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这可是你说的。但是我不相信打着‘收录了西奥罗德授权的第一手同名歌’旗号的专辑会卖不出去,这毕竟是我写的,人们听了,就一定会喜欢。”
众人休息过后,又回到了之前暂停的地方。
卢对泰勒吊儿郎当的行为非常不满,特别是当泰勒提议让他这种大老板也加入他们这群不入流组织时,他愤怒地揍了他好几拳。
泰勒并没有动手,因为他明白一旦回击,一切将变得不一样了,卢的手下手中还有枪。所以他拦下了所有想帮助他的人,无论卢如何殴打他,他唯一的反应就是癫狂的大笑,和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叫好声——
“哈哈哈哈哈……对,没错,就是这样,哈哈哈哈,来,我尝到了发泄欲望的味道,哈哈哈哈……”
让人们产生恐惧的并非事物本身,而是他们面对的各种未知,所以疯子总会比暴徒还要让人畏惧,因为人们无法摸清疯子的行为,也无法理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就好比此刻,泰勒一边任由嘴里被揍出来混合着鲜血的唾沫喷到卢的脸上,一边抓着他的衣领“恳求”他的样子,彻底让卢惊呆了。
他感觉到最终多了一个东西——那是被泰勒吐进去带着鲜血的口香糖——这个在道上混了多年的大佬此刻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更准确说,是饰演卢的龙套演员此刻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好像没人告诉他在剧本中被描述成“犹如一只疯狗”的泰勒还会认准机会往他嘴里吐口香糖啊!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被血(糖浆)染红的“血盆大口”,卢生怕这家伙会一口咬上自己的脖子,几乎吓破了胆地同意将地方借给泰勒,并且在泰勒松手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地下室。
泰勒则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到了一旁的箱子上,用自己白色背心的衣角,抹了抹脸上的血迹。
事后,围观了这一切的莱托和诺顿一致认为——“伙计,知道小丑吗?绿毛的那个,我认为你很适合他。”
而西奥罗德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还没有去挑战杰克尼克尔森挑战过的角色的念头。
西奥罗德的戏份拍摄到后期,作为本片的女主角,海伦娜伯翰卡特也终于加入剧组,拍摄和泰勒的戏份。海伦娜是一个很出色也很有特点的女演员,她的哥特气质几乎是为玛拉这样随性生活的社会边缘女性而存在,这也使得她对玛拉这个角色得心应手,完全不曾体现出丝毫做作和夸张的表演痕迹。
当西奥罗德和她演对手戏时,他能轻易感受到泰勒和玛拉气场相融合所产生的奇妙化学反应,这种配合很舒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和玛拉是同类人的泰勒,其实是杰克内心对玛拉情感变化后再一次塑造的成果,一个能完美吸引到玛拉注意力,甚至大部分女性注意力的人格。一方面,泰勒随着杰克的变化而变化成型,另一方面,泰勒又需要展现出和玛拉天生磁场相吸的一面。
只是让其他人有些意外的是,当西奥罗德和海伦娜对戏时,他似乎并没有出现压戏的现象。
对此,芬奇倒表示这十分正常。身为导演他必须了解每一个演员的表演需求,特别是主演的需求,他明白西奥罗德的“不作为”并不是真正的不作为或者没有全力发挥,而是这样才是恰到好处。
看看镜头里站在一起就是一场戏的两人吧,在玛拉的衬托下泰勒将他的随性的痞气发挥彻底,如果此时西奥罗德出现了压戏的状况,恐怕还会觉得差些什么。再者,海伦娜在自己擅长的角色领域中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压戏的。
时间渐渐推移到西奥罗德的最后一场戏——影片结尾杰克和泰勒的对峙。
将自己的长发剪成短发的西奥罗德,将手中的道具枪在诺顿嘴边比划了一下,调侃地笑了起来:“来,乖乖张嘴,将我的宝贝自己含进去,别让我来硬的弄疼了你。”
“shut up……”坐在带着滑轮的转椅上的诺顿笑骂了一句,抬起腿装模作样地踹了西奥罗德一脚,结果这一脚不但没将西奥罗德怎么样,还推动了自己身下的椅子往后滑了几米。“等我在你脑后开个洞,你就知道是谁弄疼谁。”
然后……
“大卫,艾德还在溜着这把转椅玩!”
“爱德华!我说过这把椅子放在那个点就不许动!电影马上就要开拍你还玩什么?你可不是得让我哄的三岁孩子,赶快给我将椅子搬回刚才的位置!”
“……”见鬼,他很冤枉好吗!以及恶人先告状的西奥罗德才是三岁孩子好吗!
