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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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辞见状,伸出手在晏姝脑袋上轻轻抚了抚,心疼爱怜得像个兄长,温柔地宽慰她道:“回来了就好,没事的,阿辞大哥陪着小姝呢,什么都不要多想。”

小姝前日下午失踪,他报了官,他一直在焦急地等着消息,今晨终是等到了。

今晨他将将要出门,便在府门外发现了小姝,就像是知道他每日都会在那个时辰出门似的,当时的小姝换了一身干净的姑娘家的衣裳,便是脚上的绣鞋都是崭新的姑娘家的绣鞋,唯长发没有绾,随意的垂放着,身上也没有伤,似乎不曾受到伤害。

那个时候,小姝是昏睡着的,他当即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便将小姝抱回了屋,以为她过会儿便会自己醒来,谁知过了午时,竟还未见她醒来,便只能找来大夫给看看。

谁知大夫竟说——

这般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姑娘家来说都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他不知是谁人将小姝带走,也不知究竟是谁人将小姝放在他府门外,更不知待小姝醒来之后,他该如何与小姝说这个事情。

许辞以为晏姝会不知所措,会伤心地嚎啕大哭,谁知晏姝非但没有流一滴泪,反还对他微微地笑了一笑,平静道:“阿辞大哥,我想歇息两日再到书肆里干活,可以吗?”

晏姝平静地微微一笑让许辞怔了怔,他想过晏姝的任何一种反应,独独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冷静,冷静得就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使得他竟忍不住问道:“小姝你……”

晏姝没有听他把话说完便打断他道:“要是书肆里太忙,我明日也可以去干活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许辞赶紧解释,觉着自己现在问什么都不合适,只有温柔道,“没事的,书肆有我还有阿六阿松在,小姝你只管先歇着便好,待歇息好了再到书肆去也不迟。”

晏姝很惭愧,“阿辞大哥,对不住,没给你做了什么活儿,却给你添了麻烦。”

“没有的事。”许辞又轻轻揉了揉晏姝的脑袋,“我曾有过一个妹妹,十年前,西原县发生了疫病,妹妹不幸染病,挺不过来,被疫病夺了性命,那时候她才三岁,后来我一直在想,若是当时我手头能有多一些银钱,我便能带着妹妹到京城去找好的大夫给妹妹治病,再后来,我知道就算当时我有再多的银钱,也就不回妹妹的命。”

“若是妹妹还活着的话,也长得与小姝一般年纪了。”许辞边说边爱怜地轻抚着晏姝的脑袋,语气轻柔,“遇到小姝,我很高兴,我就当小姝像妹妹一样,所以,没什么麻烦之说,小姝可明白?”

“……嗯。”晏姝轻轻咬着下唇,用力点点头,感动道,“谢谢阿辞大哥!”

“好了,你好好歇着,天色已晚,我若再在小姝屋里停留,该对小姝名声不好,我当走了,若是小姝觉得烦闷,我可让小翠进来陪你说说话。”许辞收回手,微微笑了笑,关切道。

“不不,不用了阿辞大哥,我自己就好。”晏姝连忙道,然后又是轻轻笑了一笑,“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也好。”许辞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站起了身,“那我便先走了,小姝若是有事要找我,唤小翠去找我就好,你身子不舒服,歇着便好。”

“谢谢阿辞大哥。”晏姝很有礼。

“你好好歇着,你该是饿了,我让赵大娘那儿给你做些夜宵,可有想吃的东西?”许辞说着,忽有些自责道,“瞧瞧我,见着你醒来,一时高兴得都忘了给你倒一杯水。”

许辞当即给晏姝倒来一杯水,边递给她边道:“来,水还是温的,正合口。”

“谢谢阿辞大哥。”晏姝伸出手,接过了许辞递来的杯盏,一边道,“阿辞大哥,我不饿,我还不想吃东西,阿辞大哥不用麻烦了,我喝些温水就好。”

