善说着,他准备投建一条特别长的木轨, 从京城出发,途经几个大城, 最后的终点是梧县。不是他给梧县搞特殊化, 而是梧县受得起。
“自然受得起, 不说梧县出了多少名臣, 单是梧县的工坊,便受得起这条木轨,不过梧县修了,秋城那边呢?”李修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王修晋。
“秋城那边不适合建木轨, 山路太多要,而且也太过崎岖不平。”王修晋直接否了往秋城建木轨的提议, 他又不会炸山挖隧道, 如果是绕山建木轨,那和把木轨建到全国有什么区别了?他得投进去多少钱,皇上上下嘴皮一动,他就得放出拿钱, 他又不是产钱的机器, 也不对,哪当是他产钱的机器, 而是一座挖不尽的金矿。
李菻善虽然不太懂这些,但他觉得王修晋说不能,那么肯定就是不能了。李菻善特别的相信王修晋, 一旁的雅昶看看父亲,又看看小爹,他怎么觉得父亲被小爹忽悠了,虽然修木轨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如果想要修的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小爹只不过是想要拒绝皇上而已。
用了十天的时间,王修晋和李菻善带着儿子终于抵达了梧县,仆人先把一家三口送到王家的粮铺,然后便驾车去了王村,得让管家把院子收拾了,还有汪爷住的屋子也要仔细着打扫,少爷可是要在此住上几天。王修晋抬头看着王家粮铺的牌匾,“儿子,这便是为父的第一家正式的铺子,在此之前还摆过小摊,早晨在街头卖包子,那时候 是真的穷。”刘荇蕴回想着以前的日子,没啥辛酸感,只是觉得有几分幸运。
王修晋和李菻善到达梧县,没藏着也没掖着,很快县里的官员便得到了信,连忙赶来。王修晋直言只是归乡省亲,小留几日,不要忧了其他人。县令连连应声,仍是把消息传给了湘城的知府。湘城知府却是个有脑子的,人家说了不想忧了他人,便是不想有官员上门,待皇商回京前,他着人送些土产便是,不会让皇商为难,也能让皇商对他有个印象。
回到王村没受到他人打扰,十分悠闲自得,平日里在梧县里转转,看看工坊,再思转粮铺,特别省心,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你争我夺,王修晋突然萌生了一种想要退意,散尽家财求个安稳,然后在小山置个房产,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也只能想想,人生在世,哪能全凭个人的意愿过活。王修晋摇了摇头,他有太多的不得已,往大了说为后世,往小了说就是一家一堆人,哪能说走就走,摊子铺得大了,手里的人多了,便是再苦再累也得硬着头皮挺着,谁让他不是狠心人,做不来狠心的事。
在王村呆到第七天,两人便收到京城来信,西边来犯的敌军被剿灭,敌军派来王子投诚,皇上命皇商速归。“敌军投诚跟我有什么关系?”王修晋不由得奇怪,让管家给驿站的小吏拿些吃茶钱,小吏离开之后,才开口问出疑惑。
“大概想商量要多少赔款?”自从王修晋提意问输的一方要赔偿金后,大梁的官员可是记得清楚,像之前灭寇国的事,一些大人不同意,也是觉得无钱可捞,但是皇上把太后去世的事非扣到寇国的头上,就只能打了。像清理来犯之军,出兵之前,反对的大臣基本上都是没经历过问战败国要钱的,得了要钱便宜的大臣,哪个开口反对,恨不得早早就清算对方有多少钱,他们要不要把对方的家底掏空,这样就不用惦记往大梁跑了。
“不是有户部在,那帮人个个比我精,哪用得着我上。”王修晋摇头觉得找他商量赔款的事不现实,再怎么奇怪,皇帝招唤,他就得回去。
王修晋和李菻善怎么想,也没想到有人假传圣旨的可能。要说做这事的人,胆子够大,借着有人投诚的事为引,将王修晋和李菻善引回京。
两人带着雅昶坐上马车,因为回京的东西,远比来的时候要多,梧县的县令便和城守相量一番派人护送皇商回京。王修晋本想拒绝的,李菻善倒没觉得如何,他们的东西确实多,需要些人手帮忙看顾,他们到梧县带的都是家仆,没啥武力值,当真遇到歹人,仆人顶不得什么用。
