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2 / 2)
睿王妃却不甚在意地道:“既如此,等王爷忙完了,你记得提醒王爷去找我。”
居然没生气?管事纳罕地抬头,然而睿王妃已经转身,只留给他一道窈窕婀娜的背影,步伐似乎比平时慢了些。管事琢磨不出其中缘故,摇摇头,继续在院子里守着,黄昏时分,睿王出来,他赶紧传达睿王妃的话。
睿王本想去侧妃陈绣那边,陈绣肚子渐鼓,睿王眼下只能期待这胎了,不过睿王还没糊涂到无视王妃的地步,绷着脸先去了王妃的院子。
睿王妃笑盈盈地出来迎接。
“何事可喜?”睿王意外问,人家老三媳妇生了个胖小子,她该反思才是,怎么还有心情笑?
睿王妃当然有理由,故意看了眼肚子,再看向睿王时,笑容里多了一抹羞涩。
睿王心中一动,兴奋道:“又有了?”
睿王妃轻轻点头。
睿王愣了下,随即大喜,快步走到睿王妃身前,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天意,这一定是天意,王妃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在他羡慕老三的时候怀,那这胎肯定是个嫡子,是他的嫡长子!
“快,快去宫里报喜!”狂喜过后,睿王记起大事,立即吩咐道。
睿王妃看着男人比第一次当父亲时还喜悦的模样,被张氏、陈绣打压多年的怨气终于宣.泄了出来。其实她前几天就偷偷请郎中号过脉了,确认了喜脉,但睿王妃一直憋着,专等着宋嘉宁生呢,然后在王爷最着急的时候,给他希望。
“安心养胎,明年若能给我生个儿子,我,我就把你放到心尖儿上疼。”睿王抱住她哄道。
“王爷可要说话算话。”睿王妃靠在他肩头,拈酸地哼道。
睿王笑,摸摸她肚子,搂着王妃进屋去了。
喜讯传到陈绣那边,就成了添堵的,丫鬟们退出去后,陈绣死死地攥住帕子,银牙暗咬。她比王妃年轻貌美,但终究低了一个位分,王爷平时宠她非常,一旦关系到大事,还是会将王妃、嫡子放在她前头。
如果王妃这胎是儿子,那就算她提前几个月生了长子,照样会被王妃比下去。
若是,王妃这胎出事……
念头冒出脑海,陈绣胡乱扯帕子的手慢慢停了下来,抬眸看向窗外,眼底浮现算计。
有人惦记她腹中的孩子,睿王妃自己也猜得到陈绣、张氏可能会心存不轨,因此睿王妃行事十分谨慎,谨慎到连寿王府送来给祐哥儿庆满月的帖子,睿王妃都叫人婉言回绝了,说是夏日酷暑,她身子不适。
少个宾客,宋嘉宁没放在心上,自与王爷开开心心地筹备儿子的满月酒。
然而千里之外的蜀地,有人得知寿王妃喜诞麟儿,却用力攥紧了拳头。
“宋璋!”
远处有人喊他,男人从茶田中直起腰杆,高大魁梧,黝黑脸庞看似平常无奇,那双幽深漆黑的眼中,却隐藏着狼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要改笔名,改成笑骗人……
再也不立任何flag了,这章发250个红包,求大家忘记这茬,我真的认识到错误了,哭
☆、第199章 199
茶田中的布衣百姓宋璋, 便是乔装易容的郭骁。
早在北伐之前,根据从寿王那听来的只言片语了解蜀地的水深火热后,郭骁一夜未眠,生出了野心。王侯将相,从来不是天定, 纵览史书,有几个开国之君是天生的帝王?无非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大周的天下也是从前朝抢来的,为何高祖可以举兵造反, 他就不行?
