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2)
“还……还有……”卫玺放在膝上的双手慢慢抓紧她的膝盖,她的面色渐渐变得苍白,眸光晃动不已,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往一般,难以启齿,以致她咬着自己的下唇,迟迟没有接着往下说。
卫骁却不给她迟疑的机会,而是逼她道:“说。”
“皇兄还和小玺说……”卫玺放在膝上的双手隔着裙裳深深抓进了她膝盖皮肉中,她的面色很是痛苦,目光满是哀伤,仿佛她要说的话是要在她身上剖开一道旧伤疤,将那曾经受伤的皮肉狠狠翻捣出来似的,让她再难掩心中的伤痛,“皇兄还和小玺说,皇兄,皇兄……喜欢叶大哥,喜欢到……喜欢到想要占有他,喜欢到想要将他一直留在身边!”
说到最后,卫玺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来,面色与目光皆难看到了极点。
“原来小玺没有忘。”卫骁冷淡道,“这么些话,我也只对小玺说过,也只敢与小玺说,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小玺当时说不觉得我喜欢叶柏舟是一件恶心的事情,说你能理解我,是不是?你自己还记不记得?”
“小玺……记得。”卫玺的舌尖尝到了自己唇上的血腥味,腥甜的味道,却痛苦到了极点。
“我记得我还将我往我与他身上下了连心草之毒的事情也告诉了你,对不对?在西疆的那三年,每当我实在无法控制对他的思念的时候,都与你说了对不对?”
卫玺将自己的下唇紧咬得再一次破开了血口子,她纤瘦的身子轻颤不已,声音亦是如此,“……是。”
“我如此信任你……你又对我做了什么——!?”就在这时,本是一动不动的卫骁突然抬起头来,同时伸出手一把掐上了卫玺的脖子,睁大着双眼死死盯着她!
只见他面色惨白,双目因充血而变得腥红,那狰狞的面容腥红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可怖至极,仿佛要将卫玺就这么活生生掐死才甘心。
“小玺……”卫玺看着卫骁这可怖的模样,陡然心惊,但她没有反抗,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反抗也反抗不了,“小玺不知皇兄再说什么……”
“呵,呵呵呵……”卫骁冷笑出声,让他狰狞的脸看起来更扭曲,只见他将抓在卫玺脖子上的手收紧一分,“你不知道?呵!你不知道!?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不知道!?你以为你想藏,便藏得住!?”
“你以为你对叶柏舟的心思对他的情意,我不知道?你跟着我到西疆三年,除了逃避和亲之外,便是怕我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对他不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回京那夜,你去云府找了云有心来救他的事我不知道?四日前你到莫府走一趟不过是怕我对你的情思有所怀疑而故意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之后则骗我说叶柏舟没有在府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卫骁愈说,就将掐着卫玺脖子的手收得愈紧,用那双腥红的双眼盯着卫玺那因无法呼吸而渐渐变得紫红的脸膛,而后忽然用力捏住她的右手手腕,捏着她手腕上的那只檀木雕的镯子,突然嘶吼出声道,“你以为这只镯子是他亲手雕刻打磨送给你的我不知道!?”
“皇……兄……”卫玺被卫骁掐得眼神已经变得涣散,眼见她就要断气,卫骁大睁着的瞳眸突然一抖,松了手。
卫玺跌坐在床榻前的踏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卫骁垂眸看着她,目光冷到了极点,好像从不识这个人似的。
卫玺则突然朝他跪下身,用尽自己所有的勇气,对卫骁乞求道:“皇兄,求求你,不要再伤害柏舟大哥了!求求你!”
“呵……”卫骁冷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冷笑,让卫玺只觉惊恐,只听卫骁不紧不慢地冷声道,“小玺,你可知我等你对我说这句话等了多久么?从你手上戴了这个镯子开始,我就在等你对我说这句话,可你却迟迟没有开口,甚至把自己的心思都藏得好好的了,藏起自己的心思,就只管听我的心思而已,为什么呢?因为你怕,对不对?”
“你怕你知道我知晓了你对叶柏舟的心思后,非但救不了他,反会刺激我变本加厉地蹂躏他,对不对?”卫骁说到这儿,在面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卫玺面前蹲下身,抬手轻抚着她的脑袋,像她儿时他抚摸她头顶那般,一边道,“你不愧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对我的脾性真真是了如指掌,的确,你若是求我放过他,我就只会更加想要蹂躏他,让他生不如此,却又无法离开我,与其让他备受折磨,你宁可收起自己对他的全部情思,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只是听我说而已,你这么做,倒真是让他少受了不少苦头,只可惜,他不懂,也不想懂,他恨我,也因为我,而恨着你。”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敢向我为他求情了呢?现在你就不怕我蹂躏他了?”卫骁忽然揪住卫玺的头发,用力往后扯,双目腥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好像卫玺是他痛恨的仇人似的,“因为你知道他体内的连心草之毒已经解了对不对!?告诉我他是怎么解了这连心草之毒的!连心草之毒根本无人可解,快告诉我他是怎么解毒的!”
