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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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御妻有方。”长情脸不红心不跳的。

“呵呵。”云有心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来,看了一眼前边沈流萤的背影,笑长情的话,“这话你定不敢在弟妹面前说。”

“所以我只在你面前说。”在萤儿面前说,那还得了?那该至少一个月不能上萤儿的床了。

“长情。”云有心浅笑着,笑得温柔,“你而今这样,挺好的。”

长情看着前方的沈流萤,总是冷漠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遇到好的,便是好的。”

遇到了,便是缘分。

那个布衣男子的家在一处山脚下,那儿连一个村子都算不上,只是依着山脚盖着几乎零零星星的茅草房,这布衣男子的家便是其中一家,竹篱笆院子里的两间茅草房低低矮矮,院子里搭着竹篙架子以做晾晒衣裳用,每一处都透着一股贫苦之气。

不过,虽然贫苦,但这个院子每一处地方都收拾得整整齐齐,茅草屋里也不例外,可见这个家的主人把家里收拾得很有序,只不过许是有些日子没有人打扫了的原因,院子屋里都蒙上一层薄灰。

男子的妻子就躺在茅草屋里一张竹床上,竹床钉得有些歪扭,看得出是自己动手钉的而非买的,便是盖在其妻子身上的被褥都打了好几个补丁,可见这个家的穷困。

长情与云有心不便进屋,便留在了院子里,布衣男子一走到其妻子的床榻旁时便先道:“娘子,我在姻缘石那儿遇到了好心的大夫,来帮你看病,不收我的钱,待你醒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大夫。”

男子说完,才十分客气地对沈流萤道:“大夫,这就是我娘子。”

沈流萤点点头,坐到了床沿上,伸手轻捏上女子手腕的同时盯着她的面容看。

因为沉睡半月的缘故,女子面色蜡黄,脸颊消瘦得厉害,眼眶微微往下凹陷,若非还有鼻息,只怕说她是个死人也不会有人不相信。

她的脉象,是操劳过度体力不支精气不足所以昏睡了过去,脉象如此,可又有谁人操劳过度昏睡过去会足足半个月没有醒过来的?

显然,这寻常人所诊出的脉象所示并不是真正的原因,而真正的原因——

“这位大哥,前边你说你家娘子是一年前戴了你从姻缘石仙那儿得来的玉珠护身符后身子才慢慢变好的,可对?”

“对的对的!”男子频频点头。

“不知我可否看看那颗珠子?”

“就在我家娘子的脖子上挂着的呢,我给大夫取来看。”男子说着,靠近床榻伸过手便拿上挂在女子脖子上的那本根细细的红绳便要将掩在衣襟下的那颗玉石珠子拉出来,但——

当红绳提起的时候,那上边,什么都没有!

本是坠挂在上边的玉石珠子,竟不翼而飞了!

男子怔住,而后眼里充满了惶恐与不安,紧着放下红绳去别开他妻子的衣襟,再又在枕边翻找,一边紧张道:“姻缘石仙给的玉珠护身符……不见了?到哪儿去了,到哪儿去了……?”

“它一直挂在娘子的脖子上的啊,怎么,怎么会不见了!?”

男子这会儿慌出了神,只见他害怕地问沈流萤道:“大夫,是不是因为玉珠护身符不见了,没有了仙人的庇佑,所以我娘子才突然倒下的……?”

男子说完,根本不等沈流萤说什么,又继续在床榻上慌乱地翻找他口中的姻缘石仙给他的玉珠护身符,边找边喃喃道:“一定是这样,一定是护身符不见了,所以娘子才会这样的,我要把珠子找出来,找出来……”

越温婉看着已经慌乱到失控了的男子,微微蹙起了秀眉,伸出手拉过了沈流萤,以免这个情绪失控的男子会突然做出什么会伤到她的事情来。

即便才是第一天见面,越温婉却已经将沈流萤当成了朋友。

沈流萤从床榻旁退开,男子在这时忽然转过头来,一脸痛苦地问沈流萤道:“大夫,你也救不了我娘子是不是?没有了玉石护身符,谁也救不了我娘子是不是?这,这不怪大夫,我,我怕是不能招呼大夫了,我这就送大夫出门,我还要为娘子找护身符。”

“帮不到大哥,实在惭愧,既是如此,我便先走了。”沈流萤没有执意,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沉着脸色,与越温婉转身离开了。

不安之中的男子将沈流萤送到院子里,这才回了屋里。

沈流萤觉得,漠凉虽然穷困,但人却是比召南的好太多。

长情看着沈流萤的神色,知道她必有话与他说,不过不会是现在,是以他什么都没有问,反是云有心温和问道:“弟妹可还要去姻缘石?或是回客栈去了?”

云有心亦没有问沈流萤关于她诊脉之事。

“回客栈吧。”沈流萤道。

越温婉没有一直跟着沈流萤他们,与他们回了镇子后便回家去了,离开前不忘与沈流萤说了她的住处,道是她二哥若是醒了要告诉她一声。

沈流萤笑着点头答应了,而后与长情回了屋,云有心知他们有话要说,便道自己到街上随意走走去了,长情则是对他道:“没什么是阿七听不得的。”

沈流萤便也对云有心道:“这阿呆说的对,没什么是七公子听不得的,至于昨儿的事,先让这个阿呆与七公子你说。”

既然沈流萤与长情都这般说了,云有心便点了点头,同他们一道回了屋,沈流萤将屋门阖上后,在长情身旁坐了下来,待长情将昨日发生在宫青青身上的诡异之事告诉了云有心后,只见云有心微微拧了眉,沉声问沈流萤道:“玉珠护身符?今日那位卧病在床半月未醒的妇人,想必也是与这玉珠护身符有关?”

“正是。”沈流萤点点头,又将收在腰带里的昨日从宫青青身上取出的那颗透明珠子拿了出来,边看边道,“方才我在那茅草屋里,亲眼看着那男子从他妻子脖子上要把玉珠拿出来给我看,但,那玉珠却不见了,像是不翼而飞一样。”

“只怕不是不翼而飞。”云有心将眉心蹙得更紧,“而是,珠子完全融进了那位夫人的身体里。”

云有心很聪慧,只要稍微提到什么,他便能想得到之后的事。

“嗯。”沈流萤肯定了云有心的答案,“挂在她脖子上的玉石珠子,的确不是不见,而是完全融进了她的身体里,应是从半月前她突然昏过去的那一天开始,那颗珠子就已经与她皮肉相连,开始大幅吸取她体内的精气,如今已过去了半个月,那颗珠子早已融进了她身体里与她骨血相融,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所以要救她和救宫青青不一样,宫青青的玉珠才是刚刚与她皮肉相连而已。”

“那位妇人体内的珠子可是无法取出了?”云有心声音沉沉,语气里是同情与关切。

“取出是可以取出,但是——”沈流萤眼神阴沉,“就算取出了,也是毫无意义,因为被那颗玉石珠子所吸取的精气,已经不在里面,留在她身体里的珠子,就像我手上所拿的这一颗透明的珠子一样,是空的。

“她的身体里,再没有丁点精气,唯有浊气,浊气是而今维系她呼吸的唯一力量,但她也仅仅是有呼吸而已,她不会再醒来,不会再睁开眼,更不会有神思,说是一个活死人,也不为过。”

“入不了土,不能安息,会一直给身边的人希望,却又永远都不可能再有希望。”云有心低声叹息着,“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做。”

云有心的疑问也是沈流萤在思考的问题,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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