城守派了十几人的小队跟着,并嘱咐他们务必护着皇商周全。从梧县出发,一路摇摇晃晃的,比来时慢了多了,王修晋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的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觉得这事哪里不对,可一时之间又不能哪里有问题。
雅昶枕着小爹的腿睡得特别香,李菻善坐在马夫旁赶着马车,王修晋顺着儿子的头发,脑子里始终纠结怪异感。
骗王修晋回京的,并想取了王修晋性命的便是那位特别能隐忍的礼官。要说人啊,不能逼太狠,逼急了当真会性格大变。被尚书赶出礼部,礼官心里自然是不平的,别看他平素里做得对谁都很恭敬的样子,其实内心却是心气特别高的,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就算是交好的友人,表面上过得去,还要暗戳戳的事事压人一头,现在被人赶出衙门,面上无光不说,那尚书老头还给其他几个衙门递了话,谁都不许收他。
虽挂着他官职,但因为不能点卯,数日之后便自然而然摸去了官职,他就是白丁。礼官不是科举出身,是走了学堂先生的门路进的礼部,他再去寻先生,先生也无能为力,只叹可惜。礼官家中也是有些门道,礼官以前瞧不上家中的那些家,一心想着读书求官,可他连连参加科举,也就挂了个秀才的名,想要为官差得远呢!好在读书时和先生的关系不错,先生便托了以前的学生,为他谋了个闲职。
之前礼官去做迎大军凯旋的事,很是让先生长了把脸,觉得这个学生肯定能入四皇子的眼,保不准以后有大做为,可哪想没几天,学生便被赶出来了,细问了原因后,并没觉得学生哪里有问题。两人关系好,一是对脾气,二是钱到位,三是共同的利益。像礼官这样瞧不上家里的一心求官的人,家中就算是为他铺些路,也不会投入太多,想着他考不上,就能安心在家里蹲着了。至于共同利益?那就更不可能了,依着礼官的性子,也就第一条合得上。
先生看不上经商的人,对皇商更是有着诸多不满,只是他没那么大的能耐和皇商制衡,便只能把心里的不愉,压下。说白了,也是不敢得罪人。听到学生因为未去寻到皇商的下落,便被礼部清了出来,先生自然是不满的,顺着学生的气,在背后骂了几句,然后便让人去打听一番,没多久便得皇商和夫君带孩子还乡祭拜列祖列宗,然后南下梧县查看产业去了。
在先生和礼官看来,王修晋就是故意耍着他们玩,心里更添了几分恼怒,礼官心里憋屈,自从不科举后,他就没这么憋屈过,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是把所有的错全都扣到了皇商的头上,恨不得让他消失。礼官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
要说礼官是有些脑子的,他清楚干的这事一定要干净,不能露一丝的马脚,不然就会累及家人。礼官先着去调查皇商都带了什么人回乡,得知只是几个仆人后,礼官算着带多少人能一举灭了那些人。此时正巧着有人来京投诚,礼官便用左手写了封信,花钱雇了个人把信送到驿站,再带着人到以前常有山贼出没的山头埋伏,只要等到王修晋他们经过,先扔石头,射箭。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有士兵护送皇商一行上返京,礼官只能压下所有的行动。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走过。
李菻善在马车进了这地界之后,便察觉到不妥,马车里的王修晋也觉得不对劲,觉得有什么盯着他似的,从车窗帘望出去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可心里却是悬悬着,这样的感觉是上辈子经历末世时,接近危险的时候才有的感觉。
摸了摸汗毛竖起的手臂,心里祈祷着平安无事,而他明显的感觉到马车的速度快了一些,看来李菻善也觉得不妥。没一会儿便见李菻善进了车内,“山上可能有人,具体多少不知,不清楚对方是针对我们,还是附近的山贼。”
“父亲,是要清理劫匪吗?我能参加吗?”躺着睡觉的雅昶立刻坐起身,眼里闪着浓浓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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