最后一幕有泰勒被爆头的镜头,但西奥罗德的头发过长有些碍事不方便化妆,于是芬奇决定让他把这头发给剪了。一开始西奥罗德琢磨着直接剃成光头比较方便——并且那时候发型师也已经动了剪刀——但最终被芬奇拦了下来。
你现在剃光头,八月份拍《天才雷普利》的时候怎么办?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的头发根本长不长,到时候你打算戴假发吗?
于是乎,西奥罗德的光头就变成现在这般凌乱不羁的短发,不过在西奥罗德的提议下,染成了扎眼的粉红色。
“……还有三分钟,精彩就要开始了。”泰勒嘴里叼着一根烟,将枪口插进杰克的嘴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杰克。
杰克企图阻止泰勒炸毁金融大厦,但是他失败了,在打架上他从来都不是泰勒的对手,他将泰勒塑造得太过强大,无论是脑力上还是行动能力上,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泰勒的掌控,比起他,泰勒此刻更像是主人格。
杰克发现了泰勒将他深爱的玛拉也牵扯进来,立刻有些坐不住,他乞求着泰勒停止这一切,放过玛拉,但泰勒无动于衷。
“别忘了,一开始这些都是你想要的。”
“不,我不想要这些,我现在不想要这些,求你了,泰勒,住手吧。”
杰克的苦苦哀求让泰勒有些心烦意乱地抓了抓自己一头粉发,他不明白事到如今,为何杰克依旧不支持他的做法。
“你不能想要的时候要,不想要的时候就推卸一切责任,你创造了我,记得吗?你创造了我是因为你不想继续你的生活,你创造了我是因为你需要我。”
“不,我现在真的不……”
“成熟点吧!”杰克对泰勒的失控也表现在泰勒对自己的行为的失控上,他厌烦了杰克的念叨,他烦躁地将烟头砸向地面,冲到杰克面前,双手撑在杰克椅子的扶手上,椅子因为他用力过大而撞向落地玻璃(绿幕)。在那一瞬间,泰勒犹如一头冲出草丛的猛兽,精准而凶狠地扑倒了自己的猎物。
杰克的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玻璃,他的面前是泰勒,他被泰勒的双臂钳制在狭窄的空间上。就算诺顿一直对西奥罗德的自由发挥有所警觉和准备,但这突然的爆发依然让他脸上流露出还没来得及掩饰好的惊讶。
“我曾让我们失望吗?难道我做的不够好吗?难道我做的不好吗!你看看你,因为我你成长了多少?因为我,我!你得到了多少你之前从未有过的快乐!”泰勒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说出来的,那一声中隐藏了太多太多情绪,不甘、愤怒、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悲哀。
当那双湖蓝的眼不再懒散轻浮时,诺顿忘记了说话,忘记了自己这时候应该摆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但芬奇并没有喊cut,他想让这部分一气呵成。
见杰克似乎被自己吓到了,泰勒轻轻叹了口气,他破天荒地用自己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耐心地,安抚地轻声道:“这就是我们最初期待的,亲爱的,放心,一切交给我,我会像之前那样,保护大哭大闹的你。”
泰勒说着,将杰克的椅子转了过来,让他好好看看窗外的高楼大厦:“看看这些,窗外的这一切,就是我们为之痛苦的一切,两分钟后,就是我们成功的那一刻,这是我们的成果,最终你总会明白,你会感谢我,我们不仅仅只是朋友,我们还是家人,是对方的一切。”
听着泰勒那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德州腔从自己身后传来,杰克猛然惊醒,立刻说:“不,泰勒,我现在就很感谢你,感谢这几个月来的一切,我们确实是家人,你就像我的孪生兄弟,但这些……这些太过了。”
“那你想要什么?继续变回你的白领,窝在你拼死工作才能支付租金的公寓,躺在名牌沙发上吃着爆米花看电视?不,你不会想要这些,我不想要这些。”泰勒嗤笑一声,语气又变回了一开始的嘲讽和慵懒,他侧身靠在玻璃上,看着杰克,“一切都要结束了。”
泰勒确实比杰克强大,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副人格,并且会很多人格的小诀窍,例如突然闪现等等。但他低估了杰克的能力,低估了自己对杰克的影响,所以当他手中的枪突然出现在杰克手中,并且杰克将枪口对准自己时,泰勒脸上胜券在握的神情变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能唯一阻止你的方式。”
泰勒从杰克脸上看到了他的决心。
或者说他从杰克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这种眼神,这般神情,是从前的杰克绝对不曾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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