“皇兄……”卫玺被卫骁用力往后拉扯着头发,使得她的头不得不往后仰,只见她面上全是泪,悲伤,痛苦,她没有求饶,亦没有喊疼,她只是摇了摇头,痛苦道,“不,皇兄,我不能告诉你,这些年,柏舟大哥已经很痛苦很痛苦,我救不了他,也保护不了他,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再给他增加痛苦,皇兄……求求你放过柏舟大哥吧……”
“放过他?呵……”卫骁失控得再一次嘶吼出声,“我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你可知我现在有多痛苦!?你可知连心草之毒反噬有多痛苦!?”
“小玺,我在西疆这三年过得有多痛苦,你当瞧不见是不是?”失控的卫骁眼里此时也尽是苦痛,还有嘲讽,对他自己的嘲讽,“可我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忍了,我把连心草毒发时所有的痛苦都忍了,你说,忍过这三年,我就回京了,届时我会得到我想要的江山与我想要的人,我早就知道你对叶柏舟的情意,你不说,你隐瞒,我就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痛苦,我就当我是为了你,放过他这三年,因为三年后回来,你会嫁人,他依然会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可是你呢小玺,你又是怎么待我的?”
“我说过,我要除掉所有对我的储君之位构成威胁的人非得到这卫家江山不可,不是为了权力,而是因为我若站在了那个位置,这天下间,就再无人敢对我非议,更不敢对站在我身旁的他有任何非议!”
“小玺。”卫骁松开了卫玺,狰狞失控的模样也归于平静,平静得就像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的,也不再看卫玺,只是不喜不悲道,“嫁人吧,嫁了人,你就不会再痛苦。”
“他,我永远不会让给你,就算我用尽极致的手段,哪怕我死。”
卫玺跌在地上,泪如雨下。
------题外话------
卫骁就是变态的设定!他的设定奏是这样!所以,你们喷喷他就好,不能喷喷我!
☆、126、尝起来是什么滋味?【二更!】
西溪郡。—
卫风正准备去找晏姝之时,他收到了一样物事,用一块崭新的布包裹着。
布是鲜红色的,就像刚刚用鲜血染红似的。
不知是谁人送来的,就放在客栈的柜台上,掌柜有些紧张,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就只听到有声音说交给昨夜住进来的客人,昨夜住进来的,就只有二位而已……”
只见卫子衿伸出自己手里的剑,挑开了那块鲜红色的布,以让卫风能瞧清里面裹着的东西。
是一只小黑猫模样的布偶,布偶的脖子是半断开的,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塞在里边的棉絮。
是昨日卫风扔到晏姝怀里的那只破烂小黑猫布偶,是,却又有一点不一样。
因为昨日他将这只布偶扔给晏姝的时候,它的脑袋与身子已经断开了大半,惨兮兮的好像随时都会没了脑袋,然这会儿,那开裂的口子只有一小半,有一根银针连着黑色的细线正挂在这只布偶的脑袋上,显然是有人缝补过它这可怜的脑袋,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缝补完,这人,便被抓走了。
卫风看着小黑猫布偶脑袋上坠挂着的黑线及银针,目光骤沉,只见他走近柜台,伸出手欲抓起那只布偶。
卫子衿这时则是当即伸出手横在他面前,沉声道:“爷,当心有诈。”
卫风没有理会卫子衿的话,只是将他的手从自己面前轻轻拿开,而后抓起那只躺在红布上的小黑猫布偶,盯着它断开的脖子看了一小会儿,就这么抓着它转了身,走出了客栈,不紧不慢道:“既然都给爷发了‘帖子’来,那爷便去走一回咯,小衿衿,走了。”
“是,爷。”卫子衿面无表情跟上。
店家一脸懵,看看卫风又看看留在柜台上的红布,叫道:“哎!客官!这块红布您不要啦!?”
晏姝双手被反捆在身后,眼上蒙着布条,嘴里塞着布帕,她被从一辆马车上带下来,而后被身旁的人狠狠朝前一推,推得她绊到脚下的石头,一个没站稳,跌趴到了地上。
地上有碎石,划擦过她的脸颊,让她觉得火辣辣的疼。
就在这时,那蒙在她眼上的布条被解开,被蒙了一天一夜的眼睛乍一触及到光亮,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使得她皱起眉眯起了眼。
待她的眼睛能适应光亮后,那堵在她嘴里的布帕也被人拿开,晏姝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完全没有明白状况的她忍不了心里的火气,当即就恼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啪——!”然她的话音才落,她的脸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打得她两眼发花,甚至打得她嘴角流出了血来,可见这一巴掌所用的力道有多重。
这一张又刚好打在她被地上碎石擦破的脸颊上,让她觉得她的脸颊如被火烧着一般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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