蜀地百姓疾苦, 朝廷北讨辽国无暇分兵,正是天赐的策反良机。
成了,他会是中原新的帝王,父亲不会因为已经死去的赵家皇族与他翻脸,他也可以给她伪造一个身份,再接进宫中光明正大地宠爱。至于表妹, 郭骁自觉有愧,所以他会给表妹两条路,一是继续跟着他,他愿意给表妹皇后的尊荣但没有宠爱, 二是和离, 他会给表妹挑个配得上她的好男人,继续享受公主殊荣。
万一败了……他照样有退路。
“宋璋过来,先吃饭吧,吃完再摘。”茶田前头, 一个脸庞黝黑的高大汉子唤道。
郭骁端着簸箕,大步走了过去。
地头坐着两家人,刚刚喊郭骁的黑脸汉子姓王,名武,是青城县味江镇的一个佃农。味江镇两百来户人家,附近田地却都掌握在一个地主大户手中,剩余的百姓以前家里有地,却因为日子越来越穷,不得不卖地给地主,回头再从地主手中租地为生。众多佃农中,王武因性情爽朗乐于助人,威望最高。
坐在王武身边的绿衣女人是他的妻子李氏,夫妻俩有个十岁的闺女叫柳儿。另一个壮实男人叫李顺,乃李氏弟弟,因为家里人都死了,前来投奔出嫁的姐姐,就一直跟着姐夫王武住一起,今年二十三了,有个未婚妻,家住邻村,两家计划卖完这批夏茶就成亲。
“贤弟好好干,来年让你嫂子给你相个媳妇。”王武吃口窝窝头,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对郭骁道。在王武眼中,郭骁是外地逃荒过来的一个灾民,沉默寡言,瞧着不好相处,其实又勤快又能干,还特别实诚,为了报答他的一饭之恩,竟甘愿做王家的奴仆。王武可受不起,见郭骁无处可去,就收了郭骁为义弟。
郭骁笑笑,低头吃饭,目光落在了身边的茶田上。今年又是旱年,茶叶收成不好,他看中王武在佃农当中的威望,可王武性情憨厚,他暂且没有理由劝王武起义……
“李顺,李顺!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枣儿被他们村长欺负,逼得撞墙自尽了!”
茶田种在山上,山脚之下,突然传来村人的大喊,焦急的声音传过来,继续在空旷的山谷回荡。王武惊得忘了嚼窝窝头,妻子李氏难以置信地望向山下,郭骁同样诧异,只有李顺,噌地丢了手里的窝窝头,风似的往下跑去。
“你看着柳儿,贤弟随我走!”反应过来,王武沉声嘱咐妻子,他叫上郭骁跑了。
三个大男人一路狂奔赶到了三里地外的邻村,却只看到了李顺未婚妻枣儿头破血流的尸体,十七八岁的姑娘,瘦瘦小小的,满脸血污,唯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得出惊恐绝望,也看得出几分姿色。
“枣儿!”李顺扑过去,抢过未婚妻残留温度的身子,低头痛哭,肩膀明显颤抖,说不出来的悲凉。
“我要去告官!”枣儿父亲气红了眼睛,一边咳嗽一边瞪着村长家紧闭的大门吼道。
记起仇人,李顺猛地抬头,冲过去要踹开村长家的大门,可村长家里养了几个壮丁,联合起来拦住了。打不成,李顺与枣儿家人一块儿去县城告官,知县升堂,传来村长与村民审问。村长自然不肯承认,暗中塞给知县十两银子,如此虽然佃农们都帮枣儿一家作证,知县却还是判了枣儿爹娘、李顺诬告,一人打了二十大板。
衙役板子打得重,李顺是被王武、郭骁轮流背回家的。
黄昏时分,暑气未散,李顺趴在炕头,脸埋在胳膊里不停地哭,他姐姐李氏摘了草药哭着帮弟弟上药,王武看不过去,走到后院,狠狠捶了墙壁几拳。
“大哥,豪绅欺压百姓,官府助纣为虐,今日死的是二嫂,若咱们继续忍下去,明日冤死的,便可能是柳儿,是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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