许辞默了默,终是依晏姝道:“好,依你,若是饿了,记得跟小翠说,我让赵大娘做这些吃食燉在厨房,若是你夜里饿了,让小翠去厨房拿来便行,我待会儿先叮嘱她一声,以免那丫头夜里睡着了听不着你唤她。”

“阿辞大哥,你待我这么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是。”晏姝在笑,却是笑得很牵强。

“傻丫头。”许辞柔柔笑着,“你既唤我一声大哥,你便是我许辞的妹妹,大哥待妹妹好,有何不对?小姝若是不介意,日后便当这许宅是你的家便好。”

“嗯……嗯!”

“好了,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比哭还难看呢。”许辞离开前又轻轻揉了揉晏姝的脑袋,“没事的,回来了就好,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许辞说完,再看了晏姝一眼,转身便要走,却在离开前想起了什么,而后从怀里取出一只米黄色的信封,递给晏姝,“险些忘了,这是今儿我在府门外见着小姝的时候放在小姝身旁的,上边写着‘沈燕’,当是给小姝的,我想了想,还是觉着这信由小姝自己来拆为好。”

“我的信?”晏姝很诧异,将手中的杯盏放到一旁,接过了许辞递来的信,像是怕晏姝会觉得身旁有人而觉看信不自在一般,许辞没有在她屋里多留,再叮嘱了她一句“好生歇着”后便离开了屋子,不忘替她将屋门阖上。

晏姝看着信封上“沈燕”两个字,无需多想,她便已能知道这封信定与卫风有关,她不想看,可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轻咬着下唇将信封撕开,取出了里边的信。

写信的人,写的字很好看,但信上的内容,却让晏姝的眼眶忽地就红了。

“昨天的事情,你情我不愿,所以,别指望我给你负责啊,就算你要我负责,也想都别想,你既然不想回京,那我就大发慈悲送你回西原县了,不用太感谢我。后会无期。——卫风”

这是信上的内容,没有署名,只有落款,就好像他连一个署名都懒得写一样。

“嗒……”忽然,一滴水滴到信纸上,晕开了上边的字。

晏姝那红红的眼眶有泪水掉出,而后只见她抬起手背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眶,把眼泪擦掉,同时往后仰了仰头,再用力眨一眨眼,确定自己眼眶里不会再涌出泪水来后,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了床来。

下身很疼,像是被用力撕开之后的那种疼,每动一下,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得到那种疼痛,羞耻的疼痛。

晏姝慢慢地穿上了鞋,再慢慢地走到屋里的桌子旁,将手中的信叠好塞回信封里,然后将信封移到油灯的火苗上,让火苗将它慢慢舔成灰烬。

看着手里慢慢化成灰烬的信封,晏姝将下唇咬得紧紧的,用力得出了血。

她以为是梦的事情,全都不是梦,她的确与卫风那个混账王八羔子做了那样羞耻的事情,而她,也的的确确是主动的。

她记得在那个小山谷里,那个恶心的男人塞到她嘴里迫使她咽下的那颗药丸,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她吞下一颗没用的药丸,而那颗药丸的效用,便是将她变得不知羞耻。

她恍惚记得当时听到有人说,她被迫服下的那颗药丸有毒,只有她与男人进行欢好方能解毒,否则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再往后的事情,她就记不大清了,只记得身子被撕裂的疼痛,以及她自己在男人身下扭着身子不断呻吟的无耻模样,还有……

火苗烧尽了晏姝手上的信封,烧到了她的指头,这才让她从回忆中猛然回过神来,赶紧扔了手里只剩下一个小角的信封,火苗终是将那最后一个小角都舔尽成灰。

然后,又见她抬起手,用手背用力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她只是中了毒,他只是救了她,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他是他,她也还是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像他自己信上所写的,他不会对她负责,并且,后会无期。

正好她也是这么想,不用他负责,没有瓜葛,再也不见。

可,为何眼眶总这么热烫,好像非要流出点什么来才甘心似的?

她讨厌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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